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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然后就应该积极展开行动,解决他在北京城内所有的党羽,一旦清除尽净,紧守住九门,便可立于不败之地,再徐图追缉余党,惩治凶顽。”

  “对,对,就照着徐王爷的高见去办。”

  “大内是老贼的大本营,经营已久,根深而蒂固,想要彻底掌握,势必要大费周章,动用九门提督府的兵马,目前最急迫的事,是如何摧毁锦衣卫,解王府之围。”

  王石娘忽然插嘴说道:“主人,奴才有个意见,不知道该不该说?”

  燕亲王笑道:“石娘,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石娘道:“锦衣卫十分难惹,如正面冲突,很难一网打尽,也就是说免不了会惊动褚贼,为了确保紫禁城行动的成功,必须先将锦衣卫秘密解决掉,始可万无一失。

  燕亲王赞道:“石娘之言极是真,问题是如何进行?”

  王石娘望着徐不凡,道:“由石娘与天木的元神出击,应可圆满达成任务,但我家主人一再严禁我们随意施展法术,必须主人允可才行。”

  相处日久,燕亲王对这位中山王的脾气已有相当了解,他要是不同意的事,天王老子也改变不了,是以只是怔怔的看着他,未便出言央求,更不敢代为作主。

  徐不凡沉吟有顷,道:“好吧,事急从权,我答应你们,但是只准以元神扮鬼,不得施展法术,点了他们的穴道后,应即扔进府内来,不可任意伤人,我与二老八骏自会在里面接应。”

  王石娘、高天木喜不自胜,余音袅袅中,已化作一缕青烟而去。

  徐不凡与二老八骏,也随后离开地窖,利用夜暗,潜行到墙边去。

  丁威刚选好一个位置站定,后花园的墙头上便飞上—个锦衣卫来,天叟先是—呆,再仔细观察,发现已被人点中穴道,像一个活死人,无疑是被王石娘或高天本提上来的。

  “丁老,接着!”无形,声音是高天木的。

  丁威张开双臂,接住锦衣卫,飞快的跨进前院,丢进地窖里去。

  王石娘当然也不会闲着,二人此起彼落,彼落此起,以相同的方法,在不同的地点,一顿饭的工夫,便已先后处理了三十余名。

  四周的锦衣卫多已清除完毕,只剩下大门口,及门口两侧寥寥数人。

  愈是接近大门口,王石娘愈是小心,等廖九雄在门口转了两圈,走进门内时,抽冷子点了一名锦衣卫出昏穴,提着他的领子飞上墙。

  另一边,高天木也采取配合行动,处理了另一名锦衣卫。

  至此,四周的锦衣卫已一个不剩,只有廖九雄的身边还有四个人。

  廖九雄又踱到门口来了,乍然发现两旁的卫兵不见了,极目望去,居然再也见不到半个锦衣卫,不由大吃一惊,转身奔进王府内,大声喊叫着部属的名字。

  庭院深深,四下寂寂,不见部属,没有回音。

  燕亲王从一排木柱后面踱出来,冷冷笑道:“廖指挥在叫什么?”

  廖九雄道:“本使的手下失踪了。”

  燕亲王伸手向后一指,道:“你后面不是有两个吗?”

  廖九雄回头一看,眼睛都直了,明明是四个锦衣卫,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怎么剩下两个了,气虎虎的走上去说道:“他们两个到那里去了?”

  两个锦衣卫如泥塑木雕,不言不动。

  “他妈的,你们都变哑巴了?”

  吼声中,左右开弓,一人赏了一巴掌。

  噗通!噗通!

  二人已被石娘、天木点了穴道,当即应声扒下了!

  廖九雄是老经验,看得出是着了别人的道儿,但令他不解的是,既已被人点中穴道,为何还会向前爬行?

  事实上当然是被王石娘、高天木拖着走,很快便拖进守门房里去了,蓬!还将房门关起来。

  廖九雄吓呆了,直着喉咙喊:“鬼!鬼!”

  徐不凡在身后接口说道:“鬼?那里有鬼?我看你是活见鬼!”

  廖九雄再返转身来,见燕亲王的身边又多了一个年轻人,愕然言道:“你是谁?”

  徐不凡笑道:“我们不曾真正照过面,但血轿主人徐不凡这几个字你应该不会陌生。”

  “什么?你……你就是徐不凡?”

  “在下正是你们千方百计要找的人。”

  “好小子,郝总管的消息不差,你果然藏在燕王府。”

  “你是证实这个消息的第一人,可惜你的消息却传不出去了。”

  “徐不凡,你想干什么?”

  “好说,想要你吃饭的家伙。”

  “你凭什么要对本使逞凶?”

  “于公于私,你都死有余辜。”

  “本使与你有何怨何仇?”

  “我濠州老家的族人,就是你与马致远率众屠杀的。”

  “本使与马总是奉命行事,执行公务。”

  “哼,奉的是何人之命,执行的是什么公务,你心里有数。”

  徐不凡脸一沉,“铿锵”血剑已告出鞘,眸中杀机暴现,冷森森的说道:“有没有遗言后事,说吧。”

  单凭徐不凡三个字,就够他吓上三天三夜的,廖九雄眼见剩下自己孤家寡人一个,那还再敢放半个屁,脚底抹油,撒腿就溜。

  不料,左脚才举起一半,右脚突然被人抱住了,回头看时,又不见半个“人”,吓得他魂飞魄散,再度直着喉咙喊:“鬼!鬼!”

  王石娘、高天木乍然现身出来,齐声说道:“你没有遇见鬼,是神!不过你自己马上就要做鬼了。”

  徐不凡、燕亲王、王石娘、高天木,从四面将他夹住,廖九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忽然换了一副嘴脸,苦苦哀求道:“大人不记小人过,请徐爷爷高抬贵手……”

  “哼!”徐不凡嗤之以鼻,道:“廖九雄,这种小人的嘴睑我见多了,少来这一套,上路吧!”

  手起剑落,喀嚓!廖九雄连反击的意念还没有产生,脑袋瓜子便已滚落在地。

  高天木径自处理廖九雄的人头,二老八骏将所有的锦衣卫全部集中到地窖中去,燕亲王命王安去提督府传令,徐不月遣王石娘去寻司徒俊德。

  等待的时间是很难熬的。

  危机四伏,分秒必争的时间更是难熬。

  排遣这类紧张时刻的方法莫过于饮酒。

  在燕亲王的别致小客厅里,琉璃灯下,一张小巧的紫檀木圆桌上,摆着数样可口小菜,一壶陈年老汾酒,燕亲王正与中山王徐不凡浅酌慢饮,借以打发时间,等待王石娘、王安的归来。

  一阵急促的小碎步起自门外,地叟毛奇以小跑步的架式推门而入,徐不凡抢先说道:“石娘他们回来了?”

  地叟毛奇道:“是断肠人想见见主人。”

  徐不凡望着燕亲王,燕亲王不假思索的道:“无妨,就请她到这儿来吧。”

  俄顷,断肠人便在毛奇的引导下进入小书房。

  断肠人依旧是黑巾蒙面,仅仅露出一双美丽的大眼睛。瞥了徐不凡一眼,向燕亲王拱手为礼。

  徐不凡抢先说道:“那天你去追赶老贼,可有收获?”

  燕亲王亲自搬了一只小椅,请她入座,早有人送上—副碗筷酒樽,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断肠人回敬二人一杯酒扁说道:“有,我一直迫到他们开秘密会议的地方。”

  “在那儿?”

  “在城外的一个隐秘所在。”

  “参加秘密会议的都有那些人?”

  “巴尔勒师徒,鞑靼的三位太子、廖九雄、马致远、还有鲁王爷。”

  燕亲王与徐不凡互望—眼,作了一个会心的微笑。

  “会谈的内容可曾得知一二?”

  “由于距离太远,更由于老贼中途退席,去找杜太傅,我听得不够完整,大意似乎是他们已有周密计划与部署,准备开始采取行动!”

  燕亲王追问道:“可知如何行动?”

  “第一步可能是逼皇上让位给鲁王。”

  “第二步呢?”

  “可能设法毒杀皇上。”

  “第三步是——?”

  “如果让位、毒杀都没有成功,第三步就要动硬的。”

  “动武?”

  “嗯,听说巴尔勒的一千雷霆军已先后到达,山东总督褚忠及鲁王的兵马,亦正在兼程来京的途中,只要三方面的人马—旦会齐,可能很快就会采取行动。”

  燕亲王闻言之下更加激愤,忧急,目光不时盯视着小书房的雕花门,焦灼之情,表露无遗。

  对断肠人,徐不凡仍不敢寄以百分之百的信任,道:“姑娘,徐某在燕王府的事,是天大的机密,你是怎么知道的?”

  “王府有奸细,消息早已传到褚良的耳中。”

  “你好像是说,传到老贼的耳中,你就会得到消息?”

  “我在老贼的身边安排情人。”

  “你……”

  徐不凡灵机一动,道:“你莫非是钟雪娥的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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