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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李公奇呵呵一笑,目光落到石几上两册“修罗真经”之上,徐徐说道:“兄弟想和修罗教主商借的,就是贵教‘修罗真经’了。”

  陆友仁、崔长耕如在半日之前,李公奇率众而来,要借“修罗真经”正好让大师兄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绝不会中途插手;但如今剧毒初解,大师兄正要传他们真经心法,真经又岂能落入他人之手?听到李公奇说出要借“修罗真经”,两人不觉互望了一眼,两人心中有了默念:“待会咱们不能让他们得手,把真经抢去。”

  修清和听得呵呵一笑,道:“李老哥既是白衣教江南总分堂堂主,总该知道江湖上每一门派,有每一门派的秘密,敝教真经,不传外人,李老哥诸位这一趟只怕是白来了。”

  李公奇道:“怎么?修教主可是不肯答应么?”

  修清和道:“修某有负尊命,李老哥诸位请吧!”

  这是下了逐客令!

  李公奇双目炯炯发光,大笑道:“修教主是明白人,兄弟既然说出来了,修教主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怕不大好吧?’,修清和脸色微沉,说道:“兄弟想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李公奇目光逼视,咯咯大笑道:“兄弟和修罗教主已经当面说过,就算取走,也不能说李某是不告而取的了。”

  说完,举步跨上,他这一步,却跨上了足有八尺来远,一下抢到石床右首,正待伸手朝石几上去取真经!

  石几在石床右首,修清和盘膝坐在石床中间,他双足不能动弹,要待把几上的真经取回,自然没有李公奇施展“缩地成寸”身法来得快速!

  陆友仁、崔长耕两人一见李公奇抢经,口中沉喝一声也各自抢出,要待出手阻拦。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修清和喝道:“二位师弟不用拦他。”

  右手一招,石几上的两册真经忽然“嘶”的一声,朝他手边飞去,左手同时直竖如刀,朝李公奇笔直推出。

  李公奇身为白衣教江南总分堂堂主,自是久经大敌,此时目睹几上“修罗真经”经修清和轻轻一招,便自朝他身边飞去,左手一掌推来;却不带丝毫风声,心知厉害,右手一圈,急忙一吸真气,身形往后疾退。

  他来得快,退得更快;但就在他右手外圈,身形疾退之际,突觉一股宛如刀锋般锐利的无形掌风,急袭过来,自己右’手向外圈出,竟然未能封挡得住,急切之间,只得在疾退之际,再来一个轻旋,生生把身子向左横移了三尺。

  但觉一股疾风从右肩劈过,发出一声裂帛轻响,自己贯注真力向外挥出的右手衣袖,已被修清和锐利如刀的掌力,切下了一角!

  这一下大出李公奇意料之外,不觉怵然一惊,又急急后退了三步,望望地上被切下的一角衣袖,沉笑道:“好一招犀利的‘修罗刀’!修教主果然名下无虚!”

  这一招,陆友仁、崔长耕也看到了,大师兄右手一招,就把和他相距有三四尺远,放在石几上的真经招了过去,左手一记“修罗刀”,就削下了对方一角衣袖,这份功力,岂同小可?他们心头当真一则以喜,一则以惧!

  喜的是大师兄确有真心传自己两人真经上的武学,稍假时日,自己也不难练到和大师兄一样的神功;惧的是差幸自己两人没有鲁莽行事,欺大师兄走火入魔,强夺真经,否则岂不也挨了“修罗刀”了?两人先前还有坐山观虎斗的观望心情;但此刻目睹大师兄施展神功的威力,精神为之一振,不约而同朝石床前面跨上一步,一左一右守护在大师兄两侧!

  陆友仁冷冷的道:“姓李的,你们要想乘人之危,抢夺本教真经,只怕未必如愿。”

  崔长耕接口道:“你们此刻速即退出石窟,免伤两家和气,否则你们会后悔莫及!”

  李公奇大笑道:“李某既然来了,好歹总得把:修罗真经’带回去,修教主,你真要兄弟动手么?”

  修清和平静的道:“贵我两教,素无怨隙,李堂主率人而来,乘修某走火入魔,妄想恃强劫夺敝教真经,如果非动手不可,修某说不得只好以死相拼了。”

  “哈哈!”李公奇仰首大笑道:“好个以死相拼,李某倒有一个交换条件,不知修教主肯不肯接纳?”

  修清和断然道:“本教真经没有任何条件可以交换。”

  “那可说不定。”李公奇回头喝道:“你们去把修罗教新任教主押进来。”

  新任教主,当然是修蕙仙了。

  修清和听得暗暗攒下了眉,但却没有作声。

  不多一会,只见两名白衣教刀手押着修蕙仙走入。

  修蕙仙看到爹安坐在石床上,不觉心头一宽,娇声叫道:“爹……”

  李公奇大笑道:“修教主,她是你亲生骨肉,拿她来交换‘修罗真经’,不知够不够份量?”

  修清和道:“修某若是说不交换呢?”

  李公奇道:“那是说,修教主重视‘修罗真经’,不顾令媛的性命了。”

  修清和清瘦的脸上,微微抽搐了下,冷然道:“天底下谁无父母?谁无儿女?我修清和只此一女,平日爱如掌珠,但这是我修清和一家的私事,修罗教创立迄今,已有一千余年,真经是本教历代相传之宝,绝不能落入外人之手,修某为了保护真经,区区生命尚且不惜以死相拼,自然不能为了修某一个女儿,使修某愧对本教列祖列宗,小女落在你白衣教手中,李堂主放开她,修某固然感激不尽,杀了她,她为修罗教护经而死,也是死得其所,李堂主威胁不了修某,修某也不会受你威胁。”

  陆友仁、崔长耕眼看大师兄,宁愿牺牲爱女,不肯交出真经,这份凛然大义,使两人心中不期而然升起了无限愧怍和由衷的敬意!

  “哈哈!”李公奇大笑一声道:“修教主果然威武不屈,公私分明,兄弟极为敬佩;但兄弟奉命行事,今晚非把‘修罗真经’带回去不可,修教主既然不肯交换,那就怪不得兄弟了。”

  说到这里,回头吩咐道:“你们把她就地砍了,让修教主看看!”

  他话声甫落,两名白衣教刀手立即右手一抬,举起扑刀,架在修蕙仙的粉颈之上!

  就在这一瞬间,但听惨叫乍起,紧接着有人倒了下去。

  事起仓猝,连坐在石床上的修清和都忍不住心头狂颤不已!

  只听一个清朗的声音哼道:“真想不到白衣教为了劫夺人家真经,竟然什么卑鄙手段都使得出来!”

  直到此时,大家才看清楚两名白衣教刀手已然饮剑倒地,修蕙仙也被一名手仗长剑的紫衣少年拉到了身边。

  这紫衣少年,正是白云燕。

  原来白云燕隐身屋脊暗陬,看着陆友仁、崔长耕进入右侧厢房,过了一会,好像他们这些人全都不在厢房之中,心头不禁大奇,不知他们一会工夫,会去了哪里?要待下去看看,忽然心中犹豫起来,自己既非修罗教的人,如何能去干涉人家教中之事?有了!前晚田嬷嬷给自己缝制了一件紫色长衫,大概还在修蕙仙房中,自己何不去换一件长衫,说是修蕙仙的师兄,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出手了。

  一念及此,立即飞身而下,赶到房中,那件紫衫果然还挂在床头的衣钩上。这就脱下身上衣衫,换上了紫衫,再回身走出,穿过小天井,跨入右首厢房,才看到这是一间练功房;但右首一堵墙壁角落下,露出黑黝黝一道门户。

  走近一看,原来竟是一堵夹墙,尽头处似有一个入口,那是地道的入口了!

  白云燕心中不禁又犹豫起来,自己该不该下去呢?就在此时,忽然听到小天井中响起一阵衣袂飘风之声,似是有七八个人同时飞落天井!

  白云燕心中暗道:“不知来的又是什么人?”

  心念一动,悄悄退入暗处,举目看去,这飞落天井的竟是八个手持扑刀的白衣汉子!

  “会是白衣教的人!”

  这时,又从屋面上飞落三个人来。这三人,白云燕全都认识,居中一个是白衣教江南总分堂堂主李公奇,另外两个是紫衣护法冷面判官边鸿生,金眼神易秩然!

  白云燕不期一怔:“他们也找来了。”

  只听边鸿生冷喝一声:“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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