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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丑是稍微丑一点,最重要的是和原来的样子不一样而已。走吧!你不要出声。”

  “虾干”往外走,连莲跟在后面,来到前厅,连莲不由心头狂跳,只闻冯雷的口音道:“大叔,就是这一家。”

  连莲正要缩回身子,却来不及了,龙不忘已经跨进了大门,她的一颗心已跳到了喉头。

  “虾干”此刻当然知道连莲的心情,道:“是不是这儿掌柜的施舍‘八大八小”或‘满汉全席’他××××的!还不快走!”

  龙不忘和冯雷绝不会想到这两个要饭的之中,有一个正是他们要找的人,但他们以为,多看一眼都会脏了他们的视线。

  二人出了门,这工夫龙不忘站在柜台处和帐房说话。

  连莲道:“‘虾干”可以说了吧?”

  “虾干”道:“先别忙!姑奶奶!他们找不到人,一会想到那两个叫化子的,咱们要换一套衣衫才行。”原来“虾干”都已准备好了。

  一人一套文生衣装,而且长短大小都很合身,换衣处是在小河边,岩石甚多,换衣甚为方便。

  每人一把摺扇,“虾干”除了太瘦以及有外八字脚之外,也算是一表人才,秃疮是化妆出来的。

  “‘虾干”现在可以说了吧?”

  “来了!你不要出声……”果然龙不忘急驰而来,冯雷未跟来,因为他的脚程差得太远了。

  两人坐在石上,“虾干”低声道:“表演要自然一点,不要低着头,让他看到你的脸比不让他看到你的脸要好得多。”

  龙不忘顺着小径驰来,这小径距二人所坐的岩石大约有十步左右,二人所坐的方向正是阳光的背面,时已薄暮。

  龙不忘看了二人一眼,继续前行,不久失去身影。连莲道:“他再往前追一段路追不上,必然回头。快走!”

  “不要动!表现自然点,他已经站在高地上向这边望过来了。”

  连莲不免惭愧,江湖经验居然不如一个小叫化子,不一会,龙不忘又失去踪影。

  “现在可以走了!”

  “虾干”道:“由于龙不忘自信他的轻功高出我们多多,在前面不远外一定会由北转向西或东,前进三五里然后折回。”

  连莲道:“怎见得他不循原路折回来?”

  “虾干”道:“估计冯雷在后面,他的脚程慢得多。”

  连莲不能不佩服他的心思细密,道:“我们怎么走?”

  “虾干”道:“由此往西南或者过了小河往东南,免得过河,就往西南吧!”

  二人施展开轻功,一路西南,“虾干”这小子的轻功不比连莲输多少,她以为以前“天下去得”的想法是很可笑的。

  天色已完全黑下来,估计奔行了约四十里,进入一个小村庄,大约三十来户人家,来到西北角上一个小屋。这小屋只有三间,和一般所见的农舍差不多,前后院子很大,竹篱上遍种四季豆,“虾干”开了锁。

  “这是我的蜗居。”

  “虾干”道:“我还住我那间,你住对面那一间,那一间不臭。”

  连莲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吧?”

  “虾干”实在设有什么好说的,因为那是谎言。但根据“吉人天相”这句话,他以为他的谎言可能弄假成真。

  “说呀!还要卖关子?”

  “我当然要说!”虾干”道:“我一边为你打扫这间屋子,一边讲。”

  “虾干”道:“大约是五、六天以前的月夜,我就在这小屋的东方约十余里处看到一个侧影,很像小唐。”

  “就根据这一点,你以为他仍活在世上?”

  “姑奶奶!是我看到他的侧影,而不是别人哪!”

  “是的,你和他交非泛泛,你看到和别人看到不同。但是,自阴阳壁上伤重落下,有活命的机会?”

  “这机会的确很少,但是,我发现这活命的机会,可能是那辆破车,看到过没有?”

  “当然看到。”

  “如果一个高手虽受了伤,下坠时仍能提气而对准一辆有篷的车顶……”

  “这机会全是你个人假设出来的。”

  “如果小心求证,大胆假设就不为过。”

  “虾干”道:“你仔细注意那破车的顶篷,被砸得只剩少许,而且车底也被砸破,可以看出是由上面掉下的沉重物体砸破的!”

  人在绝望中,任何一种稍具可能性的假设都会被采信,况且“虾干”的分析合情合理。

  连莲道:“人呢?”

  “当时是被人救走,至于现在何处就不知道了!”

  “走,我们到你说的地方去找人!”

  “姑奶奶!这光景去找人?”

  “对,我以为这光景去找人才有希望。”

  “虾干”编了这谎言,又不能不去,内心却又不忍,仅仅根据“吉人天相”四个字是不够的,“虾干”只好陪她去,又走了十来里路。

  “连莲……连莲……”夜风中似有似无的呼喊声传来。连莲道:“‘虾干”你听到没有?”她立刻呼叫“耕心,耕心”十来声。

  “虾干”道:“听到什么?”

  “有人呼叫我的名字,而且是小唐的声音。”

  “虾干”道:“姑奶奶,我的耳朵不重听,如果真有人呼叫你的名字,我一定也能听到!”

  “虾干”心道:“不会是小唐的幽灵在呼叫她吧?”脊梁上升起一股凉意。

  前行约二、三里,这儿有条小溪,还有座毛竹编织的小桥,连莲坐在溪边石上道:“刚才逆风,所以我呼喊的声音耕心听不到,他呼喊是顺风,我能听到。”虾干”道:“可是我没有听到,但愿这是真的。”

  连莲道:“‘虾干”坐下来谈谈你吧!”

  “虾干”道:“我是华山派的门下……”

  “你居然不是丐帮门下?”

  “不是,但丐帮帮主特许我持五节竹杖。”

  “五节竹杖又如何?”

  “丐帮帮主以下是护法,再以下是长老,再下面是堂主,堂主各有所司,例如刑堂、香堂、粮秣堂等等。只有我这个逍遥堂堂主啥事不管!”

  “逍遥堂?”

  “是的,堂主持五节竹杖,在丐帮中身份已经很高了。”

  “虾干”道:“由于帮主欣赏我,才有此殊荣。”

  “要饭也是殊荣?”

  “堂主才不会要饭,而且可以指挥化子们,威风可大哩!有空闲时,我教你一些切口行话。”

  “那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着呢!只要会切口,可以随时获得支援。”

  “虾干”道:“在那镇上,我只是几句切口,要两套脏衣服以及两套文生衣衫及摺扇等,马上到手。”

  连莲道:“你是华山派的人,却穿丐帮的衣衫,而且是逍遥堂主,这等于叛逆呀!”

  “嗨……”

  “虾干”忽然深深地叹口气,道:“不谈也罢!”

  “承认是叛派吧?”

  “你不知道,说出这件事,是华山派的耻辱,若非姑娘是小唐的至友我是不会说的!”

  “谢谢你瞧得起我。”

  “虾干”道:“华山掌门人吕介人,讨了个二十三岁酒家女巧云,当然,巧云长得很妖艳。有一次吕介人入山采药,通常采药都要三、五天回来,某夜我半夜入厕,看到掌门人的表弟,张克诚自他的续弦巧云房中溜了出来,衣衫不整。”

  “‘虾干”这也不能证明他们发生了什么事是不是?”

  “虾干”道:“当然,第二天大约是子时末,我又看到张衣衫不整自巧云房中走出来,但是很不幸地被他看到。”

  “这很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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