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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方玉琪虽然没听人说过,但瞧飘浮子如此说法,心头大定,依言把紫玉葫芦放到地上。

  随侍九阴夫人身后少女,立即捧过,九阴夫人此时似乎对“紫芝驻颜仙露”倒反而显得并不关心起来。

  因她听说瓢浮子手上托着的就是海南异宝“碧焰阴雷”,也不禁脸色微微一变,一双如电目光,盯了“碧焰阴雷”几眼,冷冷的道:“瓢浮子,¥武侠尽在清风阁¥你把老身当作何等人物?海南异宝‘碧焰阴雷’慢说失传已久,即使是真,老身自问要从你身上夺取,也并非难事;不过,老身言出如山,既已答应过你们离开九阴谷,决不为难,除开今日,下次遇上,就没有如此便宜了。”

  飘浮子还没说话,方玉琪已星目放光,朗声笑道:“九阴妖妇听着,姓方的和你仇深似海,慢说他日遇上,一年之内,就是你不找我,我也一定会找你算账!”

  九阴夫人阴哼一声,转身回谷。

  瓢浮子、方玉琪两人也不再多说,匆匆向甬道中走去,不多一会,出了甬道,缘索而上,翻登九云岭,一口气走出一二十里远近。

  瓢浮子才舒了口气,瞧着方玉琪笑道:“方老弟,你武功胆识,全都胜人一筹,好叫老道心折不止,听老弟口气,好像尊师就丧在九阴妖妇手下,不知老弟究是何派门下?能否见告?”

  方玉琪毫不隐瞒,把自己经过情形,扼要说了一遍。

  瓢浮子听到当年黄山天都峰与会之人,除了自己外,悉遭毒手,连老友恶穷神归驼子也死在“飞叶摧心掌”下,更是烯嘘不止。

  过了一会,才沉吟道:“据老道所知,九阴妖妇的‘玄阴煞气’,还只练到十一层左右,平日极少出谷,当然,她因丈夫九臂魔君死在五大门派手下,怀恨入骨,非消灭五大门派,难雪其愤;但在五大门派掌门人悉数遭害后的今天,她还幽居九阴谷,可见杀害五大门派掌门人的凶手,另有其人,决非九阴妖妇本人。”

  方玉琪惊道:“老前辈说杀害先师等人的,并非九阴妖妇?”

  瓢浮子捻须道:“老道是说幕后使的,当然还是妖妇,但执行命令的,恐怕妖妇还有许多得力帮手,依老道的想法,要消灭九阴妖妇,必先剪除她的羽党。”

  方玉琪拍手道:“老前辈说得极对。”

  当下就把九阴妖妇创立“玄黄教”,并由自己大师兄龙步行出任总坛主之事,也详细说了一遍。

  飘浮子道:“我说如何?九阴谷除了妖妇本人,只有四个护法弟子,显然她认为九阴谷地势隐僻,也无人敢去轻捋虎须,是以把全部实力,都集中在九宫山玄黄教上,准备借本年端阳的开坛大典,一举消灭异己。”

  方玉琪心头猛震,急急说道:“老前辈,那么我们赶快设法阻止他们的开坛大典才好!”

  飘浮子笑道:“开坛大典他们请柬已发,倒也用不着阻止,只要在会前剪除他们羽党,削弱妖妇实力,然后一面联合各大门派,犁庭扫穴,才是上策。”

  方玉琪听得心中大喜,忙道:“老前辈,目前距端午时间不多,那么我们快走。”

  这—老一少,边走边谈,在勾漏山脉中,居然定下了扑灭九阴谷的大计。

  他们经容县、苍格,一路北行,第四天到达湘境的蓝山县,已是傍晚时分,正想打尖,忽见路旁有一座酒楼,里面顾客云集,非常热闹,方玉琪一时高兴,便向飘浮子笑道:“老前辈,这家酒楼,生意鼎盛,想必甚是出名,咱们这几天连日赶路,难得有暇,何不上去凑个热闹,饮上几杯,润润喉咙。”

  飘浮子捻须微笑道:“你既想去润润喉咙,大家凑个热闹也好。”

  方玉琪没听出他言中之意,便兴匆匆跑了上去,那知上楼一看,竟然座无虚席,候了片刻,才由酒保在朝街一个小角上,收拾出一张小桌,让两人落坐。

  方玉琪虽然阅历不够,但一经坐下,也觉得此处偏僻小县,又不是交通要道,这座酒楼,会有这好的生意?心中好生奇怪,正在寻思,酒保已将杯箸摆好,问两人要些什么酒菜,瓤浮子随意要了几样酒菜。

  酒保招呼下去,便忙着走开。

  那知过了一会,还不见端上莱来,而且人也不见。

  方玉琪少年气盛,等了半晌,渐感不耐,正待喝叫,只见飘浮子面含笑容,向自己微微摇头,不由脸上一红,便忍了下去。

  这时正好自己邻桌,原坐着两个商贾打扮的人,只吃喝了一半,因久候酒菜不来,大喊酒保,似要发作。

  那酒保含笑过去,悄悄在那人耳边,说了几句。

  两个商贾人不但没有发作,脸上反而显出慌张,连叫了的菜,也顾不得再等,匆匆付过洒账,便下楼而去。

  这两人刚走不久,又上来了一个酒客,此人年约三十,生得仪表俊秀,英气勃勃,背上斜挂一口长剑,上楼略一打量,就往那张空桌上坐下。

  方玉琪只觉来人十分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这时满堂客人,正在轰饮,呼么喝六,热闹非常。那人上来时,酒保正好送先前两人下楼,一见又来了这么一位佩剑之士,不由走将过来,哭着问道:“尊客可是九嶷上香去的?”

  那人微微一怔,摇头道:“我是路过此地,打个尖的。”

  酒保眉头一皱,陪笑道:“小店今晚都是给九嶷山上香的主顾包了,酒菜准备得不多,尊客请包涵一点,上别家去吧!”

  那人方要答话,正赶先前招呼瓢浮子和方玉琪的酒保,连酒菜饭食一齐端上,方玉琪原想和飘浮子两人,慢慢吃酒,不想先是久等不来,这会却连酒带饭一齐来了,而且还有几个菜,自己并未叫过,也一并送来。心想也许厨下太忙,才趁空一并做好,多出的菜,定是方才酒保听错,既已送来,也只好将就。

  但酒却只送了一小壶来,自己两人如何够喝?这就剑眉微蹙,招呼道:“酒保,你们生意忙了,菜要现做,酒可不要现做,你再添一两壶来,免得临时叫你。”

  那酒保闻言,赶紧凑近桌边,先向瓢浮子瞧了一眼,才压低声音,陪笑道:“尊客原谅,今晚这里有事,这位最好少喝点酒,改日再请过来吧!”

  瓢浮子微笑道:“你只管放心,我和这位老弟酒德最好,何况我们路过这里,听说你们的酒菜出名,才特地上来过过酒瘾,决不会多言多事,你尽管送来,回头多给你些小账好了。”

  方玉琪听到瓢浮子说出“决不会多言多事”,心中一动,不禁向四处看去。

  果然满堂酒客,除了雅座以内,看不见外,其余的人,个个都是横眉竖目的劲装汉子,心知自己还未上楼之时,敢情瓢浮子早已看出,他同意自己上来喝一杯,也无非想藉着吃喝,看个动静罢了。

  自己最近还满以为阅历大增,那知姜终究是老的辣!心中想着,只见酒保寻思了一下,陪笑叮嘱道:“道爷既然这般说法,小的就再替两位送两壶酒来,不过待会无论看到什么,千万不要多说。”

  飘浮子笑道:“就是你不说,我们出门人也自理会得。”

  酒保应了声是,果然匆匆的又替两人送上一大壶酒来。

  正当此时,只听一个人大声说道:“你们开了酒店,就是卖酒卖饭,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卖,轮到我就不卖了?今晚我非在这里吃喝不可!”

  方玉琪回头瞧去,说话的正是方才上楼的那个酒客。因酒保劝他到别家去吃,心中冒气,吵了起来。招呼他的那个酒保,见他大声叱喝,直急得低声央告,那人却端坐如故,兀自执意不肯。

  方玉琪回头过去,正好和那人打了个照面,只觉越看越是眼熟,不由站起身来,往那人走去。那人一眼瞧到方玉琪,也微微一愣,立即迎着起身,惊诧的抱拳道:“你……你就是方少侠?”

  方玉琪还礼道:“在下正是方玉琪,兄台……”

  那人不等方玉琪再说,爽朗笑道:“哈哈,江湖上风传方少侠在九华遇害,原来吉人天相,在此巧遇,兄弟傅青圭,数月之前,曾随家师昆仑钟二先生,在黄山和方少侠曾有一面之缘。”

  方玉琪连称幸会,一面就邀傅青圭到自己桌上,引见了瓢浮子。

  傅青圭听说这长须老道,就是名列三奇的瓢浮子,连忙离坐,重新施礼道:“久闻家师道及老前辈风采,晚辈心仪已久。”

  瓢浮子呵呵笑道:“尊师昆仑名宿,傅老弟名门之秀,不可客气,快请坐下好谈!”

  那酒保见他们双方,原是熟人,只得问傅青圭要吃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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