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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心中一急,疾忙施出南宫婉教自己的“紫府潜形”身法,身子飘动,一下闪出四人包围之外,急急喊道:“四位老哥,请住手!”

  四个绿衣人骤睹卫天翔展出的居然会是紫府门身法,冷漠脸上,似乎闪起一丝惊疑之色,口中又咿哑了声,身形一晃,又同时扑到!

  卫天翔这会证实眼前四人,果然全是哑巴,黔灵神君不知从那里去找来的,光看他们武功内力,在江湖上已不多见!

  啊!自己以前曾听古叔叔说过,江湖上有许多黑道魔头,因恐自己秘密外泄,往往把手下之个,割去舌头,刺袭耳朵,终生听命于他。难不成他们也是被黔灵神君……

  这似乎并不可能,因为黔灵神君南宫纥,乃是“方外二奇”天山神僧门下……

  “呼!”四个绿衣人第二招已劈到,凌厉劲风,势若雷奔,他们四人总是一齐出手,各取一处部位,而且发出来的潜力,比第一次显然强猛甚多!

  卫天翔知道他们既聋又哑,自己说也无用,只好仍然施展“紫府潜形”身法,从四人掌风中闪了出去!

  四个绿衣人两招落空,似乎非常激怒。口中同时咿哑嘶叫,疾扑而起!

  “住手!”一个低沉而十分有力的声音,突然响起,四条人影,堪堪纵起,硬行后撤,倏然分开,双手下垂,其状至恭!

  卫天翔依声望去,只见三丈开外,不知何时,站着一个宽袍缓带,方面大耳,须发花白的老人!

  这个老人面容冷峻,双目之中,射出冷酷无情的紫色光芒,两片嘴唇,紧紧抿合在一起,生似方才那句话,并非从他口中喝出一般。

  身穿一袭紫袍,面色也红中透紫,显得十分严肃!

  卫天翔瞧清来人,尤其四个绿衣人那付不敢仰视的神情,心中已知来得是谁,即忙恭恭敬敬作了一揖,道:“老前辈想必就是神君,晚辈修罗门下韦……”

  那老人看清楚卫天翔相貌之后,陡然双眼一亮,微露惊诧之色,脸上闪过一丝紫气,右手一摆,沉声问道:“你就是修灵君门下?你……姓卫?”

  卫天翔躬身答道:“晚辈韦行天,数月之前和令媛相遇……”

  黔灵神君不耐的道:“老夫问你,卫维峻是你何人?”

  卫天翔闻言一怔,他可不知自己面貌,和父亲生得十分相似,此时又没带面罩,凡是从前见过武林盟主卫大侠的人,自然一眼就认得出来。

  但他骤听黔灵神君一见面就提到父亲,一时当南宫婉回山之后,已把自己身世,都告诉了她爹爹。

  心中想着:“原来婉妹妹都说出来了,自己化名韦行大自称修灵君门下,原为掩饰江湖耳目,南宫老前辈既是日已父亲旧友,那好再作隐瞒?

  他俊脸一红,赶紧躬身答道:“晚辈卫天翔,老前辈说的,就是家父,只因……

  “哈哈哈哈!”黔灵神君突然仰天一阵大笑,这笑声响遏云霄,震得林木飕飕,群山响应!

  卫天翔被他笑声打断话头,就在这一愣之间,陡见黔灵神君脸上紫气陡炽,右手一抬,往自己挥来!

  这一下,大出卫天翔意料之外,只觉一股莫可抗御的气流,宛若长江大河,瞬倏涌到身前,使人立即感到窒息!

  卫天翔自从领教过苍须叟三招,觉得苍须叟的功力,已是深厚得无可伦比,但黔灵神君这轻轻一拂,比苍须叟更不知胜过多少!

  心中大惊,未及说话,急忙施展“紫府潜形”身法,往右闪出!

  紫府身法,果然不同凡响,身形连闪了两闪,便从一片潜力中,轻巧的脱了出去,但黔灵神君的“紫云手”,已达十成功力,卫天翔一个身子,还是被劲风边缘带动,直冲了四五步,才算站定,口中急急叫了声:“老前辈……”

  黔灵神君目中射出凌凌紫光,厉笑道:“小子,你居然偷学了老夫紫府门的身法!”

  说话之间,已一步步往卫天翔逼去!

  卫天翔只觉这位老人满脸狞恶,紫气冉冉,心头大感凛骇,脚下不自主的往后连退,口中说道:“老前辈不可误会!”

  黔灵神君狞笑道:“哈哈,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小子,你自己送上门来,可怨不得老夫!”

  卫天翔听得悚然一震,蓦地功运右掌,凛然住足,俊目盯着黔灵神君问道:“老前辈,此话怎说?”

  黔灵神君冷峻的道:“小子,你不是卫维峻的后人吗?”

  卫天翔双目凝煞,厉声道:“那么你也是当年围攻家父之人?”

  黔灵神君仰天冷笑道:“岂止围攻而已?”

  卫天翔心中怒不可遏,一时无暇拔剑,大喝一声,身形骤发,右手用足全身气力,“玄天一掌”,迅若奔雷,向黔灵神君猛劈过去!

  黔灵神君南宫纥哈哈一笑,右掌迎着推出!他“紫气”神功,乃是紫府门无上之学,能收能发,和道家先天罡气,有异曲同功之妙。

  卫天翔使的“玄天一掌”,虽出自“太清心法”,但他可并不是用“太清心法”上所载的内功练的,他用的是“逆天玄功”,修罗门,总究迹近左道,那能抵得住南宫纥发出来的“紫气”?

  只听“砰”,的一声,卫天翔哼也没哼出半声,一个身子仰着往后便倒,就此僵卧不动!

  “爹……爹……”一个紫衣少女,如飞奔来,转眼之间,已掠近黔灵神君身边,她春花般脸上,此时泪光莹莹,面色苍白如纸。

  瞧着僵卧在地上的卫天翔,她感到流不出眼泪,同时一颗心也好像跌入冰窖一般!她顾不得自己父亲,取出一颗腊丸固封的丹药,往卫天翔口中塞去。

  黔灵神君南宫纥瞧着女儿那种哀哀欲绝的神情,心头一阵悸动,低叫声:“婉儿,人死不能复生,你岂不白糟蹋了‘百盈丹’?”

  南宫婉理也不理,依然把“百盈丹”塞入卫天翔口中,回转头来,目光射到老父脸上,她眉宇之间,笼罩了千古沉冤,一双大眼睛,呆呆的流露出永恒绝望!“啊……啊……啊……啊……”

  她突然双手掩面,拔足往山下狂奔!

  “婉儿……婉……”

  黔灵神君急喊一声,纵身追下,四个绿衣人不敢怠慢,打个手势,也立即跟着黔灵神君身后,往山下奔去。

  此时忽然从一片树林中,闪出一个瘦长人影,急急掠近卫天翔身边,双手如雨,奇快无比的连点卫天翔周身大穴,然后一把抱起他身子,往林中闪入。

  ***

  岳阳西大街,长安客店的上房,三天之前,就来了一位剑眉星目的少年书生。

  他脸容憔悴,看去心情极为沉重,打第一天起,一直就没有出过门,不是蒙头大睡,就是一个人愣愣的坐着发呆。

  一日三餐,都是由店伙送进去的,他食量很少,有时连筷都没动一动,就让店伙端走。

  因为后院这一排上房,只住着他一个客人,是以显得特别清静,少年书生,敢情怀着极大心事,口中也时常喃喃自语,好像在说道:“峨嵋灵飞,崆峒黑石,还有毒吴钩,也非取回不可,我一定要尽我的心力去做!”

  他的语声,轻得只有他自己听到。

  这是第三天的下午,他匆匆出门,在岳阳一家著名的兵器铺全记老店,取回重金定制的一柄纯钢长剑,和自己画了式样,用纯金精工镶制的三支小剑,回转客店,准备住过一宵,第二天就取道入蜀。

  傍晚时分,左边邻房,住进两个客人,但除了店伙重浊的脚步之外,这两人步履轻稳,虽然只是平常走路,也可听出是身怀武功之士。

  店伙张罗茶水,进进出出的忙了一阵之后,便退了出去。

  接着其中一人,好像把一支沉重铁器,搁到桌上,另一个也嗒的一声,褪下一支较轻的,同时放上桌面。只听一个说道:“姬三哥请先洗脸!”

  另一个啜了口茶,笑道:“闵五弟,咱们多年老弟兄了,也客气起来,我要先喝几口茶,暖暖胃呢,你先洗吧!”

  先前那个果然依言洗脸,另一个也一口一口地啜着热茶。

  一会工夫,那个叫闵五弟的敢情盥洗完毕,用手贴着脸孔,笑道:“姬三哥,咱们多年不在江湖走动,天下当真变啦,出了一个什么修罗书生,居然敢闯上崂山清福宫滋事,李牛鼻子还败在人家手下!”

  姬三哥的口音哼道:“李成化不过仗着他师傅杜清风闯的万儿,其实也徒有虚名。”

  闵五弟又道:“小弟是说那个修罗书生,最近在骆马湖附近,还赢了苍须老怪三招,听说此人十分年轻。”

  少年书生听得微微一怔!

  姬三哥笑道:“苍须叟倒是十三邪中数一数二的人物,那会栽在一个年轻人手下?”

  闵五弟不服的道:“姬三哥难道没听江湖上都在这么说着?”

  姬三哥呵呵笑道:“咳,闵五弟,江湖上的话,有时言过其实,那可尽信?这几个月来,大家不是都谣传着武林盟主卫维峻重现江湖,嘿嘿,试问有谁见过?可笑林老大却深信其实,要亲自到江湖上来听听消息!”

  闵五弟接口道:“所以小弟认为林老大的失踪,多半和卫维峻有关!”

  姬三哥道:“那也不见得,江湖上除了出现过一个自称卫维峻侄子的人,卫维峻几时露过脸?”

  闵五弟又道:“咱们七闵五逸,除了当年应邀参加那场事之外,几曾和人家结过梁子?”

  少年书生听得心中一动,立即聚精会神继续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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