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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明山道:“他既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份,也不知道给他们服了什么药,只知这些人是在‘冬眠’之中。”

  薛子陵又道:“那么是什么人下的药呢?”

  程明山道:“是双环镖局总镖头晏长江。”

  薛子陵道:“双环镖局生意做得很大,真想不到晏长江晏总镖头,竟会做出这种事来,唔,这‘冬眠’的药物,既是晏长江所下,诸位只要逮住晏长江,就不难问得出来,兄弟只要知道他下的是什么药,就不难对症下药,一贴可愈了。”

  程明山道:“晏长江是逮住了,只是他服毒自戕了。”

  “可惜!”

  薛子陵一拍巴掌,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就死无对证,兄弟只有凭诸位掌门人的脉象,暗中摸索了。”

  荆云台道:“薛神医要等才时才可以诊出脉象来么?”

  “这还很难说。”

  薛子陵沉吟道:“因为一天十二个时辰,血气所注部位不同,如果要找出病因来,只有每隔一个时辰,切脉一次,有一天时间,大概可以查出眉目来了……”

  说到这里,口气微顿,接着道:“不过方才听程少兄所说,那已可确定是晏长江在他们身上下了某种令人昏睡之药,就没有疑义了,令人昏睡之药,有很多种,有的毒性较高,但据兄弟切过脉象推断,倒不像是烈性毒药,那就更麻烦,因为有几种药,只有轻微毒性,单靠脉像就无法加以判断……”

  他探手入怀,缓缓摸出一个青瓷小药瓶来,续道:“这是兄弟祖传的‘试毒丹’,唔,现在是戌时稍偏,再过半个时辰,喂他们每人一粒,再过半过时辰,再喂两粒,等到子时,能吐出来的东西,稍加药粉,就可辨出究是服了何种药物了,设若没有呕吐,那也没关系,从他们脉象中,也可以诊查得出来了。”

  他把药瓶递给了坐在左首的简叔平,一面叮咛道:“时刻必须极准,不可过早,也不可太晚,必须间隔半个时辰,才能喂药,第一次一粒,第二次两粒。”

  简叔平接遇药瓶。

  阮清香道:“简帮主,今晚是我值班,你交给我好了。”

  简叔平点点头,就把药瓶递了过去。

  这一顿酒饭,大家匆匆吃毕。

  薛子陵回头朝徐子桐道:“徐大侠,今晚最好在东厢给兄弟备个床铺,兄弟每隔一个时辰,要给几位掌门人切脉一次。”

  徐子桐道:“本来给薛老哥在楼上准备了房间,这样不是太委屈了么?”

  薛子陵笑道:“诸位大侠不用客气,兄弟每隔一个时辰,就得诊脉一次,上下楼梯,实有不便,还是随便搭个铺,能躺下休息就好了。”

  大家觉得他说的也是实情,薛神医是上了年纪的人,住在楼上,上下楼梯,实在是不方便。

  简叔平点头道:“那就给薛老哥在东厢准备一张床好了。”

  薛子陵笑道:“大家都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本来就毋须客气,还有诸位大概也辛苦了两天了,兄弟用不着大家当客人一样的陪着,夜晚要休息的人,只管去休息,这里自然也需要人值夜,就由值夜的人陪兄弟聊聊,兄弟只要有一盏浓茶,就可以了。”

  徐子桐道:“薛老哥说得是,待会大家不用客气,只管去睡,由兄弟陪薛老哥喝茶下棋就好了。”

  “对,对,”薛子陵大笑道:“兄弟一生别无嗜好,有之,那就是下棋了,只要有棋下,兄弟可以通宵不睡。”

  今晚是由擒龙丐齐大椿率丐帮弟子守后园,四名少林弟子和四名丐帮弟子守中院。

  在中院当值的是阮清香和王维能。

  在前院当值的则是徐莼客和杜管事,还有八名镖师。

  其余的人,虽然没有轮到值夜,但都在中院楼上,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立时可以接应得上,和值夜也并无多大的区别。

  这样的防守,可说已是固若金汤,武功最高的人,也休想闯得进来,何况徐子桐又自告奋勇,“他不是值班的人”要和薛神医品茗下棋。

  第二十章 假神医暗施迷香

  时间渐渐过去,现在戍时已将过半,中院大厅灯火通明,棋子丁丁,薛神医和徐子桐早就杀了起来。

  先前大家还围着观战,要叫旁观战的人不开口,那可比什么也难过。

  所以就有人想了“棋旁不语真君子,落子无悔大丈夫”这两句辙儿,可见自古以来做真君子的人毕竟太少了。

  大家一面旁观,一面难免要提醒一两句。

  薛神医一生好下棋,但棋艺可并不十分高明,这一来就急得搔头挖耳,朝众人连连拱手,说道:“诸位老哥,时间不早了,大家还是请早些去休息吧,你们再不去休息,兄弟可要全军尽墨了,这比杀了兄弟还要难过,老哥们何必要兄弟这么难过呢?”

  简叔平大笑道:“好,好,薛老哥说急话了,大家还是请去休息吧,别再打扰他们了。”

  “阿弥陀佛。”

  薛子陵道:“筒帮主,你这句话,真是救命王菩萨。”

  大家看他这么说了,也就笑着各自回到楼上去了。

  荆一凤因阮清香值班,所以也留了下来,帮同阮清香、王维能,遵照薛神医之嘱,给东厢的人,每人喂了一粒药丸。

  因为这药丸只是试探性质,服了药丸,就可以从脉象之中查得出什么中毒,但并非解药,因此只喂东厢“冬眠”的人,西厢只是八名少林弟子,就不用喂了,等查出来了,再行配制解药就好。

  三人喂药之后,就不再离开,这是薛神医关照过的,服药之后,各人反应不同,有的人可能会吐,所以值夜的人必须守在东厢。

  但服药之后,这些“冬眠”的人,却并没发生呕吐现象,依然平静的躺卧如故。

  王维能因东厢有荆一凤和阮清香作伴,他就悄悄走出大厅,站在边上看两人下棋,他总究比两人晚了一辈,自然不敢多嘴。

  薛子陵输了棋,就取出旱烟管,不住的吸着烟,口中喷出一缕缕的白烟,一面吸烟,一面还喝着茶。

  时间接近亥时,阮清香、荆一凤又准时给“冬眠”的人喂了两颗药丸。

  一盘棋下来,薛神医输了三十九子,他喝了口茶,说道:“这盘不算,方才人多口杂,不能算兄弟输,重来,重来。”

  徐子桐笑道:“薛老哥该休息一下了。”

  “不妨,不妨。”

  薛子陵又装了一筒烟,连连摇手道:“兄弟说过,有棋下,可以通宵不睡。”

  徐子桐道:“老哥要不要去诊脉了?”

  “早得很!”

  薛子陵摸着胡子,笑道:“诊脉须待子时,至少还有半个时辰。”一面回头朝王维能问道:“方丈大师等人方才服药之后,可有呕吐?”

  王维能道:“没有,现在第二次药丸,都已喂过了。”

  “好,好!”薛子陵朝徐子桐招呼道:“大概咱们下到半盘,就差不多了。”

  于是他们第二盘棋就开始了;但薛神医的棋,实在不高明,没有多久,又有十几颗子被徐子桐围住。

  薛神医一急,又在拼命的吸烟,喷烟、喝茶、忙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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