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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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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我半块玉坠,落在歹徒手上,此去北雁荡,此剑他可算得是我信物,‘龙飞九渊’身洁,你已经记热步法,可以在路上慢慢练习,我另外再传你一招剑法。” 赵南珩接过盘龙剑,只觉这位中飞龙目光慈蔼,对自己当真爱护备至,心头不禁一阵感动,脱口道:“老前辈如此栽培,晚辈感激不尽。” 白衣儒生微微一笑,便开始传授赵南珩一招剑法。 说也奇怪,那“龙飞九渊”身法,回翔九折,何等奇奥,赵南珩练了两个时辰,也把步数学清楚了。 但这一招剑法,虽经白衣儒生不厌其烦的解释,却在分拨点教导,练了三个时辰,许多精微之处,还是不能完全领悟。 赵南珩自幼练剑,自认对剑术一道颇有心得,尤其最难学会的“辟邪剑法”,是从四大门派四种镇山绝艺中撷取精华而成的上乘剑法,把式已是够繁复的了,自己也一学就会。 可是眼前仅仅只有一招剑法,却有如此难学,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自己突然会变得如此笨拙?心中不禁又愧又急,只是澄志净虑,排除杂念,聚精会神的加紧练习。 白衣儒生并没有因赵南市的错误百出,感到不耐,从旁督促,更是丝毫不肯放松,既不令他中途休息,甚至连晚餐也好像忘了。 这样一直练到初更时分,赵南珩才算勉强学会。白衣儒生吩咐他收起软剑,回到茅屋进餐。 饭后,白衣儒生要赵南市趁这一晚工夫,在山中把初学的“龙飞九渊”和一招剑法,尽量练熟为止。 一面又要小童引赵南珩到左边房中安息,吩咐完毕,便自进入静室。 赵南珩即使没有他吩咐,自然也不肯放过练习机会,和小童到左边房中,转了一转,就到茅屋前面空地上继续练功。直到自己认为身法。剑法,都已差不多练熟,已是月落参横时候,才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赵南珩刚一醒转,就见那小童悄悄进来,含笑道:“赵少侠,主人方才吩咐过,你醒来了,就请你去呢!” 赵南珩赶忙一跃而起,问道:“赵老前辈现在哪里?” 小童轻声道:“我们主人每天清晨,都要在亭前看日出,这时在挹翠亭上。” 赵南珩匆匆抹了把脸,跨出茅屋,果见白衣儒生和昨晨一样,背负双手,面东而立! 这时朝霞初透,一轮红日,从远山缺口,缓缓升起,山林间充满着一片清新。 赵南珩忽然想起从前听人说过,玄门中有一种至高无上的功夫,叫做“干清罡气”,练成之后,不但刀剑不伤,水火不侵,而且分合由心,十丈之内,伤人无形。 据说修习这种武功的人,必须每日清晨,面对东方,吸取干阳之气;但这种功夫,江湖上只有传闻。莫非这位二代中飞龙每日要在亭前看日出,就是在练“干清罡气”? 从茅屋到捐翠亭,中间还有二三十丈远近,心中想着,脚下并没停顿,快到亭边。 白衣儒生已缓缓转过身来,蔼然颔首道:“小友起来了?‘龙飞九渊’身法,和一招剑法,是否全学会了?还有什么疑问没有?” 赵南珩连忙恭敬回道:“晚辈愚鲁,勉强都记注了。” 白衣儒生点点头道:“这样就好,只要记住了,以后自会熟练,大家都把武功叫做功夫,就是你多下一分功夫,就有一分收获。” 赵南珩垂手应了声“是”。 白衣儒生道:“此去雁荡,路途遥远,现在你就可以下山去了。” 赵南珩迟疑了一下,抬头道:“晚辈到北雁荡金牛岭,不知是找哪一位老前辈?” 白衣儒生两道眼神瞧着赵南珩,点点头,微笑道:“你到了金牛岭正觉庵,就说奉我之命,叩谒庵主去的。” 赵南珩不知那位庵主是谁,但又不便多问,只好躬身应是。 白衣儒生道:“好,你去吧。” 赵南珩恭恭敬敬的向白衣儒生作了个长揖道:“晚辈告辞了。” 白衣儒生含笑点头,目送这个气宇轩昂的年轻人远去,脸上也不禁流露出既欣慰又黯然的神色! *** 安徽芜湖,据长江右岸,是船行青弋,水阳二江及运港河船只必经之地,水陆码头,商业鼎盛! 傍晚时分,东大街上,行人熙攘,茶馆酒肆,莫不高朋满座。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匹浑身雪白的骏马,驰过大街,在街尾悦来老店门首停住。 马上坐着的是一位腰悬四尺古剑的蓝衫书生,生得剑眉朗目,气手不凡。 马才停下,客店中早已走出一名店伙,没待蓝衫书生下马,迅速拢住马头,哈腰鞠躬,一脸堆笑道:“相公请到上房休息!” 蓝衫书生跨下马背,横了店伙一眼,吩咐道:“我这马儿长路跋涉,一身都是汗水,你牵到马房去,好好给我洗刷洗刷,黄豆马料,都要好的,我自有重赏。” 话声清脆,略带尖音,敢情年纪不大,但气派架势,倒是十足。 店伙听到重赏,耳朵一尖,只是没命的连声应是。 蓝衫书生傲然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昂昂头,举步朝店中走去,自有店伙迎着领到上房休息。 照说,大街上夜市繁华,这位少年书生模样俊逸,手头阔绰,落店之后,总该到街上逛逛。但他敢情是鞍马劳顿,进入上房,就没有再出过房门一步,连晚餐都吩咐伙计送到房中吃。 这是晚餐之后,店伙手上,托着一个茶盘,盘中是新湖的一壶清茶,低着头,急匆匆往上房走来。 刚到走廊转角,突然,迎面微风飒然,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噤。 那是从黑暗处闪出一条黑影,伸手点了店伙穴道,迅速揭开壶盖,把一小包药未撒入壶中,然后又拍开店伙穴道。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只是电光石火,一瞬间事,店伙除打了一个寒华之外,当然措无所知,揉揉眼泪,就三脚两步,巴巴结结的朝蓝衫书生房中送去。 一会功夫,那黑影又在上房走廊上出现。他轻灵的身法,一下掠近蓝衣书生门口,手掌抵着房门,轻轻一托,便像幽灵般闪进房去。 房中灯火未熄,蓝衫书生和衣躺在床上,像是睡熟了,连有人进他房中,都一无所觉。 那人闲人屋中,随手带上房门,立即朝床前走去! 灯光底下最奇怪的,是两人面貌,居然生得一般无二! 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这脸庞在江湖上,现在已经并不陌生——那是出道不久,头角崭露的峨嵋门下记名弟子赵南珩! 两人唯一不同之处,就是躺在床上的一个,身穿蓝色长衫,闪进房来的,却是一身青色劲装! 当然,这两人不会全是赵南珩,那么究竟谁是真的赵南珩呢? 穿青色劲装的笔直走近床前,脸情冷寞,两道眼神,望着蓝衫书生微哼道:“好小子,小爷跟了你几千里路,任你狡猾如狐,今晚终于落到小爷手里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去,从蓝社书生身边,解下倚天刽,佩到自己身上,目光一转,又道:“玉坠呢?大概在你身上呢?” 口中说道,再度伸出右手,朝蓝衫书生怀中探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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