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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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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儿想了想道:“你十八年前打伤我娘,我就赌你一只右手,你如果败了,我也不要你的命,只要你跪在我娘面前,自断右臂,咱们就放你出去。” 石姥呷呷尖笑道:“对,还是姑娘想的周到。” 天狼叟成名多年,如今听一老一少的口气,好像自己已经落败了一般,心头不禁气往上冲,沉哼一声,反问道:“要是老夫胜了呢?” 一直没开口的谢少安开口了,他微微一笑道:“在下下个注,不知顾老是否看的上眼?” 天狼叟微哂道:“要抵得过老夫一只手掌的注,天下可还不多。” “自然抵得过。” 谢少安缓吞吞的道:“顾老若是看了在下的注,只怕甘愿自断一掌,还会满心欢喜的?” 天狼叟究竟是老江湖了,他先前觉得这一对少年男女,只是余老二的门下弟子,也并不怎么起眼,这会渐渐感到这两人有些莫测高深! 试想病西施的女儿,怎会投到余老二的门下去?不觉深深深的注视了谢少安一眼,说道:“如此说来,老夫倒非瞧瞧不可了。” 冰儿笑了,她已经猜想到大哥下的注是什么。 谢少安依然慢条斯理的伸手入怀,取出一件东西,掌心缓缓摊开。 天狼叟一双金光煜煜的狼目,朝他掌心一注,忍不住耸然动容,失声道:“地符!” 没错,那是“地符”,但不是真的,是银发魔女依样画葫芦仿制的玉佩。 虽是假的,但粗看之下,依然足以乱真,不然也瞒不过七煞剑神的眼睛。 谢少安淡然一笑道:“顾老果然识货,还有一件。” 他不慌不忙撩起长衫,从里面取出一个布袋,取出三尺来长的一个布卷,伸手一层层的把裹着的布条,解了开来,最后呈现在大家面的的赫然是一柄宝光夺目的金钩! 这不是“金凤钩”还是什么? “金凤钩”是真的,“地符”也决不会假! 天狼叟两眼发直,疑惑的望望谢少安、冰儿两人,说道:“你们究竟是谁?” 谢少安微微一笑道:“在下只想请问顾老一句,这赌注抵不抵得过你老一只手臂?” 天狼叟目光闪烁,口中连声说道:“抵得过,抵得过。” 冰儿咭的笑出声来,伸手从面上揭下一张面具,说道:“现在你还当我们是余老头的徒弟么?” 天狼叟心头暗暗一惊,冷哼道:“老夫早就知道你们不是余老二的门下,嘿嘿,原来又是你们两个娃儿!” 他口中说着,右掌暗暗作势,想趁机攫夺谢少安手中的两件东西。 石姥看出他眼神有异,叫道:“谢相公留神。” 谢少安右手轻轻一抖,金凤钩立即漾起一排金光灿烂的钩影,笑道:“石姥姥放心,在下猜想顾老在没有动手分出胜负之前,他还不愿被人削断一条臂膀呢。” 这一记剑法,正是“天山七剑”浓缩而来的奇招。 天狼叟纵然成名多年,见多识广,也只能看出谢少安一招之间,挥洒出七八道剑影,每道剑影都布满了森寒剑气,却是识不透这少年人的来历,心头更是惊疑不定! 谢少安随手把金凤钩和玉佩放到几上,抬目笑谨:“顾老既然承认在下这两件赌注,抵得过你老一条右臂,在下就把这两件东西放到几上,你老只要赢了这一场,这两件东西任你取走,你老若是输了,就自断右臂,不知你认为是否公平?” 天狼叟此时已知道这对少年男女不好对付,但“金凤钩”和“地符”是九连藏宝的必需之物。他虽然不知有了金凤钩和地符,如何取宝?没有这两件东西,总究是取不到宝藏的。 贪婪之心,人皆有之,到手的财宝,谁会把它推出去?天狼叟自然并不例外,一阵狼嚎般的大笑.连连点头道:“好,老夫赌了,三位是否一起上?” 冰儿咭的笑道:“石姥姥说,她一个人已经足够对付你了,用不着我们帮忙,我和大哥,只要守住门窗,不让你逃出去就好了。” 话声一落,身形翩然飞起,一下子闪到门口,笑道:“大哥,我守门户。” 她守门户,自然要谢少安守护花格子窗了,窗户自然不如门户重要,总而育之,小姑娘想试试她身手而已! 天狼叟厉笑一声道:“好,石婆子,你发招吧!” 刷的一声,从袖中取出一柄二尺长的天狼爪,在手上一扬,双目金光熠熠,注定了石姥姥。 石姥姥双拐一竖,冷哼道:“姓顾的,你小心了。” 身形一侧,左拐护胸,右拐挽了一个碗大的拐花,迎面捣去。 她这一记,自然是试探招式,但短拐捣出,仍然疾风飒然,劲势极强。 天狼叟不敢轻敌,疾遁半步,右手狼爪横扫过去。石姥冷笑一声,右拐翻起,一下压住了对方铁爪,左拐趁势疾点出去。 这一下出手极快,快到令人只看到她一闪而上。天狼叟右手天狼爪忽然向后一抽,左手突出,朝石姥姥的短拐抓去。石姥自然不会被他抓住短拐,拐势一偏,朝后撤招。 天狼叟铁爪如影随形,一下朝他肩头抓去,石姥姥短拐划起一道乌光,“当”的一声,架住了抓来的铁抓。 两人使的都是外门兵器,势道极猛。但出手都轻巧快捷,无与伦比。这一招硬打,两人差不多都用上了八成力道,各自被震的后退了一步,人影倏地一分。 石姥、天狼叟同时发出一声暴喝,又纵身飞扑,倏然一合,接连响起一串金铁击撞之声! 房间中空地不大,两人进退回旋,不过数尺,但却各逞所能,攻拒之间凶猛绝伦。 天狼叟一柄铁爪,五指锋利如钩,敢情中间接着机簧,在动手之时,能够倏开倏合,和人手一般,专门抓拿肩背胸腹等处要害大穴。 尤其一只左手,忽掌忽指,配合兵刃出击,心思阴毒,出手毒辣,一个人更动如狼窜,明明直扑过去攻向正面,但却一下到了左首,一转到了背后,使人防不胜防。 石姥姥一双短拐,运用如飞,左右穿花,直劈横打,功力老到,变化繁杂,使的拐影历乱,同样不可捉摸。 两人这一场激战,当真旗鼓相当,功力悉敌。 天狼叟愈战愈惊,一个石婆子已使他久战不下,还有两个少年男女,虎视耽耽,在边上守候,看来今晚自己决难讨得便宜! 他心念一转,不由得贪念大起,暗想:只要得到金凤钩、地符,九连藏宝等于就到手了。 双方约定,只要自己冲出这间房子,就算已赢了,冲出去自然比缠斗方便,又何必和石婆子苦拚? 想到这里,突然爪式一变,接连攻出三招,把石姥逼退了一步,身形一扑,便已欺到门口,左掌如刀,闪电般朝冰儿左肋斩下。 掌未及身,倏然轻轻一翻,化所为抓,五个钢钩般的手爪,已触到冰儿衣衫,对方若是不想被拿,就得后退。 就在此时,他突然发觉冰儿衣衫上,似乎凝结着一层无形潜力,自己指尖一触,立时感到起了一阵轻微的反震。 这是是一瞬间的事,冰儿骤观天狼叟朝自己欺来,口中“啊”了一声,手臂扬处,登时漾起七八条手影,一起朝天狼叟打去。这一下动作奇快,没头没脑的打下。 天狼叟连看都没看清楚,招架更来不及,肩头、面颊等处,至少有五六个地方,都挨了一下。 冰儿出手虽然不重,但她练的“紫气神功”,出手之间,毋用运气,真气自然迸发。 这几声“拍”“拍”轻响,落到天狼叟身上,就巳不轻,直打得天狼叟眼前金星乱闪,一个人连退了七八步之多。 天狼叟原是心机阴沉的人,他在被震的后退的人,忽然趁势一个轻旋,身影斜闪,朝靠在床上的冷夫人飞扑过去。 谢少安站立之处,距榻前还有一丈来远,看到天狼叟朝冷夫人飞扑过去,心头猛然一惊,一时无暇多说,振腕一指,朝天狼叟背后点去。 天狼叟飞落榻前,依稀觉得“凤眼穴”上一麻,但此时机会稍纵即逝,他岂肯错过,右手一把抓住冷夫人左腕,狼嚎般笑道:“你们谁敢过来?” 冷夫人本来散慢无光的眼睛,陡然射出两道慑人冷芒,冷笑道:“你以为我病的将死,一点武功也没有了?” 右手奋力一掌,朝前推去。 天狼叟究竟是成名多年的人,他本以为冷夫人病重可欺,此时陡见冷夫人眼中神光暴射,心头暗暗一惊。 登时想起冷夫人原有病西施的外号,就是不生病,也有三分病容,自己怎会……心念闪电般一动,立即身向后退,但他这一跃,才发现自己两腿无力,全身功力,几乎尽失。 不,自己不知如何,被人闭住了穴道,无怪自己扣住冷夫人手腕之后,冷夫人还能起身发掌。 他虽然没有跃起,但还是后退了一步,只是冷夫人的掌势,比他退的还快,指尖挥过,天狼叟肋间,至少被她这“琶琶手”,劈断了三根肋骨。 天狼叟闷哼一声,又连退了两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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