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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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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立文含笑相近,说道:“姑娘好说,我来替你引见,这位是我新交好友,白少辉白公子……”回过头来,又朝白少辉笑道:“白兄,这位就是名倾成都,才貌双全的湘云姑娘了。” 湘云妙目凝注,打量着白少辉,福了福道:“白公子文施光临,贱妾深感荣宠。” 白少辉只觉脸上一热,连忙还礼道:“王兄盛道姑娘才名,如今一瞻芳仪,深感见面尤胜闻名。” 湘云瞟了他一眼,嫣然道:“白公子真会说话。” 王立文笑道:“一个是倾城名花,一个是风流名士,你们两位正好谈谈!” 金一凡大声道:“你们谈诗论文,可别把兄弟一个人冷落了。” 湘云答道:“金大爷快人快语,绿珠,快吩咐厨下整治酒席。”那叫绿珠的使女答应一声,掀帘而去。 湘云望着白少辉娇笑道:“白公子风仪俊逸,才高八斗,难得莅临,贱妾意欲请公子赐一法书,俾日夕相对,如接清神。” 白少辉脸上又是一红,道:“啊哟,王兄珠玉在前,在下只是胡乱涂鸦,怎敢有污姑娘令目?” 王立文拍手道:“白兄高才,快别推辞了!” 湘云回目笑道:“绿玉,快取纸来,研墨伺候。” 那叫绿玉的使女答应一声,立时取出宣纸,在案上摊开,一面研起墨来。 白少辉眼看无法再推,只好笑了笑道:“这是王兄和姑娘两位存心要兄弟出丑了!” 当下走近书案,略一思索,提起笔来,濡满墨汁,在纸上写道:“玉作肌肤冰作神,丹青任写不如真,无人说向张京兆,留着双眉待书人。” 王立文没待他写完就鼓掌称好,大笑道:“集唐人诗句,能自然妥切,妙手拈来,实是难能可贵,尤其白兄这手赵字,遒劲妩媚,秀逸如人,实在叫兄弟钦佩得五体投地!” 白少辉道:“兄弟因有王兄珠玉前,不敢下笔,才胡乱凑集四句唐诗,聊应湘云雅命,王兄道这般说法,兄弟更觉汗颜无地了。”说到这里,一面题了上下款:“湘云女史清玩”和“姑苏白少辉集唐并书”。湘云瞧得大喜,连连称谢。 金一凡在旁道:“不错!白兄写的诗,兄弟不懂,但白兄这笔字,兄弟可看得出来,运笔如运剑,随手挥洒,就显得气势不凡!” 王立文不觉听得动容,暗暗点头。 白少辉心中却是一惊,暗想:“金毛吼这几句话,已然说出了运剑要诀,显见他对武功一道,造诣极深,决非市井游侠,所可比拟,自己倒要留神才好!” 心念转动间不觉笑道:“金兄武林奇侠,定然精干击剑,可惜兄弟不谙武事,否则倒可向金兄请益了。” 金一凡大笑说道:“白兄过奖,剑是兵器中最难练的,兄弟是个老粗,只会舞刀耍棍,会些粗浅功夫。” 湘云抿嘴笑道:“舞刀也好,金大爷先喝上几杯,藉酒助兴,正好给我们开开眼界?” 金一凡连忙摇手道:“不成,不成,喝酒没有问题,在姑娘香闺里,怎好舞刀弄枪?” 湘云美目流盼,含笑道:“贱妾久闻金大爷豪气纵横,侠名满成都,刀法自然精妙,让我们开开眼界,又有何妨,怎地也学起大姑娘来了?” 金一凡生性豪迈,经不得人一激,不觉脸上一红,搔搔头皮道:“好吧!姑娘一定要兄弟献丑,兄弟自当从命,只是兄弟献了丑之后,是不是大家都要来一点,才显得公平。” 湘云望了王立文、白少辉两人一眼,笑道:“金大爷要如何才算公平?” 金一凡道:“姑娘清歌一曲,自兄身边带着洞箫,自然也得奏上一曲,至于王兄,让他自己说吧,该来什么好,就来什么?” 湘云笑道:“贱妾这里,藏有一张古琴,王公子弹一曲琴可好?” 王立文点点头道:“好,好,兄弟反正是三脚猫,样样都会一些,样样不精,弹琴就弹琴吧。” 金一凡道:“咱们要不要拈个阉儿,看看谁先谁后?” 王立文道:“这倒不用,白兄今天第一次来,自然是先听我们的了,这叫抛砖引玉,兄弟之意兄弟在酒前先弹上一曲,以娱嘉宾。等一会喝酒的时候,由湘云姑娘来上一曲清歌。酒到一半,金兄有了三分酒意,舞了一趟刀,让大家开开眼界。最后则白兄吹奏求凤之曲,‘赤箫吹罢好相携’,咱们也可以走了。” 他最后这几句话,妙语双关,直听得湘云红透双颊,偷偷的瞟了白少辉一眼。 金一凡鼓掌道:“有道理,咱们就这样好了。” 正说之间,酒菜已经送上。湘云早已命绿玉从房中捧出一张瑶琴,褪去了琴衣,焚了一炉好香。 王立文走了过去,在案前坐下,手指轻轻在弦上一勾一挑,发出一“叮咚”声响,他口中连说“好琴。”一面抬目朝大家笑了笑道:“兄弟献丑了!” 说罢,就叮叮咚咚的弹了起来。 他弹的是一首“风人松”,飒飒清响,真如高山流水,使人有清风徐来之感! 琴韵悠然停止,白少辉、湘云首先鼓掌叫好。 王立文起身拱拱手道:“有污诸位清听。” 金一凡嚷道:“快喝酒,兄弟敬你一杯。” 大家相继入席,绿珠、绿玉两名使女,替大家面前斟满了酒。湘云起身道:“白公子宠临,贱妾敬你一杯。” 举杯一饮而尽,白少辉和她对于了一杯。 金一凡举起酒杯,朝王立文道:“来,王兄我来敬你。” 两人也对于了一杯。 金一凡道:“姑娘现在该轮到你了吧?” 湘云嫣然一笑,敬了王立文、金一凡两人的酒,缓缓站起娇躯,说道:“贱妾唱得不好,三位幸勿见笑才好。” 说完樱唇轻润,展动娇脆珠喉,曼声唱道:“倚栏无语舀残花,暮然间、春色微烘上脸霞。相思薄幸那冤家,临风不敢高声骂,只教我指定名儿暗咬牙。” 歌声乍歇,白少辉、王立文抚掌称妙。 金一凡道:“来,兄弟敬姑娘一杯。” 湘云展颜笑道:“这个贱妾如何敢当,还是贱妾敬金大爷一杯吧。” 大家边谈边饮,酒到半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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