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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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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身处地,她说出这种意在言外的话,自是有理。 他只觉脸上一阵热烘烘的,望着她嗫嚅说道:“坛主女中豪杰……” 紫蔽坛主一双俏国似含情,似含怨,嗤的笑了一声,没待他说下去,接着说道:“不用说了,我祝宜君一往冷面冰心,自从经过那天之后,才知道自己强然也终是一个女子,此生此世,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相救之情,好了,我们谈谈别的吧! 白少辉巴不得她不提那晚之事,这就欠身道:“坛主还有什么事么?” 紫薇坛主嫣然一笑,道:“我方才不是已经说过了,今晚我不是以紫薇坛主的身份和你谈话,干吗还要叫我坛主?” 白少辉道:“那么姑娘还有什么见教?” 紫蔽坛主柳眉一挑,侧过脸,含笑道:“我想问你几件事,不知你肯不肯告诉我?” 白少辉道:“姑娘见询,在下也毋须隐瞒了,你要问什么,就请说吧。” 紫蔽坛主双眸凝注,问道:“你真叫白少辉么?” 白少辉脸容一正,道:“在下姑苏白少辉,确是真姓真名。” 紫蔽坛主疑信参半,点点头道:“我相信你,那你究是干什么来的?” 白少辉道:“说来姑娘也许不信,在下确是游历成都,无意遇上了浣花日,被你们劫持而来。” 紫蔽坛主注目到:“你不是葬花门的人!” 白少辉道:“不是,在下和王立文、金一凡都是到了成都才认识的。” 紫蔽坛主那里肯信,含笑反问道:“你既然不是葬花门的人,干么还要再来?” 白少辉道:“在下当时原是一时好奇,但这次再来,却是为了王立文、金一凡等人。” 紫蔽坛主吃惊道:“你想救他们?你总该知道百花谷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何苦自投罗网,依我相劝,你还是等有机会,早些离开的好。” 白少辉道:“不,在下和王立文、金一凡等人,虽是萍水相交,彼此意气相投,他们神志被迷,陷在谷中,在下岂能不顾而去?” 紫蔽坛主秀眉微蹙道:“不是我轻视少侠,凭你的武功,就是想一个人离开这里,还得看有没有机会,如何还能救人?” 白少辉道:“姑娘也把百花谷估的太高了!” 紫蔽坛主着急道:“我说的是实情,唉,你……千万冒失不得,万—……被人发觉,我就是豁出命去,也无法救得了你。” 她这几句话,说来情意绵绵,甚是坚决,只是她不惯说这些温柔婉转的话,听来还是不免生硬,与她话中情意,颇不相衬。 白少辉心头一凛,暗想:“难道她真的对我生了情愫么?” 一面连忙播手道:“在下并无要姑娘相助之意。” 紫蔽坛主望着他,幽幽的道:“你若没有我相助,那是更难了……” 说到这里,沉吟半晌,又道:“我们相识虽浅,但我知你甚深,假如不救出他们,你是说什么也不肯离去的了。我不是背叛师傅,但我一定设法助你完成这件心愿,好了,时间不早,你可以回去了。” 白少辉起身拱手道:“多谢姑娘。” 紫薇坛主跟着站起,迅速蒙上面具,叮嘱道:“少侠记住了,一切听我安排,不可操之过急。” 白少辉点头道:“在下自当谨记。” 开门出去,只见两名紫衣小婢侍立阶前,瞧到自己出来,不禁都投以诧异之色。 白少辉低头疾走,回到房中,十八号王立文业已入睡,他关上房门迅速睡下。 这一晚,由于他紧张了很久的心情,暂时获得放宽,是以也睡得特别舒适。 第二天是四月底了,百花谷的人大家都在忙着,好像即将举行一件什么盛大之事。 白少辉和五个紫薇坛的兄弟,却谁也没法跨出住舍一步,这是坛中的禁令,没事的人,不得外出。 白少辉为了不露马脚,他不能烦躁,也不敢烦躁,整整在屋里呆了一天。 第三天,是五月初一,天色黎明,门外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哨音,大家迅速起床,盥洗用膳之后,第二次哨音又从门外传来。 白少辉随在十八号之后,奔到紫薇坛下,六个人依然分作两排,在石级两边站定。 过不一会,紫薇坛主紫袍佩剑,身后随了四名身穿紫色劲装腰插短剑的使女,从石级上缓步而下,一路朝前行去。 白少辉等六人,紧随在四名紫衣使女身后而行。 绕过两座山头,那是一座演武场,四周小山环抱,繁花如锦,这时,小山前搭盖起一座彩台,正中一张黄绫香案,案后放一把虎皮大交椅。 紫薇坛主昂首阔步,走到彩台左方站停,她身后四名使女,立时雁翅般分立左右,六名紫衣武士则一排站在她面前一丈之处。 紫薇坛主进场不久,白翎坛主也率同四名白衣佩剑使女,和十名灰衣武士,进入场中,在彩台右方站定,同样四名使女分立左右,十名武士一排站在面前。 接着入场的是一位身穿玄色紧身衣裙,胸绣金线凤凰,腰悬双剑的女子,她身后同样随着四名玄衣佩剑使女,和二十名身穿金色劲装,背插金穗长剑的武士。 玄衣女子俏生生走到左侧,在紫薇坛主下首站定,同样由四婢分侍左右,二十名金衣武士排在前面。 全场的人肃静得雅雀无声,场面显得十发严肃。 白少辉因自己站在前面,不便多看,心中暗暗忖道:“这玄衣女子大概也是什么坛主人,看她们这般隆重其事,今天不知要举行什么大典?” 这样约莫过了盏茶工夫,谷口出现了八名宫装少女,两人一对,缓缓进入场中。 最前面的两人,手上提一对金色香炉,一路上香烟缥缈,其余六人,手上分别捧着宝剑、旗令、玉拂、纨扇、王如意、量天尺等物。 接着是一顶绿绒软轿,由湘云、秋云两人左右扶轿而行。 这乘软轿,不用说坐的是浇花夫人,排场可真不小! 绿绒软轿后面,还有一群绿衣使女,族拥着一位丽人相随而来,因有软轿挡住了视线,瞧不真切。 软轿在彩台前面停住,秋云打起轿帘,浣花夫人面垂黑纱,才从轿中跨出,场中所有的人,早已同时躬下身去。 浣花夫人由湘云、秋云搀扶登台,在当中虎皮交椅上坐下,八名宫装少女一排站到她椅后,湘云、秋云则在香案左右两侧侍立。 这时随在轿后来的八名绿衣使女,簇拥着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绝色少女,走到彩台右方,也已在白翎坛主下首站定。 白少辉瞧到黄衣少女,不禁暗暗哦了一声:“浣花公主。” 适时只见湘云俏生生走进台前,娇声喝道:“大校开始。” 喝声甫出,但听广场四周,立时奏起一片丝竹弦管之声,悠扬乐声,似是起自两边繁花之间,因风传来,如闻仙乐! 白少辉心中下大奇,凝目瞧去,原来两边花林之中,散坐着身穿五色衣裙,手抱乐器的女子,因她们衣裳和花杂颜色相同,若非仔细辨认,极难发现,即此一端,就颇具巧思! 乐声中,突然间擂起三声金鼓! 谷口,忽然出现了一个灰衣白发老妪,那老妪身上斜挂一条彩带,手拄金漆拐杖,缓步进入场中! 瞧!白发老妪身后像两条彩龙似的,跟着两队花衣少女,鱼贯而入! 那两队少女,看年龄全在十六七岁左右,一个个生得娇小玲珑,眉目如画。尤其她们一身窄腰身的劲装,全用花布做成,一朵朵的花朵,鲜艳夺目。 每人肩头,各自交叉插了两柄长剑,飘着绯红剑穗。 白发老妪走到台前,便自站定,那些花衣少女,动作奇快,就在白发老妪站定之际,身形飘动,很快排成十个小队。 每队十人,由一名胸绣金花的少女为首,面向彩台肃立。 白发老妪朝台上躬身一礼,说道:“龙婆子参见夫人。” 浣花夫人欠身答礼道:“龙姑婆不用多礼,这一年,辛苦你了。” 白少辉心中暗忖道“这位龙姑婆,究竟是何许人,听浣花夫人的口吻,似乎对她十分客气。” 龙姑婆恭身道:“龙婆子奉夫人金谕,代传丫头们剑法,差幸尚未辱命,敬请夫人观赏。 话声一落,只见她倏地转过身去,手中金漆拐杖,向空中一挥。 这一挥,但听场中响起一片锵锵剑鸣,人影倏然分散,每人手中已经多了两柄长剑,双剑交叉,抱胸而立。 拔剑的动作,敏捷划一,姿态优美! 龙姑婆满布皱纹的脸上,飞过一丝得意之色,探手入怀,取出一个白玉哨子。 “嘘聿聿”哨音响处,百十名花衣少女双剑圈动,划起了两朵剑花,一个划起两朵剑花,也并无可观。 但场中百十名少女,同时划起两朵剑花,就划出了两百二十朵剑花,看去就显得壮观。 龙姑婆玉哨再吹,花衣少女一个翻身,手上双剑左右振动,剑花由一而二,由二而四,广场上宛如爆开了一片银色花朵。 白少辉自幼博通诸家武功,瞧的暗自一怔,心想:“这套剑法,看去轻灵奇诡,自己从没听义父、师傅说过。” 心念转动之际,但听龙姑婆玉哨已由缓而快,花衣少女们双剑挥舞,也随着哨音,由简而繁,愈演愈快。 人与人之间的距离,也愈散愈开!朝阳之下,但见一片灿烂银花,倏忽变幻,若大一座广场,渐渐已为千万朵银花所铺满,看的眼花绦乱,几乎睁不开眼睛。 白少辉愈看愈觉心惊,同时也恍然大悟,她们使的敢情是百花谷的“百花剑法”了,光凭这套剑法,江湖上已很少有人能够破解……” 哨音乍歇,千万朵银花,同时倏敛。收的好快,花衣少女依然双剑交叉,抱胸卓立。 一套剑法演完,全场没有一个人发出一丝声音,龙姑婆回过身去,朝台上欠身一礼。 浣花夫人站起身,连连点头,道:“她们眼于年龄,限于天赋,在短短的一年之间,能有如此成就,全仗龙姑婆教导有方。” 龙姑婆道:“夫人过奖,龙婆子如何敢当?” 两人话声方落,四周鼓起掌声。 龙姑婆再次转过来,大声喝道:“百花剑阵开始!” 喝声出口,但见十队花衣少女立时十人一组,在场中围成了十个圆圈。” 那胸绣金花的少女,缓步进入圈中,右手高举,长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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