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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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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总管走在前面,只见每经一处,都举手为号,白少辉看的清楚,心中暗道:“他们每进房屋,果然都隐伏着人!” 待到掠近田总管举手之处,也就举手向暗处打着招呼,范殊跟在大哥身后,也就依样葫芦,举了举手,就相继往后飞掠过去。 一会工夫,越过一道高墙,到了一座广大的花园中,朦胧星月下,树木蓊郁,隐隐可见亭台楼阁,假山流水! 这一片花园,占地当在十亩以上,布置得景物宜人! 白少辉借着树木隐身,运足目力望去,只见田总管身法快速,一路直向假山走去,不觉心中一动,急忙和范殊打了个手式,身形腾起,绕过一处楼阁,直扑假山侧面。这座假山,足有三丈高,峰峦叠翠,曲径通幽,山前有一个弧形池塘,上架石桥。朱栏迥曲、水光潋滟,山上有一条曲折小径,可登峰顶凉亭。 那田总管行到假山前面,突然举手连击三掌。 只见假山东南西三个方向,忽然闪出三条人影,直向田总管奔来。 田总管站在石桥之上,朝三人低低说了一阵,然后挥了挥手。 三名大汉躬身一礼,同时退了下去。 田总管抬目向四周打量了一眼,忽然一跃而起,接连几个起落,飞身跃登假山,闪入亭中。 由少辉凝目瞧去,只觉那石桥尽头,假山之间,依稀有一个洞穴,心中登时明白,暗想:“这假山三面埋伏的人,可能是弩箭手,从他们退下去的方位看来,都似对准那座石桥,莫非香香就被藏在假山石窟之中?” 心念方动,突听身后似有异声,急忙回过头去,但见一条巨獒,全身钢毛竖立,露出森林利齿,凶睛瞪定着范殊,作势欲扑! 白少辉那还怠慢,举手一掌,凌空拍去! 这一掌,他少说也用了五成力道,暗劲如山,那巨獒口中一声闷响,一颗头立时垂了下去,踣地不起! 就在此时,但听身后低吼一声,风声飒然,另一头巨獒,竟然无声无息朝自己扑来! 白少辉正待回身挥掌,范殊已然振腕一指,迎着扑来巨獒点去,又是“扑”的一声,一缕指风,击在巨獒头上,脑花四浅,堕地死去。 这接连二声闷响,声音虽然不响,但在四周静寂的夜晚,已可听出老远。 白少辉暗暗地皱了眉,急忙低声说道:“殊弟,快准备了,咱们要以最快速的身法,掠入那个山洞中,最好别让埋伏的人看清。” 范殊低声道:“大哥放心,这点小弟自信办的到。” 白少辉道:“好!” 双手抓起死獒,奋力朝对面林中挪去! 夜色中,但听“呼”的一声,一团黑影从假山侧面凌空飞起,越过池塘,朝左首一片竹林中投射而去! 黑影堪堪飞起,假山右首一排花丛中,忽然响起一声唿哨,几声弩箭划空之声,连珠般朝那黑影射去。 接着又是砰的一声,从左首林中传出!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白少辉、范殊两人,却在死獒掷出之际,以极快身法,宛如两缕轻烟,相继掠过池塘,闪入假山洞中。 原来这假山洞中,是一条曲折走廊,走不多远,到了一间暖阁之中,这暖阁地方不大,中间放着青石桌椅,敢情是主人避暑之处。 走廊前面,还开了一个月亮型的窗槛,槛外水珠连串,如珠如瀑,虽是出自人工,却也颇具巧思,真如进了水帘洞一般!白少辉目光闪动,看的不由一呆! 他原以为这假山洞,必是一处囚人的洞窟,那知到了里面,竟然是一座空无所有的暖阁。 如若再循着右首走廊退出,盘曲向上,则是通往山顶凉亭去的,那是什么囚人之处?” 范殊低声道:“大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机关吗?” 白少辉被他一语提醒,忙道:“不错,我们快找找看,如果这里不是藏人之处,他们就用不着在假山三面,设上埋伏了。” 说话之间,两人就分头在阁中仔细搜索起来,但这间暖阁,除了石桌石椅,别无他物。 白少辉在香香母女住的地底石室,有了经验,知道这类开启石室的机关,定是装置在使人不甚注意之处。因此他俯下身去,在石桌底下摸索了一阵,依然一无所获。 抬起头来,看到范殊正用力推动着石椅,心中一动,也就功运双腕,两手握着石桌桌面,缓缓朝左右推动。这一推,却被他发现了奇迹,原来那桌面,竟然应手掀了起来! 白少辉心中不禁大喜,急忙手上用力,把青石桌面轻轻揭开,底下有如一圈并栏似的,露出了一个洞窟。探首一瞧,里面一片黝黑,隐隐可见有一道石级,往下通去! 范殊瞧到大哥揭开桌面,立时奔了过来,喜道:“大哥,这里果然有着地底密室。” 白少辉道:“你守在这里,我先下去瞧瞧。” 范殊那里肯依,眼珠一转,说道:“大哥只要把桌面恢复原状,我们一起下去,就算有人进来,也不会发觉的。” 白少辉知他不愿一个人留在上面,不忍拂过,只好点点头道:“也好,那么你先下去,让我把桌面放好了,只是你不可深入。” 范殊答应一声,双手一按,纵身从井栏中跳了下去。 白少辉忙等他下去然后双手托着桌面,跨入井栏,把桌面放好,范殊已然亮起了招子,拾级而下,白少辉说:“殊弟小心,这里可能安着埋伏!” 范殊一手擎着火摺子,叫道:“大哥,你快下来,这里有一道铁门。” 白少辉迅速跟下,石级尽头,果然有一座铁门,挡住去路,铁门上还锁了一把大铁锁。 范殊没待白少辉开口,抬腕抽了长剑,呛的一声,削断铁锁,推开铁门,举步走了进去。 白少辉怕他有失,也跟着步入大门,这是一座广大的地底密室,四面都是黝黑的石壁。 除了进门不远,靠壁放有一张木桌,几条木凳,里首阴暗处,地上铺了稻草。躺卧着七八个人! 在这阴森的地窖中,火摺子照的并不太远,躺着的人,又一动不动,单是这一情景,就叫人毛发怵然! 范殊走了几步,忽然脚下逡巡不前,口中叫道:“大哥。” 白少辉道:“什么事?” 大步行了过去。 范殊道:“这些人都是男的,香香不在这里了。” 白少辉低头望去,只见草蔗上躺着一个青衫老人,一个虬髯大汉,一个蓝袍道土,两个中年和尚,和两个黑衣劲装汉子。 这七人全都双目紧闭,似是被人点了穴道! 范殊问道:“大哥,他是死的还是活的?” 白少辉目光注视着青衫老人,一面说道:“他们似是被杨家庄擒来的……”突然一拍巴掌,骇然道:“是了!” 范殊道:“大哥怎么了?” 白少辉朝青衫老人一指,说道:“此人袖底绣着金线八卦,乃是八卦门的掌门人神掌皇甫敬亭。” 范殊道:“大哥认识他?” 白少辉道:“我只听人说过。” 接着又朝蓝袍道士指了指道:“江湖人只有武当门下,身穿蓝袍,此人大概是武当派的人了。” 范殊道:“这么看来,这杨家果然不是什么好路数,大哥,我们要不要替这些人解开穴道?” 白少辉道:“八卦掌门和武当弟子,全都失陷在杨家庄,我们既遇上了,自是不能袖手。” 范殊道:“我去替他们解开穴道。” 也不容白少辉答话,纵身掠近,手起剑落,挥手之间,已然在神掌皇甫敬亭等七人身上,分别拍了一剑。 皇甫敬亭身躯微微一震,双目乍睁,当先一跃而起,瞧了两人一眼,一言不发,缓步朝铁门外走。 其余六人穴道一解,也纷纷蹿起,一窝风般就往门外冲去! 范殊拍开他们穴道,真没想到他们会一言不发,往外就冲,连谢也没谢一句,一时手仗长剑,站在当地,怔怔的瞧着他们,争先恐后的身形,在石级上消失。 接着但听砰然一声巨震,敢情覆在井栏上的桌面,已被他们一掌推开了! 范珠返剑入匣,愤然道:“这些人,真是亡命之徒!” 白少辉笑道:“这也难怪,一个人被囚在暗无天日的地窖之中,心情难免焦灼不安,一旦发觉穴道已解,自然不顾一切,急着要冲出去。” 说到这里,回头道:“他们这一冲出假山,只怕已惊动了庄上的人,我们也得赶快出去才好。” 两人迅速退出地窖,行到假山出口,但听一声哨音响处,两排弩箭,挟着尖锐风声,像一阵雨般射了过来! 白少辉,范殊同时一伏身子,那一阵箭雨,全射在假山石上,发出了一阵急骤的卜卜之声。 这两弩箭过后,竟然而再无声息。 夜色之中,四周一片宁静,静的听不出一点声息! 白少辉暗暗忖道:“看来那七个人,已在冲出去了。”心念转动,一面低声说道:“殊弟,我们出去。” 范殊正待答话,突然一声急促的哨音传了过来,紧接着又是两排弩箭,破空呼啸而至! 白少辉双手一挥,拍出两掌,一道人影已如流星般射出假山。 范殊跟在他身后,口中轻叱一声,右手抽出长剑,轻轻地一挥,剑光飞旋,有如匹练绕体,近身弩箭,纷纷为剑光击落。 就在此时,突然响起一声洪亮的大笑,但闻衣袂飘风,一道人影,凌空飞射而来,落到两人,面前! 那是乾坤手杨开泰!只见他双掌提胸,面含重霜,两道炯炯虎目,盯着白少辉、范殊两人,厉声喝道:“夜闯寒家,放走一干要犯的,果然是你们两人!” 他敢情怒到了极点,这声大喝声若焦雷!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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