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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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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工夫,便已到了西首一座偏院之中,但见门口像门神般站着两个灰衣武士。 院中搭了一个花架,盛开着白色小花,累累如球,清香扑鼻,两边放着不少盆栽花木。 白少辉行到门首,朝两名武士点点头道:“兄弟奉韩堂主之命,送信来的。” 那两名灰衣武士敢情并不认识姚能,问道:“把信交给我们就是。” 白少辉道:“兄弟奉堂主之命,必须面呈薛副堂主。” 左边一个道:“不成,你可把信留下,咱们自会替你呈送进去,没有堂主的令谕,任何人都不能擅入。” 白少辉听的一怔,暗暗忖道:“看来他们是奉派监视义父的人了!”心转转动,不觉脸色一沉,冷笑道:“这是韩堂主的亲笔函,特地着兄弟送来,必须面呈薛副堂主,你们不让兄弟进去,究竟是瞧不起兄弟?还是瞧不起神龙堂主?” 左边一个冷冷说道:“不准任何人擅入,这是堂主规定的,咱们兄弟,旁的一概不知。” 白少辉怒喝道:“你们胆敢藐视堂主,我找你们唐堂主评理去。” 他这大声吆喝,原是要惊动里面的人! 果然,喝声出口,瞥见从院中急步奔出四名灰衣武士,沉喝道:“什么人在这里吵嚷?” 白少辉看在眼里,暗道:“好哇,原来这座偏院之中,还埋伏着不少人,难怪飞鼠戴良和地行孙查贵,一到里面,就被他们发觉了。”只听左边一个朝自己一指说道:“就是他,说是奉了韩堂主之命,要见薛副堂主。” 那奔出来的四个武士中有人冷笑道:“就是神龙堂的人,也不能在这里大声叫嚷?” 白少辉道:“兄弟奉命而来,这是韩堂主的亲笔函,非面呈薛副堂主不可。” 正说之间,突听一个清冷的声音问道:“是什么人?” 四人中间另一个汉子道:“好了,好了,甘管事出来了。” 白少辉举目望去,只见阶上正有一个身穿灰长衫的老者,缓步走了出来。 两个守门的武士慌忙躬下身,道:“是神龙堂送信来的。” 白少辉也赶忙走上一步,欠身道:“小的姚能,奉堂主之命,有亲笔函一封,面呈薛副堂主,是他们两人,阻拦小的,不准小的进去。” 那甘管事只是冷冷的望着白少辉,过了半晌,才道:“信呢?” 白少辉见他面目阴森,心知这甘管事必善心机,定是奉派监视义父的人,这就把手上信柬,朝他面前送去,但却并没放手,面说道:“甘管事明鉴,咱们堂主交待,这封信必须薛副堂主亲拆。” 甘管事冷森目光落到这封信之上,果见上面定着“面呈薛副堂主亲启,韩缄”字样,他敢情知道玉扇郎君不大好惹,微微颔首道:“随我进去。”转身往里行去。 白少辉心中暗暗得意,自己这一着果然有效,一面赶紧应了声“是”。 甘管事边走边道:“你手上拿的瓶子,是什么药丸?” 白少辉跟在他身后,答道:“小的也不知道,堂主只吩咐小的,和这封信一并呈薛副主,不得交到任何人手里。” 甘管事沉唔一声,领着白少辉穿过客堂,到了一间精致的书房门口,躬身道:“薛副堂主,神龙堂韩堂主着人送书信来了。”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说道:“甘兄请他进来。” 白少辉听出那正是义父薛神医的声音,心头不觉起了一阵激动。 甘管事恭谨的欠身应“是”,领先举步朝里走去。 白少辉跟在他身后跨入书房,只见一把大圈椅上坐着一个身穿团花蓝袍的老人,缓缓地从椅上站了起来。 甘管事慌忙趋前一步,躬身道:“神龙堂下卫士姚龙,奉了韩主之命,有亲笔函一封,求见副堂主。” 薛神医颔首问道:“甘兄看过了么?” 甘管事恭敬的道:“韩堂主信封上写了副堂主亲启,属下不敢擅拆。” 白少辉只觉半年不见,义父竟然苍老了许多,连发白的两须,已然全白,心头不禁一阵凄楚,赶忙低下头去,上前躬身道:“敝堂韩堂主,问候薛副堂主,有亲笔函一封,恭请过目。” 说着双手呈上书信。 薛神医一手接过,缓缓拆开信封,抽出信笺,只见上面写道:“道陵副堂主道席: 敬启者,弟此次外出,无意中获得一瓶药丸,似是专解某种迷药之药,经弟试验,发现此药功效,竟在弟独门解药之上。此一发现,实使弟深感惊异,但弟对本草药学,愧无研究,未能辨别究系何等药物,配合而成,素稔吾。 见精通药理,为特随函附奉该药数丸,务请吾见有以教之,此事极为机密,幸勿外泄也,弟韩奎顿首再拜。” 笔走龙蛇,一手行书,写的漂亮已极! 那甘管事站在薛神医边上,双目斜睨,信上字句,自然全已看在眼里,但是当他们看到“此事极端机密,幸勿多泄”心头不禁一凛,暗道:“韩堂主出名的心狠手辣,再有总监替他撑腰,自己纵然奉有密令,监视薛神医,但如若知道自己偷看了他的机密信件,自己这条命,只怕无法保全了!” 想到这里,急忙移开视线,偷偷朝白少辉望去,还好,他只是低头恭立,并没有看到,心头暗暗舒了口气。 薛神医看完书信,脸上神情也似有异,只见他又重复看了一遍,双眉微拢,缓缓抬起头来,目注白少辉,问道:“韩堂主要你送来的药丸呢?” 白少辉心中暗道:“义父想必已经看出自己的笔迹来了!”一面赶忙把手中磁瓶,双手递上。 薛神医问道:“韩堂主可曾交待你什么话么?” 白少辉躬身道:“韩堂主只交待小的,这封信和这瓶药,必须亲手送呈薛副堂主,不准任何人拆阅,并要小的等候回音,旁的就没有了。” 甘管事趁机欠身道:“副堂主如无吩咐。属下告退。” 薛神医点点头道:“甘兄请便。” 甘管事又躬了躬身,便自退出。 白少辉听他去远,急忙悄声道:“爹,孩儿是少华。” 薛神医听的蓦地一震,脸色大变,骇然道:“果然是你,快别作声!” 他目光转动,乾咳一声,才道:“韩堂主既然要你等候回音,那你就随老朽到丹室稍坐,此事只怕老朽也没有把握。” 说完,一手拿着青磁小瓶,转身打开一道门户,举步朝里走。 白少辉应了一声“是”,跟在义父身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密室,两边木架上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不用说是薛神医的练药之所。 白少辉跨入室中,薛神医很快关上了厚重大门,吁了口气,道:“孩子,你怎会找到这里来的?”你胆子也太大了!” 白少辉扑的跪了下去,忍不住流泪道:“爹,孩儿不孝,竟让你老人家身陷魔窟,受人胁逼,孩儿是救你老人家来的。” 他从小叫惯了爹,如今虽知薛神医不是生身之交,但一时也改不过口来。 薛神医脸色一黯,勉强笑道:“孩子,起来,这些话,你是听谁说的?为父在这里不是很好么?几时受人胁迫?何用你来救我?” 白少辉听的一楞,薛神医接着点头道:“为父并不是怪你,何况这也是你的一番孝心,只是你年纪太轻,容易轻信江湖传言,才贸然亲身犯险,乔装而来。韩堂主这封信,不用说自然也是你伪造的了,目前趁他们尚未发觉,听为父的话,赶快离开这里。” 白少辉自然听得出义父言不由衷,无非是怕自己不知厉害,平白送了性命,才催自己快走。心念一转,故意抬目道:“爹,难道还不知道妈已被他们掳来,留作人质么?” 薛神医那会不知道妻子被人留作人质,不然,他也不会惮心竭智,替浣花宫配制“悦服丹”了。但他听白少辉一说,身躯不禁微震,张目道:“孩子,你这话听谁说的?” 白少辉流泪道:“爹,你老人家不用再瞒孩儿了,妈究竟被他们囚在那里?孩儿自问一定可以把妈救出。” 薛神医长叹一声,摇头不语,过了半晌,问道:“你加入了南北帮?” 白少辉道:“孩儿不是南北帮的人,哦,你老人家认识南北帮主?” 薛神医道:“不认识,昨晚南北帮主差人送来一信,曾说为父是他甘年故交,三日之内,他自会派军师相迎,但为父想来,其中只怕有诈。” 白少辉道:“你老人家如何认为他有诈?”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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