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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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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煞侧耳倾听一下,脸色倏然一变,嘿道:“孩子,咱们快去,此人连老不死都追不上他,分明是存心冲着咱们厉山双煞来的。” 她伸手挟起楚湘云娇躯,双脚一顿,风驰电卷,往前跑去! 楚湘云只觉两耳生风,快得几乎连呼吸都透不过来,眨眼之间,便已转过山头,前面是一片树林! 旋风煞的声音,就是从林中发出:“好杂毛,你还往哪里走?” 阴风煞挟着楚湘云,穿林而入,问道:“老不死,究意是什么人?” 旋风煞瞧到阴风煞,不觉微微一怔,笑道:“你也赶来了?只是……一个灰衣杂毛,甚是滑溜!” 阴风煞放下楚湘云,冷笑道:“你是越来越没用了,追了半天,连一个杂毛道士都截不住。” 说话声中,只听七八丈外,“刷”的一声细响,分明有人以极轻极快身法,朝林外窜去。 旋风煞一肚子恼火,阴嘿一声,身形闪动,朝发声之处急掠过去,阴风煞和楚湘云也相继掠起,一连两个起落,便已掠出林外! 这只是一瞬间事,只见旋风煞黑衣飘忽,独个儿站在那里,双目圆睁,不住的向四外搜索。 这是一个小山斜坡,衰草依依,连鬼影子都没半个,朦胧月色之下,依稀可以看到小山顶上,似乎正有一座庙宇。 旋风煞木通当真阴沟里翻船,当着自己面前,被人家把烤鸡偷走,而且这灰衣杂毛,一路上居然忽隐忽现的逗着自己,心头这份恼怒,简直到了极点。此时瞧到小山顶上,还有庙宇,立即回头道:“老太婆,咱们上去瞧瞧!” 阴风煞哼了一声,表示同意,三人就朝山顶上走去。 这座小山,该说只是一个士丘才对,山顶上地方不大,那座庙宇也总共只有一进,此时正殿上还有灯光射出。 三人走到庙前,只见四扇山门,业已紧闭,抬头一瞧,扇额上写着“三官堂”三个金字。 旋风煞哪还管得许多,右手袍袖一拂,“砰”的一声,中间两扇大门豁然大开,寒风狂卷,大殿上烛光摇曳,差点熄灭! 旋风煞木通目光何等犀利,仅这一瞬之间,业已看清殿上围坐着一个黄衣老僧,和两个灰衣老道,三人身后,还侍立着四个青年道土,身上也一律穿着灰布道装。 旋风煞双目冒火,仰天一声厉笑,道:“果然是一群杂毛道士!” 黑衣飘动,大步往殿上走去! 殿上诸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一怔,立着的四个青年道士,倏地各自从肩头罂出长剑! 两个老道,同时脸色一变。只有中间那个黄衣老僧,却依然瞑坐如故! 楚湘云跟着阴风煞身后,走近大殿,一眼瞧到瞑坐的黄衣老僧,心头不由蓦地一惊! 那不是和自己师傅南北双岳齐名的“中州一僧”,少林掌教灵山大师伯是谁?自己跟随师傅上少林寺去,拜见过他老人家,哪会看错? 灵山大师伯被人掳走,藏在厉山山神庙棺材之中,厉山双煞为了山神庙东厢,适合冷秋霜练功,被旋风煞木通认棺中起出,丢到庙后,据说那时灵山大师业已被人用重手法废去武功,奄奄一息。 后来灵岩大师、陆大哥和自己三人,曾到庙后找寻,在一堆草丛中,发现有人激战的痕迹,地上遗留一柄断钩,记得柄上还刻着“贺氏双钩”等字样,自己也在山石上发现一支飞针,灵岩大师说,那是“太白神针”。 如今,灵山大师竟然会在这里出现,而且还和这些道士坐在一起,这里离石鼓山已是不远,那么这批道士,显然也是不怀好意…… 楚姑娘虽然没有什么江湖经验,但她心思缜密,这么一想,业已料到大半。 踞坐在左上首的是一个年在五旬以上,面貌清烁,蓄着花白长髯的老道人,此时徐徐起身,脸露温色,打量了厉山双煞一眼,沉声道:“无量寿佛,两位老施主闯到此间,出口伤人,不知有何见教?” 旋风煞木通绿惨惨的眼神一转,瞧到他肩头背着一柄银色长穗的“太白剑”,不由点了点头,厉笑道:“你就是东门子良?” 要知东门子良乃是华山派掌门人,旋风煞直呼其名,听得老道人不禁脸色一变,勉强笑道:“不错,贫道正是东门子良,两位可是厉山木老施主贤伉俪?” 旋风煞木通倔傲的道:“原来你认识老夫夫妻?” 东门子良长眉微微一皱,朗笑道:“木老施主贤伉俪盛名久著,虽有二十年不在江湖上走动,贫道久闻大名,怎会认不出来?今晚真是幸会之呈!” 旋风煞木通,一向自高自大,哪会把他什么华山掌门放在眼内,一阵嘿嘿阴笑,手指向他身后一指,粗声说道:“你门下哪一个小杂毛,刚才乘老夫不备,偷了鸡来?” 东门子良身为一派掌门,被人家当面叫自己门下小杂毛,已是难堪,还说什么偷了他的鸡,这叫他如何下得了台? 但厉山双煞是江湖上出名难缠的魔头,是以尽管心头恼火,脸上反而神色自若,微笑道:“贫道门下,全在这里,始终没有离开贫道半步;何沉出家人清净无为,不茹荤腥,怎会偷老施主的鸡,木老施主说的,怕是误会。” 旋风煞木通怒道:“老夫明明看到是一个身穿灰衣的小杂毛偷的,这里除了你们,难道还有旁人不成?” 东门子良气得脸色苍白,愤然道:“木老施主,贫道已经再三容忍,你怎能如此侮蔑华山门下?” 坐在右首的一个道人,年约五旬,生得身形瘦小,看去十分精干,他一直没有开口,此时敢情也忍无可忍,突然起身道:“久闻厉山双煞武功了得,以木老施主的身手,自不难当场把偷鸡的人擒住,江湖上讲究过节分明,木老施主盛气而来,似乎是存心找碴来的。” 旋风煞目光一转,厉声喝道:“你就是左浩了?嘿嘿,老夫最近才听到华山出了个什么仙人掌,二十年前,哪有你这号人物。” 仙人掌左浩不由脸上一红,他终究涵养较差,怒笑道:“仙人掌这三个字,蒙江湖朋友抬举所赐,贫道原不敢当,至于木老施主眼中,没有贫道这号人物,贫道并不在乎。” 东门子良怒在心头,但衡量情势,自己两人决非厉山双煞对手,对方只是为了追赶偷鸡贼一点小事,自己实在犯不上招惹他们。他一手摸着花白长髯,回头说道:“木老施主此来,原是小小误会,解释清楚了,也就无事,左师弟,你坐下!” 仙人掌左浩经掌门师兄一说,慌忙躬身应是,往凳上坐下,哪知身子堪堪坐下,口中忽然“啊”了一声,蓦地跳将起来! 这一下事出意外,大家的目光,不期都朝仙人掌瞧去。 只见他坐的那条木凳上,赫然放着两个热烘烘的大泥团!经他身子朝上一坐,干泥纷纷裂开,里面露出白嫩鸡肉,香味四溢,那不是叫化鸡是什么? 仙人掌左浩,在这一瞬之间,自己凳上竟会发现两只烤熟的叫化鸡,心头不由大是惊骇,哪知身子一站起,忽然从他道袍之中,落下许多零碎东西,低头一瞧,只见地上掉了一大堆鸡骨! 这下,直瞧得仙人掌脸色大变,望着掌门师兄,喃喃的道:“大师兄,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东门子良心头何尝不惊,这分明有人从中捣鬼。但师弟仙人掌左浩,一身武功,江湖上也算得有数人物,他身上被人做了手腿,竟会丝毫不觉! 何况自己和他近在咫尺,身后还站着四个门人,这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之事,他长眉轩动,目光迅速向殿。上掠去,沉声道:“哪一位高人开的玩笑,何妨请出一见。” 阴风煞柯灵嘿了一声,鸟爪般双手,凌空一招,两个泥团突然平空飞到她手上,只见她迅速将泥剥去、鸡毛随泥而落,随手把一只白嫩肥鸡,一下塞到楚湘云手上,低声道:“乖孩子,你饿坏了,快先吃吧,别理他们。” 话声一落,又迅速剥开第二只,撕下一条鸡脚,塞到口中,大嚼起来。 楚姑娘想不到自己将计就计,认了阴风煞这个干娘,她唐然爱护自己,溢诸言表,不由手上拿着剥好的叫化鸡,心中大是感动! 旋风煞木通眼看人赃俱在,想起方才一路被仙人掌左浩戏耍,不由怒从心起,仰天发出一阵桀桀厉笑,道:“想不到名门正派的华山杂毛,原来尽是些偷鸡摸狗之辈,左浩,你敢戏耍老夫,老夫倒要瞧瞧你有几根骨头?” 他黑袍鼓动,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脸带狞笑,朝仙人掌左浩身前逼去! 仙人掌左浩有口难辩,直气得满脸通红,身子向后疾退了两步,也“呛”的一声,从肩头拔出长剑。 东门子良怕旋凤煞木通浽起发难,早已凝聚毕生功力,一下挡在仙人掌面前,沉声道:“木老施主且慢,贫道忝为华山掌门,愿以敝派声誉,担保左师弟确无此事,此中只怕另有高人,隐身暗处,有意戏弄……” 旋风煞木通瞪着一双凶睛,厉笑道:“你们华山派有什么声誉,老夫迟来一步,你东门子良不是也照样狼吞虎咽,把叫化鸡吃下肚去?老夫岂是你们烤叫化鸡的厨子?” 左手一探,白骨爪挟着丝丝寒气,朝他肩头抓去! 东门子良到了此时,也无法再忍,劲贯右掌,吐气开声。迎着推出! 他这一掌出手,罡风狂涌,声势也是不弱,大殿上登时爆出“蓬”然巨震,旋风煞木通只觉脚下浮动,身子晃了一晃!东门子良却被白骨爪的阴劲,震得向后退出两步! 旋风煞嘿嘿冷笑,右爪箕张,闪电朝仙人掌当胸抓出! 那站在东门子良身后的四个华山门下,一见掌门人被人震退,立即长剑一挺,朝旋风煞围去。 东门子良喝道:“你们快退下去!” 四个门人闻声一怔,立即收剑退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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