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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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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东平左手扣住他脉腕,右手长剑已在他胸前三处穴道上点落,左手一抖,把孙翊像稻草人一般朝左首廊前掷了过去,喝道:“把他拿下了。” 两边底下站着十六名万松山庄的庄丁,是专门拿人的,孙翊凭空飞来,摔落地上,早有两名庄丁一下把他按住,拖了下去。 万少岳接战宋友仁,两人功力相等。一个是迷仙岩的五弟子,剑法奇诡,令人不可捉摸。一个是黄山万松山庄的少庄主,剑法也自家传,纵横睥阖,气吞河岳,激战了七十多招,始终打成平手,谁也胜不了谁。 铁扇公子年其武接战的居义方,是迷仙岩的七弟子,两人扇剑交击,也已打出七八十招,同样难分难解,铢两悉称。 任东平拿下了孙翊,眼看万、年二人还是久战不下,不觉朗笑一声道:“年兄、万兄,这两人是迷仙岩老妖妇的嫡传弟子,今晚一个也不能放过,咱们也不用和他们讲江湖规矩,兄弟助你们—臂之力。”喝声中,振腕点出两指。 那宋友仁、居义方眼看三师兄落在对方手中,心头方自—惊,闻言只当任东平要加入战圈,不觉微一分神,被任东平两记“穿云指”点中背后穴道,跌倒在地,自有万松山庄的庄丁上来拿人。 年其武拱手道:“多谢任兄援手,这厮武功大是不弱。” 任东平低声道:“孙兄他们还没得手,咱们快去助他们拿人。” 万少岳道:“对,咱们上。” 孙必显、闻柏年、陆承逊三人力战三名迷仙岩记名弟子,虽已稳占上风,但一时之间,却也不易得手,任东平、年其武、万少岳三人转身扑到,加入战团,对方还如何支持得住,没有几个照面,就先后被制住了穴道,由万松山庄的庄丁押了下去。 这下,迷仙岩谷主的三个门人,八个记名弟子已全被拿下。 淮扬镖局随同滕立言来的五名镖头,未曾出手,已由霍从云晓以利害,今晚之事,由少林、武当派可以证明,滕老庄主绝非万盟主所杀,这是迷仙岩嫁祸之计,劝他们不可盲从出手,但不妨暂时保持中立,稍待即可分晓。 那五名镖头也是老江湖了,眼看少林、武当和沧州太极门都站在万盟主这一边,(他们不认识崆峒飞云)而且此时大势已去。以他们五人的武功,比起人家来,还差得远,自然不敢逞强,接受了霍从云的劝告退到一边。 如今和淮扬派同来伴的人,一共已只有三个人了。 那是和乾坤手年嵩昌动手的六合门掌门人范子阳、和万松山庄总管魁星公孙乾动手的鹰爪门掌门人樊元显,另外始终不敢出手的邛崃道乾道人。 此时,道乾道人开了口,他长笑一声道:“范掌门人、樊掌门人快请住手了,你们也不看看连正主淮扬派祁掌门人都已被万盟主手下擒下了,咱们虽是应邀而来,现在凭咱们三个外人,还能替淮扬派挽回颓势吗?哈哈,咱们真不该得罪名大势大的万盟主的,还是走吧!” 他这话是示意两人快走,一面也说明他们三人的立场,只是应淮扬派的邀约而来,既非正主,万启岳自然不能留难他们了。 范子阳、樊元显果然闻声住手,三人退到了一起。 霍从云不待万启岳开口,大笑道:“道乾道人,你自找台阶,可是想走了吗?” 道乾道人怒声道:“咱们应邀而来,如今祁掌门人被擒,胜负已定,咱们自认栽了,还待怎样?万盟主都没有开口说话,阁下何人,还要把咱们留下不成?” 霍从云道:“今晚情形特殊,万盟主忠厚君子,自然还看不出来,尔等三人,实乃迷仙岩的爪牙,瞒得过旁人如何瞒得过霍某人?你们除非留下,要走,就得由霍某废去武功,才能放行。” 樊元显听得大怒,沉喝道:“你是什么人,胆敢口发狂言?可是想和老夫较量较量吗?” 霍从云双自乍睁,精光暴射,沉笑道:“霍从云说过要把三位留下,就是要把三位留下,谁要和霍某较量都可以。” 果然是人的名头,这“霍从云”三字把樊元显、道乾道人、范子阳三人给震住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站在前面的竟然会是大名鼎鼎的崆峒飞云霍从云,一时之间,三个人你望我,我望他,再也作声不得。 过了半晌,还是道乾道人呵呵一笑,稽首道:“原来竟是崆峒霍大侠,贫道久仰霍大侠盛名,今晚有幸,总算得瞻丰采,哈哈,霍大侠豪气凌云,快人快语,要咱们三人齐上,范掌门人、樊掌门人,看来咱们三个恭敬不如人命了。” 他故意把霍从云说的要三人留下,曲解为三人齐上,正想以此作借口,三人联手,对付霍从云。他们三个已是武林一流高手,有三人联手,就不会落败了。 柳飞燕冷哼一声道:“道乾道人,你还要不要脸,我大师哥说谁要和他较量都可以,你却说成要你们三个一起上,你想倚多为胜?” 道乾道人阴森一笑道:“你这是向贫道叫阵吗?” 此人果然奸诈无比,借机转移目标,和柳飞燕动手,当比与霍从云动手便宜多了。 柳飞燕道:“叫阵就叫阵,我还怕了你的邛崃剑法不成?” 道乾道人沉笑一声道:“好、好,贫道先领教领教你的高招也好。” 锵的—声掣出长剑来。 霍从云自然看出这邛崃道士一身武功极高,三师妹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但三师妹话己出口,就不好再加阻拦,只是微微皱了下眉。 范子阳、樊元显两人眼看今晚之局,己无法善了,两人互望了眼,迎着霍从云走上。 范子阳大笑道:“霍大侠要把兄弟三人留下,兄弟和樊兄自不量力,也只好向霍大侠讨教了。” 樊元显冷声道:“不知霍大侠要使兵刃,还是徒手?” 任东平也同声跨上一步道:“大师兄,他们有两个人,小弟自然也可以和大师兄联手了。” 霍从云道:“你只管站在这里,用不着出手。” —面含笑道:“诸位都是一派掌门,各有精专,兵刃拳掌,悉听尊便。” 他这句“二位都是一派掌门”听得两人不禁脸一红,一派掌门,还有两人联手对付崆峒飞云—个?但崆峒飞云名头实在太响了,他仍也就故作不闻。 范子阳一手抽出长剑,说道:“兄弟一向使剑,那就在剑上讨教了。” 樊元显右手一抬,说道:“兄弟使的铁鹰爪,霍大侠兵刃呢?” 霍从云双手大袖一展,洪笑道:“霍某兵刃就在这里。” 他袖中藏有短剑,便两人不明底细,只道他要以一双衣袖和他们兵刃交手,心中虽然暗恼霍从云狂傲,但却丝毫也不敢小觑他这双衣袖,此人盛名久着,若无真实功夫,岂敢如此托? 范子阳抱剑双手道:“那就请霍大侠赐招了。” 霍从云拱手道:“二位只管请。” 樊元显道:“霍大侠这么客气,兄弟有僭了。” 倏地跨上了一步,铁鹰爪随着话声朝前送出。 既是联手合击,范子阳岂肯放过机会?口中朗声道:“霍大侠小心了!” 长剑嗡的一声,三点银芒闪电般飞射过来。 霍从云朗笑一声:“好!” 身形一侧,左手一记“流云飞袖”宛如一道蓝虹,朝樊元显右腕卷去,右手大袖一指,却从袖里飞出—道白光,“当”的一声,击在范子阳刺来的长剑之上。 他这一手实在太快了,樊元显铁鹰爪递出,被他身形一侧,便自让过。要知进出的招式已被人让开,而兵刃尚未收回,就称之谓招式用老。 但就在你招式用老之际,他的一记“流云飞袖”恰好快要拂上你脉腕,这时候你该怎么办?除了往后跃退,就没有第二种解法,樊元显连收回兵刃都来不及,立即吸气后跃。 范子阳可不是被逼的,他长剑堪堪出手,陡见一道白光迎着他长剑激射过来,他几乎连那道激射过来的白光是什么兵刃都没看清,耳中听到“当”的一声金铁交鸣,长剑剧震,脚下跟着浮动,身不由已被震得后退了一步,急忙定睛看去,霍从云依然站在原处,除了他那蓝褂一双袖之外,什么也没有,那道白光依然不知是什么东西。 霍从云这—招使得漂亮已极,一招之间,就把两位掌门人一个被逼后跃,一个被震后退,直看得少林澄慧、澄一两位大师和万启岳、清坐道长、闻天声等人莫不暗暗点头,除了崆峒飞云,江湖上实在不作第二人想! 这时邛崃道乾道人和柳飞燕早已动上了手。 两人使的都是长剑,但道乾道人的一柄长剑特别细长,它比普通长剑几乎细了三分之一,足有四尺来长,江湖上有一种不成文的说法,一个人的兵刃有异于寻常,他的武功(包括使用的招术)也必有异于寻常,这也是经验之谈。 邛崃道乾道人使的剑法,果然极为诡异,一柄剑宛如灵蛇乱闪,有时竟然极为柔软,你明明架住了,他剑法会突然随势弯下来,或者你明明已经把它封住,它会反卷过来。 总之,他不仅剑法诡异,细长长剑更是忽柔忽刚,令人防不胜防。 柳飞燕展开崆峒剑法,飞舞轻灵,剑势绵绵,本来是一片攻势,但二十几招下来连遇上几次险招,已由攻势渐渐变成了守势,她被逼由攻转守,完全吃了对方那柄细长长剑的亏。 丁剑南自从现身以后,和霍从云、柳飞燕三人制住了五个迷仙岩记名弟子,就和霍从云一同退下。后来霍从云喝住道乾道人,接着柳飞燕就和道乾道人动上了手,他就一直站在边上,也没有人去注意到他。 就在霍从云一招逼退樊元显、范子阳的同时,丁剑南听到霍从云“传音入密”的话声,“丁老弟,那个邛崃老道剑法精湛,小师妹只怕不是他的对手,你就近多加注意!” 他看出柳飞燕不是邛崃老道的对手,但二师弟不是也站在边上吗?他用“传音入密”叮嘱丁剑南多加注意,当然是有意要丁剑南多接近小师妹的。知子莫若父,知女莫若母,那是因为亲近的关系,他是大师兄,又是老江湖,小师妹的心事,岂会看不出来? 丁剑南倒是没有想得这么多,霍大哥叮嘱,他就慢慢的走近柳飞燕身后,算是替柳姑娘掠阵。 柳飞燕和道乾道人这时已打出二十几招,她已知对方这柄细长长剑只要你一招架,它就会弯过来,因此剑法一紧,身形飘动,再也不肯和老道硬打硬封。却也使得有攻有守,比起方才步步受制,已算扳回了不少。 崆峒一派,除了轻功剑法,更以“出云掌”“穿云指”驰誉武林,“出云掌”掌力强劲,姑娘家内力不足,不适宜练习,柳飞燕练的是“穿云指”此时展开剑法之际,左手配合剑势,也不时使出“穿云指”来,抵瑕寻隙乘虚突击,一缕缕指风,的确有声,从剑影寒光中射出。 这一着虽然伤不了邛崃老道,却也给他不少困扰,往往逼得道乾道人不得不中途撤招,闪避指风。 但道乾道人在剑术上火候老到,实在高过柳飞燕甚多,你不敢举剑封解对方攻来的剑势,只有出游走闪避一途,但不住游走,攻势就不会强烈,反而予对方以抢攻的机会。 “穿云指”虽可乘隙而发,但两人交手,终究以剑法为主,指力只能作为辅助,剑法上处处受制,仅仗“穿云指”当然无济于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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