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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〇


  银拂道人呵呵笑道:“那玉面妖龙祝少龙的夺命金蝗,确实称得上歹毒无比,说来惭愧,当年贫道能把它一举破去,实是他已经发动了一阵,金蝗阵腹中机簧,已成强弩之末,不然的话,哈哈,贫道那里还能坐在这里?”

  万镇岳笑道:“道兄毋须自谦,西崆峒七十二招‘天罗神拂’,久为武林一绝,金蝗遇上天罗,还不一网打尽?”

  银拂道人连连稽首道:“万大侠过奖,贫道这点微末之技,放到在坐诸位道兄面前,真是成了野狐禅了。”

  柳青青探手从革中取出一枚金蝗,托在掌心,抬目道:“老道长,你看看这是什么?”

  银拂道人目光一注,忽然神色一变,惊异的道:“奔命金蝗!”

  柳青青嫣然笑道:“老道长眼力果然不错!”

  掌心微微一抬,那枚金蝗忽然振飞起,真像活的飞蝗一般,在厅上翩然飞旋,煞是好看!

  桑南施咭的笑道:“真好玩,柳姐姐,几时我也照式去做上几枚,你教我练好不?”

  她还在娇笑,可是在坐的人,却早已看的耸然动容,一个个变了脸色!

  柳万春更是大急,沉喝道:“青儿不许胡闹,你这东西从那里来的?”

  柳青青回头甜笑道:“女儿是给老道长看看,这枚金蝗,是不是昔年玉面妖龙祝少游的夺命金蝗阵的金蝗?”

  说着,举起纤纤玉手,朝空中一招,便已把金蝗促住。

  银拂道人目闪异采,神色凝重,望着柳青青,点头道:“不错,这确是昔年玉面妖龙祝少游的东西,柳姑娘能发能收,是从那里学来的呢?”

  柳青青从容把金蝗收入囊中,抬目说道:“晚辈是无师自通,自己练会的。”

  银拂道人连连点头道:“这夺命金蝗据说出自昔年巧匠鬼见愁公输先生之手,外人无法仿制,乃是玉面妖龙的独门手法,姑娘方才能发能收,使的正是玉面妖龙的手法。”

  柳青青眼看大家目光都盯注着自己,不禁粉脸发赤,急道:“我真的是自己练会的咯!”

  万镇岳脸上,似是流露出十分关注之色,一手捻须,问道:“那么柳姑娘这夺命金蝗是从那里得来的呢?”

  柳万春道:“青儿,万大侠问你这金蝗那里来的,你不许隐瞒。”

  柳青青被她老父一逼,不由眼圈一红,无限委曲的道:“那就是和地道图一起放在小木箱里的,女儿觉得好玩,就偷偷的独自练习。”

  柳万春连忙朝大家陪笑道:“这是多年前的事,寒舍后面原是一座废园,荒芜已久,老朽买下来之后,曾重加整修。当时拆除园中一间破旧小楼,寒舍一名老管家在梁上发现了一口小木箱,小女如获至宝,就捧回她房去,老朽当时也并不在意。

  事隔多年,直到日前那贼人假冒耿大侠,逼着老朽交出地道图,才知那只小木箱竟是昔年千面教的东西,中间藏有一幅地道图,小女居然连老朽都给瞒着……”

  万镇岳对那只小木箱,极为注意,问道:“柳姑娘,那木箱之中,除了一张地道图之外,不知还有什么东西?”

  柳青青双颊飞红,低首道:“除了地图,还有一册手抄本子、一袋金蝗,和一只精巧火筒。”

  万镇岳目中异采闪动,问道:“那手抄本子,姑娘一定看过了?”

  柳青青点点头。

  万镇岳又道:“那上面记载些什么?”

  柳青青道:“上面记载的都是武功,有内功、轻功、剑法和练金蝗的手法。”

  万镇岳追问道:“姑娘仔细想想,还有什么?”

  柳青青想了想,道:“最后一页,好像写着许多奇古字句,晚辈看不懂,就没有再看。”

  万镇岳目光一亮,急急问道:“那手抄本,姑娘还保存着么?”

  柳青青望了老父一眼,说道:“爹不许我练武,这许多年来,我一直把它秘密收藏着,到了晚上,一个人偷偷的练,就是半个月前,那如山逼着要我交出地道图,我心里一怕,一起都烧毁了。”

  万镇岳听的连连叹息,道:“可惜,可惜,据柳姑娘所说,这手抄本子,准是玉面妖龙祝少游遗存之物,若是柳姑娘当时没有烧毁,咱们也许可以看出千面教许多不为人知的隐秘来。”

  银拂道人点头道:“不错,这确是太可惜了,贫道认为那手抄本,最后一页柳姑娘看不懂的古怪文句,正是千面教某种秘密文件无疑了。”

  桑南施朝柳青青噘嘴笑道:“柳青青,你和老道长说咯!”

  柳青青却是看了银拂道人一眼,欲言又止。

  银拂道人看出两位姑娘似是有什么话要说,手拂银髯,含笑道:“柳姑娘有什么事吗?”

  柳青青两颊飞红,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没有。”

  桑南施咭的笑道:“柳姐姐练了好多年的夺命金蝗,听说老道长昔年以一支银拂独破金蝗阵,因此想跟老道长……”

  柳青青没待她说出,急急叫道:“桑姐姐……”

  这话虽是含有阻拦之意,不许桑南施再说下去,但也表示了桑南施说的,正是她的心意。

  银拂道人忽然脸色微变,目光望望柳万春,然后尴尬一笑,道:“贫道说过,当年只是侥幸破了祝少游的金蝗阵,柳姑娘不可轻信人言,奔命金蝗出必伤人,这个万万使不得。”

  柳万春叱道:“青儿,不许胡闹。”

  桑南施笑着问道:“老道长,你说什么呀?”

  银拂道人道:“柳姑娘不是要以金蝗阵,跟贫道较量么?”

  桑南施咭的笑出声来,抿抿嘴道:“谁说柳姐姐要和老道长较量来着?”

  银拂道人听的一愣,道:“方才不是姑娘说的么?”

  桑南施心中暗道:“千面教怎么摄出这样一个无用之人,来假冒银拂道长?”一面摇头道:“我可没有说呀,柳姐姐的意思……”

  柳青青忸怩的道:“桑姐姐,我……不想学啦。”

  桑南施道:“柳姐姐也真是的,说出来有什么关系?”

  银拂道人连连点头道:“桑姑娘说的极是,有话只管说出来,别放在心里,纵然说错了,贫道也决不见怪。”

  桑南施道:“那我就说了。”

  关吉听的心中一动,暗想:“这大概就是桑姑娘定的计了,只不知她如何当众来揭穿这个假银拂道人?”

  心中想着,忍不住朝尹天骐望去。尹天骐只作不见。

  桑南施瞥了柳青青一眼,接着说道:“柳姐姐无师自通,练成夺命金蝗,昨晚听说老道长的银拂,专破‘金蝗阵’,心中说不出的懊丧,说她十多年苦练,都白费了。”

  铜脚道人耸着双肩,嘻嘻笑道:“天罗拂纵然是金蝗阵的克星,柳姑娘也不用耽心老牛鼻子会对付你呀!”

  桑南施道:“那可不然,一个人辛辛苦苦练成一种功夫,一旦知道还有克制它的武功,心里就有了威胁,这多蹩扭?老道长一派宗师,自然不会用银拂破柳姐姐的金蝗,但老道长传了门徒,这门徒又成了柳姐姐的威胁,永远也抬不起头来,这就难怪柳姐姐要闷闷不乐了,后来晚辈倒替柳姐姐出了一个主意,柳姐姐才高兴……”

  桑药师道:“南施,你就是惹事。”

  桑南施咭的笑道:“爹,女儿这个主意,却是一个好事,只不知老道长肯不肯?”

  银拂道人笑道:“什么事,桑姑娘但说无妨。”

  桑南施道:“老道长答应了?”

  银拂道人拂须笑道:“姑娘还没说出来,叫贫道如何答应?”

  桑南施道:“晚辈说出来了,老道长一定答应?”

  银拂道人接道:“那要看什么事,如果你说出要贫道从此不准使用银拂?那叫贫道拿什么和人家动手?”

  桑南施笑道:“那怎么会呢?晚辈说的,你一定可以办的到。”

  银拂道人点点头道:“好吧,只要贫道能力所及的事,贫道就算答应了。”

  桑南施大喜,道:“柳姐姐,老道长答应啦,你还不快快拜师?”

  柳青青毫不怠慢,果然朝银拂道人面前,盈盈拜了下去,口中说道:“弟子给师傅磕头。”

  银拂道人惶然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一面急忙向侧避开,稽首道:“柳姑娘快快请起,这个贫道如何敢当?”

  铜脚道人嘻嘻一笑,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你老牛鼻子还没听清楚么?人家要拜你为师。”

  银拂道人道:“这个如何使得?贫道从不收徒。”

  铜脚道人道:“人家当众替你磕头,行了拜师之礼,你不收也得收。”

  桑南施道:“是啊,柳姐姐已经磕过头,拜过师傅了,老道长要是还不肯收梆姐姐为徒,那就跪在柳姐姐面前,把头磕还过来。”

  桑药师叱道:“南施,不得无礼。”

  桑南施噘起小嘴,不服的道:“我又没说错,他不肯收徒,自然要把头磕还的了。”

  莫延年道:“银拂道兄那就收了柳姑娘吧!”

  银拂道人面有难色,稽首道:“不是贫道坚持不肯,实因敝派从未收过女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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