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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双方动手,你攻少守多,对方必然是守少攻多,时间稍长,就会每况愈下,只有招架,没有还手之力了。

  于立雪的对手是站在北首(其实地底石室不辩昏晓,更认不得东西南北,这所谓北首,就是以这座大厅来说的,如果大厅朝南,那么北首就是大厅的上首了)使短戟的黑衣人。

  戟原是长兵器,柄长一丈二尺,利于在战场上冲锋陷阵之用。江湖上人用的戟,柄就不须太长,通常在两尺八至三尺六之间,称之为短戟,有单戟和双戟之分。

  这黑衣人使的是短戟,逼近于立雪就展开攻势,横刺、斜勒、钩、劈、斫、挑,一派俱是进手招式,虚实变化、极尽其能。

  于立雪使的是软鞭,对方抢攻过来,她也不再客气,以攻还攻,手腕连振,把软鞭使得上下左右,飞舞盘旋,宛如蚊龙搅海,划风生啸,好不凌厉?

  黑衣人短戟原以锁拿敌人兵刃为主,但于立雪软鞭变化精妙,出手迅速,他短戟既没有她软鞭的长,而且软鞭也好锁拿(刀剑可以锁得住,软鞭如果锁不好,鞭头会反击过来。是以和使软鞭的人动手,绝不可锁)。

  这一来,于立雪的软鞭就表现了它一寸长。一寸强的“强势”了。

  黑衣人在短戟上也有他的独到的功夫,自然未必落败,但至少占不到于立雪一点上风。

  四对正在动手的人中以阮松溪的神态最从容,他生性恬淡,早存出世之心,继而换上了道装,清净无为,与人无争,只是他还是形意门的掌门人,为首黑衣人说出要看着形意门有些什么惊人之艺,这话冲上了形意门,他身为掌门人,当然不能弱了形意门的名头。

  但他出手极有分寸,只是把黑衣人剑势逼住,使他知难而退,并没有施展杀着,是以和他动手的黑衣人也只是剑势受阻,处处掣肘,感到缚手缚脚,并无被逼攻的惊险。

  最感吃力的是使单锏的黑衣人,遇上的对手是端木让。

  端木让一生嫉恶如仇,此时右手旱烟管,左手虎爪功同使,逼的黑衣人落尽下风,只有招架,那里还有还手之力!

  和范叔寒动手的使紫金刀黑衣人,情形和使单锏的差不多,这一阵功夫,已被范叔寒一片剑光圈在中间,刀招已经失去了威势。

  只有和于立雪动手的黑衣人并未占得上风。

  这时这座石室大厅的后面,另一间石室之中,正有一个一头白发的老道姑,目光炯炯,从石壁一处小孔中凑着头凝注着大厅上的打斗情形。

  她身侧立着一个中等身材的中年人,赫然正是夏鸿晖,他对这位白发道姑似是极为恭敬,垂着双手,—脸俱是虔敬之色。

  白发道姑忽然回头道:“看来阮松溪说的不假,他除了这些年静坐练功,内功精进之外,使的依然是形意掌,并无奇招,依我推测,外面谣传他得到形意真解之事,多半是你捏造出来的了。”

  夏鸿晖嗫嚅的道:“侄儿怎敢欺骗您老人家?”

  白发道姑哼道,“我看你从小长大的,你这点鬼心思我还猜不出来,把阮松溪拉下来,你就可以去当形掌门人了。”

  夏鸿晖连忙躬身道:“多谢教主姑姑栽培。”

  白发道姑哼了一声,才道:“本教初创,这几个人倒不失为好帮手……”

  她口气一顿,续道:“不过我还要试试他们,再出去四个。”

  ***

  石窟大厅上激战未已,四个黑衣人已被逼落下风,正感左右支绌之际,黝黑的四周,又有四个黑衣蒙面人悄无声息,像幽灵般出现,他们一言不发,冲入战场。

  朝阮松溪欺去的黑衣人使的是马牙剌,(马牙刺其状如剑,两刃有锐齿,排列有马牙,故名)左手捏五雷诀,身形一晃而至,招展“卡庄刺虎”,迅发如雷,劲道极为沉猛。

  和阮松溪动手的黑衣人久屈下风,一柄阔剑已施展不开,此时骤见来了帮手,精神立时为之一振,身形嫉退半步,口中沉喝一声,阔剑挥舞如轮,又恢复了他刚猛的攻势,刷刷刷一连三剑,剑光像匹练般劈出。

  “哈哈!”阮松溪朗笑一声道:“阮某方才只是让你知难而退,凭你们两个,又能奈我何?”

  口中说着,左掌随手挥出,一道劲风逼住马牙刺,右手划出剑诀,呼的一声朝匹练般阔剑击出。

  使阔剑的黑衣人三道剑光吃阮松溪指风交击,就像给一柄利剑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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