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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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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天华走近花衣姑娘身前,她依然蹲着身子,但仔细看去,果然脸呈灰黑,早已死去。不觉气道:“这歹毒的手段。”席小蓉正在切着卤蛋,回头问道:“这两人都死了吗?” 桑鸠婆道:“放心,她们还没下毒呢!” 一手一个提着两具尸体放到后门之外。 阮天华道:“桑鸠婆要把她们埋了吗?” 桑鸠婆道:“不用,你先进去好了。” 阮天华依言回入屋中,桑鸠婆打出两支“化血神针”,也随着回入。 席小蓉和青儿早已下了四碗面,还切了一盘卤蛋和豆腐干,放到桌上。 席小蓉道:“这两人虽然死了,但我们却并没有白来,至少可以证实勾嬷嬷是朝这条路来的了。” 桑鸠婆—拍巴掌,说道:“席姑娘这话不错,她怕咱们追踪,才要这两人假扮卖酒的母女,在这里等着咱们,来。 来、快些吃面,咱们追老贼婆去。” 大家已有一天没吃东西,自然吃得津津有味,每人把—碗面,和一盘卤莱,豆腐干,都吃得盘子翻天。桑鸠婆取出一绽碎银子,族到桌上。 青儿道:“桑婆婆,她们人都死了,还要给银子吗?” 桑鸠婆笑道:“这摊子又不是这两个婆娘的,她们只是临时改扮的罢了,咱们吃了人家东西,怎好不给钱?老婆子这是留给真正卖面的人的,好了,咱们去吧!” 一手提起桑木杖,往外就走。 这时天色业已全黑,一行四人,一路向北疾行,这一带是长江南岸的港湾,地僻人稀,一二十里不见一处村落。 他们由北而西,就是黄家穴。 竹林树影之间,隐幢幢有着数十户人家,但此刻已经快近二更时分,除了老远听到犬吠之声,连鬼影子也没有一个。 桑鸠婆鸠仗朝前一指,说道:“黄家穴和塔市之间,有—座观音堂,时间不早,咱们已有一晚未睡,到观音堂过夜去。”阮天华道:“桑婆婆对这一带很熟吗?” 桑鸠婆尖笑道:“你跟老婆子走,就没有错。” 随着话声,从小径折而向南,走了约莫三里光景,穿过一片竹林。 果然有一座小庙,桑鸠婆也不去叩门,就越墙而入。 三人跟着她越过围墙,里面是—个小天井,迎面就闻到—瞥沁人的花香。 原来小天井两边,种着两棵玫瑰花,枝叶茂盛,每一棵都开了一二十朵碗大的玫瑰花。 中间一条石板路,连接大殿石阶。 桑鸠婆走上大殿,伸手一指,说道:“你们就在大殿上坐下来休息,老婆子到里面去看看。”她提着鸩杖,往里行去,但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在老篓子没有回来之前,你们最好不要随便走动。”说完,自顾自往里行去。 大殿一共三楹,中间神龛中供奉的是—尊观音大士的立像,神龛前面一张长案上,还点着一盏油灯。 虽然不亮,但在黑夜之中,巳可看清四周景物。 席小蓉走近神龛前面,一脸虔诚的跪拜下去,口中默默的祷告了几句,才盈盈站起,伸手在签筒中抽出一支签来。 低头看了签上号码,又向左首壁一排小抽屉中找到签纸,回身走近油盏,低头看签上诗句。 阮天华含笑道:“小蓉,你拿过来,我念给你听好了。” 席小蓉道:“不用。” 青儿道:“席姑娘一定在求问终身了。” 席小蓉粉脸骤然一红,啐道:“你胡说什么?” 青儿咭的笑道:“席姑娘,你也不看看清楚,这是一尊送子观音,手里还抱着一个小孩,人家是来求早生贵子的,席姑娘连……”席小蓉被她说得更脸色更红,叱道:“青儿,你这小鬼头再胡说八道,看我饶你!” 青儿道:“小婢说的是真话咯,这尊观音菩萨,本来就是送子观音嘛。”席小蓉又羞又急,把签条朝怀里一塞,就朝青儿扑了过来,说道:“看我不把你这张臭嘴撕了才怪!” 青儿急忙一闪身躲到阮天华身后,叫道:“阮公子,席姑娘要打小婢了呢!”席小蓉敛手道:“好,你能在阮大哥身后躲得了多久?待回我等你睡熟了,就点你麻痒穴,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嚼舌根?” 青儿连忙央求道:“好姑娘,你饶了小婢吧,小婢以后再也不敢说送子观音了。” 正说之间,桑鸠婆已经从后面回了出来,目光一动,说道:“你们怎么还没坐下来休息?” 青儿抢着道:“是席姑娘在菩萨面前求签……” 席小蓉急道:“你还敢再说?” 青儿啊道:“是桑婆婆在问咯。” 桑鸩婆尖笑道:“姑娘家在神前求签许愿,也是常有韵事,这害什么臊?观世音菩萨大慈大悲,有求必应。” 青儿道:“小婢只是告诉席姑娘,这尊是送子…” 席小蓉叱道:“你……” 青儿吐吐舌头,忙道:“小婢不说就是了。” 桑鸠婆笑道:“送子观音也是观世音菩萨,小姑娘求他,自然为了终身大事了。”青儿卟哧笑出声来,赶忙伸手抿住了嘴。 席小蓉两颊红晕,不依道:“桑婆婆,我不来了。” 她自顾自坐到拜台上去。 桑鸠婆道:“好了,时间不早,大家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大家各自席地坐下,运起功来,青儿则倚着墙壁睡觉。 一晚过去,第二天天色黎明,桑鸠婆一行,离开观音堂。 阮天华问道:“桑婆婆,你老昨晚到观音堂后进去找什么人呢?” 桑鸠婆呷呷笑道:“观音堂主持是老婆子一声旧识,这人身入空门,脾气古怪,除了旧识,不见外人,外人也见不到他,她和勾婆子也是素识,老婆子是去问她,最近勾婆子有没有来看过她?” 阮天华问道:“她怎么说?” 桑鸠婆道:“和桑鸠婆。勾嬷嬷是素识的人,一定也是一位成名的老前辈了,晚辈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桑鸠婆道:“这人成名在五六十年以前的事,江湖上人早巳把她淡忘了,你怎么会听说过呢?” 说话之时,已经到了塔市。这里是一个小市集,却是监利,(对江)石首。华容三个县的中心点,这时赶集的人早已肤集,摊贩林立。 桑鸠婆等四人就在豆浆摊的长凳坐下,喝了一碗豆浆和几个烧瓶油条,用过早点,正待离去。 只见一个十三四岁的村童朝四人走来,打量着阮天华问道:“你是不是阮相公?” 阮天华点头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那村童道:“你是阮相公就好。” 他右手一扬,说道:“刚才有人要我送一张字条给你…”阮天华道:“是什么人叫你送给我的?字条呢?” 村童道:“那人说,我把字条送给阮相公,会赏我一两银子的。”阮天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两银子,递了过去,说道:“字条呢?可以给我了。” 村童左手接过银子,右手—摊,果然有—张折叠得很小的字条,交给了阮天华。 阮天华接过字条,急忙打了开来,只见—张狭长的字条上,只有潦潦草草的—行字迹,写着:“傍晚候君鲇鱼须”。 下面又有一行小字:“限阁下一人赴约”。下面也没有具名。桑鸠婆问道:“字条上写了些什么?” 阮天华道:“他要晚辈傍晚时分到鲇鱼须去,而且只限晚辈一个人赴约。” 桑鸠婆目光一抬,看那村童依然站着不走,问道:“你可是要等阮相公的回信吗?” 村童摇摇头道:“不是。” 桑鸠婆道:“那你还站着做什么?” 村童道:“那人要我送字条给阮相公,曾说;阮相公看完字条,一定会问我是什么人要我把字条送来的?所以我要等着阮相公问话。” 桑鸠婆道:“是什么人要你送来的?” 村童摇摇头道:“我要等阮相公问我才能说。” 桑鸠婆道:“我老婆子问你,不是一样?” “不—样!” 村童道:“那人说的,阮相公向我问的话,就会再给我一两银子。”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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