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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康和目送他走后,立即运气检查,却又和平时一样,毫无丝毫异处。

  但蒙面人明明承认在自己身上下了毒,不可能会是虚言恐吓,中毒之事,宁可信其有,当下就小心翼翼的取起几上那颗白色药丸,贴身藏好。

  一面思索着蒙面人说的“敝上”,究竟会是什么人物?要自己和他合作什么?

  这当然不是凭空猜得出来的,人家既然先送来银子,足见颇为看重自己,那就先花了再说。

  陈康和想到这里,不觉得意的笑了。

  夜色已深,春华山下的陈家庄,却仍然有着灯火,庄外也有雄纠纠的青色劲装跨刀、手持连珠匣弩的庄丁,在四周巡逻。

  春申君陈春华独坐在厅上,双眉紧蹙,而且有着浓厚的怒意。

  那是因为在这一日之间,庄上发生了重大的变故,就是青松道人等人离去之后,先是管家陈福来报,庄上鸡犬无故暴毙。

  接着有人发现庄院大门上,钉着一封信,要春申君皈依黑衣教,皈依的方式,只须初五日清晨,在大门口摆设香案,由春申君身穿黑衣向南跪拜,自会有人前来指导,如果不遵照指示去做,鸡犬不留,即是榜样。

  春申君陈春华在江湖上可说声誉极盛,是一个生性介直的人,岂会听信这些无稽之言?何况江湖上也从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黑衣教。

  他只是吩咐两个门人谢雨亭、谢雨奎和陈少华师兄弟三人分别率领庄丁,加强戒备,以防意外。

  正月初五,是财神日,依照习俗,这天早晨,大家都要“接财神”。

  每年今日,春申君也未能免俗,一定要拜财神的,但今天因为接到这封无头信,早晨“接财神”的习俗,也只好不举行了(因为拜财神也是在大门口设香案,向南跪拜,只差了身穿黑衣这一点,为了避免误会他对黑衣教的屈服,所以取消了拜财神)。

  这一天居然一点动静都没有,但从傍晚起,庄上却连续发生事故。

  先是一名叫春桃的丫头发了疯,在厨房里大吵大闹,后来好像传染病一般,又有第二个丫头跟着发疯了,这三个小丫头居然不约而同脱光了衣服,到处又叫又笑的乱跑。

  发疯,不会三个人同时发的,这中间当然有问题。

  晚饭后,谢雨亭率领的一班八个庄丁,正待出发巡逻,忽然有三个人无缘无故的倒地不起,口吐白沫,不省人事。

  春申君久走江湖,自然知道这是黑衣教人所使的手脚,但又查不到一点影子,空启满腔怒恼。

  现在已经是子夜了。

  今晚陈家庄把全庄庄丁分成了四班,每班八人,分别由谢雨亭、雨奎、陈少华和管事陈福率领,分为日夜两班。

  如今,由谢雨亭、谢雨奎和陈少华率领的三班二十四名庄丁,陆续都病倒了,不,不是病,二十四个人都是猝然倒地,就昏迷不醒了,分明是中了人家暗算,但却想不出如何中的暗算?

  春申君最恼火的人家连鬼影子都没露面,自己庄上,却已闹得人仰马翻,人心惶惶,号称春华山庄三十六家将,现在只剩下守卫厅前的八名,和陈福率领的八人了。

  陈春华吩咐陈福把庄上灯火熄去,集中人力,埋伏两厢,命谢雨亭兄弟二人和陈少华退到厅上,和自己在一起。

  时间渐渐的在沉闷中过去,快四更了!

  春申君抬目望望自己儿子和两个门人,说道:“现在快四更了,对方今晚大概不会来了,你们还是去休息一会吧!”

  谢雨亭道:“师父,弟子还不累,师又是一庄之主,先去休息吧,贼人今晚不来,明天总会来的,师父比弟子重要多了,不去睡一会,怎能应付贼人呢?”

  春申君还没答话,只听有人接口道:“在下已经来了。”

  这人语音低沉,似是就在厅上,但偌大一座大厅,此刻没有一点灯火,一时之间看不清贼人身藏何处?

  春申君陈春华蓦然一惊,按剑站起,喝道:“你是什么人?”

  这一瞬间,谢雨亭、谢雨奎、陈少华三人也同时拔出剑来,正待朝发话之处扑去。

  陈春华急忙一摆手,喝道:“你们不许妄动。”

  黑暗之中响起那人低沉的笑声,说道:“在下夤夜拜访,容有冒昧之处,但来者是客,陈庄主雅号春申君,应该有待客之雅,按剑迎客,岂不弱了春申君的名头?”

  春申君朗笑一声道:“阁下如果是客,陈某自当是以礼相待,但阁下行动鬼祟,夜闯我春华山庄,岂无敌意?”

  那人笑道:“陈庄主若是不信,请看在下可曾携带随身兵刃来么?”

  随着话声,从黑暗之中,缓步走入一个黑衣蒙面人来。此人除了面蒙黑布,果然宽袍大袖,身边并未携带兵刃。

  春申君目光凝注,徐徐说道:“陈某交游遍天下,数年来,从没接待过蒙面朋友。”

  蒙面人笑道:“在下拜访陈庄主,要谈的是事情,和在下蒙不蒙面无关,这点要请陈庄主原谅了。”

  春申君道:“好,阁下请坐。”

  蒙面人道:“在下谢坐。”

  大模大样的在上首一张椅子上坐下。

  春申君道:“阁下夤夜而来,有何见教,就请说吧?”

  蒙面人道:“这三位大概就是陈庄主的令郎和二高足了,在下和陈庄主交谈,是否可以请他们三位出去一下?”

  春申君颔首道:“你们三个先出去一下好了。”

  谢雨亭道:“师父,此人行动鬼祟……”

  春申君截着他话头含笑道:“这位朋友如有不利为师的行动,为师若胜不了他,你们三个留在此地,又何济于事?他既是和为师交谈而来,那是先礼后兵,你们只管出去好了。”

  谢雨亭不敢多说,就和两个师弟一齐退了出去。

  春申君望着蒙面人道:“阁下有什么话,现在可以说了。”

  蒙面人道:“陈庄主想必已知在下来历了?”

  春申君道:“阁下身穿黑衣,自然是黑衣教的高人了。”

  “高人二字在下愧不敢当。”

  蒙面人接着道:“在下只是奉教主之命,来拜访陈庄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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