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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六


  向成龙阴恻恻道:“总管因上官掌门人和咱们公主有旧,亲自来了反而诸多不便,才要咱们兄弟来请的。”

  上官平道:“在下若是不去呢?”

  “这个总管也有了交代。”向成龙阴笑道:“能把上官掌门人请去最好,若是请不动活的,嘿嘿,就是把死尸带回去也好……”

  “住口!”祝南山嗔目喝道:“凭你们洛阳龙虎狗的字号,还唬不倒人,你们敢对掌门人如此说话?”

  苟啸天冷喝道:“难道你石敢当唬得倒人?”

  杜东藩道:“三位来意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今晚之事,看来多说无益,只好在手下分个高低了。”

  向成龙抱抱拳道:“咱们奉命行事,而且今晚之事,本来和杜掌门人、祝大侠二位无关,江湖道上讲究的过节清楚,二位如能给咱们兄弟一个面子,置身事外,自然是最好了!”

  杜东藩大笑道:“承情、承情,别说咱们五岳剑派谊如一家,祝老哥还是东岳派的人,就黎佛婆吧,她暗中在杜某和祝老哥身上暗下迷药,还是上官掌门人施救的,你说,杜某和祝大侠能置身事外吗?”

  向成龙大笑道:“二位一定要陪上老命,也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了。”

  祝南山怒喝道:“你们果然狂得很,好,咱们正好一对一,来,苟啸天,祝某就伸量伸量你的摧心拳有几成火候了?”

  他对面正是苟啸天,喝声出口,呼的一拳,迎面击去。

  苟啸天怒嘿一声,不避不闪,挥拳迎击出去。

  两人这一拳上都用上了七成力道,祝南山十数年一直以东岳派掌门人自居,对东岳派“一拳石”浸淫数十年,力尚刚猛。

  苟啸天以“摧心拳”得成,拳中震力特强。

  两拳相击,发出一声蓬然大震,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了一大步。

  祝南山洪笑一声:“好家伙,真有你的。”

  喝声中,一退即进,揉身而上,又是一拳直捣出去。

  苟啸天岂肯退让,也大笑道:“来得好。”同样挥拳迎击。

  两人这一展开互攻,虽然每人拳上只使出七成力道,但“蓬”“蓬”之声,连续响起,好像打得十分激烈。

  就在两人动手的同时,上官平和向成龙,杜东藩和风从虎也分别动上了手。

  风从虎使的是双爪,每一记双爪并发,纵身扑击,出手如风,当真有猛虎般威势。

  杜东藩也不使兵刀,只以双掌应敌,脚下左右不出三步,完全以静制动,任他风从虎扑攻如何凌厉,他总是从容应付,显见这位北岳派掌门人掌上功夫极为炉火纯青。

  向成龙猛地逼上一步,朝上官平狞笑道:“上官掌门人,兄弟上命所差,说不得只好得罪了。”

  右手立掌如刀,笔直推出。

  上官平冷笑道:“向老哥只管请。”右手同样立掌当胸,朝前推出。

  两人虽然同样立掌如刀,但上官平使的是“风雷掌”起手式“风起云涌”。向成龙使出来的是“破天掌”中一招“一掌开天”。

  照说,“风雷掌”的“风起云涌”,掌势一经推出,真气应掌而发,就有一片掌风,像扇面般朝前推出,正好可以迎住对方的“一掌开天”,因为有这一掌挡住对方攻势,就是给第二掌出手作准备的,第二掌当然是攻敌的掌法了。

  反过来说,向成龙的“破天掌”,这一招既然名之为“一掌开天”,天上当然有的是云层,一掌要破天的话,这一掌的力道,自然也可以把云层剖开。

  综上所说,两人这一掌上,就要看各人功力的深厚才能分晓,譬如上官平功力深厚,发出的掌力,便可以把向成龙的掌力摒诸门外,然后可以从容发第二掌攻敌。反之,向成龙功力深厚的话,他就可以一掌震开上官平的掌力,发挥他“一掌开天”的威力。

  按说上官平练成“紫气神功”,足可和宇文靖、玄衣圣母相抗衡,以向成龙的武功,不可能会是劲敌,在上官平心里,当然也有这样的想法。

  那知手掌堪堪推出,陡觉对方一道锋棱无比的掌力,直逼胸臆,自己这一招“风起云涌”,竟然一点也抵挡不住!

  不,上官平只觉自己推出去的掌势,竟然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一身功力会在不知不觉问全散了,心头不禁大骇!

  要知双方一经出手,一来一往,快速何殊掣电,等到你手掌推出,没能接得住对方的掌势,发觉自己发掌使不出力道来,人家的掌势自然已经直逼胸口,再待闪避,那还来得及?

  上官平但觉胸口中如巨斧,耳中听到“砰”的声,登时两眼发黑,一个人应掌飞起摔出一丈开外。

  向成龙没想到会有如此顺利,口中沉笑一声,跟着纵身飞起,落到上官平身边,俯身看去,上官平嘴角血迹殷然,已经昏死过去,这就手指疾落,连点了他四肢八处轻穴。

  这时杜东藩、风从虎、祝南山、苟啸天也及时住手。

  向成龙朝风、苟二人挥了挥手,三道人影同时疾快的退去。

  杜东藩朝祝南山笑了笑道:“可以了,你抱着他,咱们快些走吧!”

  祝南山脸上露出得意之色,点点头,俯身抱起上官平身子,两人一路朝山径上奔去。

  黝黑的夜色之中,疏林间,正好有一座小庙。

  祝南山在泰山脚下住了几十年,附近百里的地理自然极熟,他抱着上官平一路奔到小庙前面,右脚抬处,“砰”然一声,把两扇山门踢开,急急奔了进去。

  杜东藩却并末跟入,就在小庙前一方大石上悠闲的坐了下来。

  小庙的小天井中,草长及腰,隐然是一座荒废号己久的庙宇。

  祝南山把上官平放在石阶之中,然后动手把上官平腰间斩云剑解下来,老实不客气的挂到自己腰间,挺了挺腰,这一瞬间,他脸上神采飞扬,踌躇满志,虽在黑夜,但顾盼之际,俨然已是货真价实的东岳派掌门人,嘴角也不禁绽出了微笑!

  但他只是苍茫四顾了下,放到上官平身边,然后双手扶着上官平身子,让他坐起,再以一手按住他背后“灵台穴”上,缓缓把真气度了过去。

  那知真力一吐,忽然发觉手上一震,被弹起一寸多高,心头不禁大奇,暗道:“这小子伤得如此之重,难道他内力还没消散?”

  心中想着,再度运起功力,朝上官平“灵台穴”穴上按去,手掌按下,又被震起一寸来古同。

  只听上官平口中发出一声呻吟,缓缓睁开眼来。

  祝南山脸上流露出一片关切之色,凑近身子,低低问道:“掌门人,你觉得如何?”

  上官平目光散漫,吃力的道:“在下……真气……好像散了……胸口很疼……”

  话末说完,张嘴又吐出一口血来。

  原来他真气痪散之际,中了向成龙一记“破天掌”,胸骨已被震裂,伤势原极沉重,但他自小练的“紫气神功”消散得很慢,经祝南山两次运功攻穴,激动他体内真气,才清醒过来,祝南山扶他坐起,只说了两句话,伤处受震,一阵剧痛,又昏了过去。

  祝南山心想:“看来这小子快要死了,自己得赶快问他才好。”把上官平身子放下,搔搔头皮,一时不知如何才能把他弄醒,一手按在他头顶“百会穴”上,再缓缓把真气度去,这回却没有把手掌震起,只是仍然有着阻力真气还是度不进去。

  这下真把老奸巨猾的祝南山看得一筹莫展,心头更恨得牙痒痒的,切齿的道:“这样岂不眼睁睁的看着他把‘紫气神功’心法带到地府去了?”

  正在懊丧之际,上官平又眼皮抬动,吃力的睁开眼来。

  祝南山心中一喜,急忙装出一副悲伤之色,说道:“掌门人,你伤得如此重法,这如何是好?万一……万一……唉,你正当英年,这……真教兄弟痛心……”

  他居然说得滴下老泪来。

  上官平喘息着道:“生……死有命,在……在……”

  祝南山忙道:“掌门人,你伤势如此重法,本派‘紫气神功’心法,乃是本派历代相传的绝学,关系本派盛衰,不能到了掌门人这一代就此失传,因此兄弟认为掌门人不妨把口诀告诉在下,如果掌门人邀天之幸,伤势得以复原,那是最好不过,万一不幸,本派绝世神功也不致因此失传,不知掌门人意下如何?”

  他说得很婉转,但却眼巴巴的望着上官平,流露出不自觉焦灼和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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