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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


  于千里又道:“他们劫持三位小兄弟,那是因为你们三人年龄相仿,一时弄不清那一个是你世兄……”

  金澜道:“他们劫持小侄,又是为什么呢?”

  于千里微微一笑道:“因为今年重阳大会的主人是令尊,他们劫持了世兄,就可以要胁令尊了。”

  说到这里,口气微微一顿,接道:“这虽是老朽臆测之词,但衡诸世兄三人被人劫持之后,令尊等人又相继失踪,大概也八九不离十了。”

  金澜道:“重阳大会其实只是家父几位好友一年聚有一次罢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会,怎么会有人要胁家父呢?”

  于千里含笑道:“世兄说得不错,重阳之会既然称不上什么大会,你知道何以江湖上人却要叫它大会呢?”

  金澜道:“小侄不知道。”

  于千里笑了笑道:“因为重阳这一集会,人数虽然不多,除了峨嵋派是出家人,不曾参与之外,多是西川一派宗主,尤以青羊宫主景云子和归云庄主归耕云,还是武当派门人的师弟,令尊是少林俗家名宿,当今江湖上已有二十年没有推举武林盟丰了,试想重阳之会,虽说只是川西武林人士的集会,但在会中的一言一行,实足以影响中原武林,所以江湖上人要叫它重阳大会也在于此了。”

  金澜道:“老伯不说,小侄还不知道呢!”

  于千里笑了笑道:“如果某一个有野心的人,能够控制重阳大会,岂不等于控制了川西武林,也有足够力量影响中原武林了?”

  金澜疑惑的道:“这个有野心的人会是谁呢?”

  于千里微微叹息一声道:“只要是江湖上人,谁都免不了有野心的。”

  他这话启然只是感慨之言,也像是在回答金澜,接着目光一抬,又道:“因此令尊等人的失踪,可说牵连极广……老朽原非重阳大会的人,此次是应令尊之邀的,老朽赶到贵庄,是在重九前两天,也就是会期的两天前了,就算令尊和景云子等四人失踪,其余的人也应该全赶来了,但据贵庄任总管见告,其余的人竟然一个也没来……”

  金澜问道:“老伯知不知道还有些什么人呢?”

  于千里又喝了口茶,才道:“诸如大凉剑派的封云山,自流井的金长生、剑门山的白三元、九顶山八角庙的张述古、娄山的娄子贤。”

  金澜道:“小侄好像听家父说过,但他们怎么会不来的呢?”

  于千里道:“这些人和令尊都有几十年交情,他们不会不来,但却一个不见,老朽当时就感觉到事有蹊跷,因此就不曾在贵庄停留,原船返航……”

  金澜问道:“老伯认为有什么蹊跷呢?”

  于千里续道:“九月半老朽另有一次集会,所以就匆匆走了,但老朽心有所疑,尤其此事关连极大,已要副总管丁盛去暗中调查了。”

  说话到这里、目光盯着金澜蔼然道:“世兄但请放心,丁盛一定会有消息来的,而且后天百里洲也有一次集会,那是长江上下游的几个同道在此集会,也许会有重要消息,世兄三位不妨多留一二日,和他们见见面。”

  正说之间,只见总管于长寿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照说庄主正在和客人谈话,他身为总管,应该先向庄主报告之后再进来,尤其他进来之时,显得十分匆忙,脸色更是凝重,可见必有紧急之事!

  于千里立即回过头去,问道:“长寿,有什么事吗?”

  于长寿应了声“是”,一直走到庄主身边,俯下身子,附着庄主耳朵,低低说了几句。

  于千里坐着的人,身躯蓦然一震,急急问道:“他人呢?”

  于长寿道:“就在大天井里!”

  于千里又问道:“是什么人送来的?”

  于长寿道:“不知道,他们只是把他放在咱们庄前广场上,是值日庄丁发现的,就来向属下报告……”

  于千里怒哼了声道:“咱们这里四面环水,他们从那里来的,又如何让他们走的?”

  于长寿低下头去,蹑蹑的道:“属下查了,对方乘来的是一艘快艇,放下丁副总管尸体,就离岸而去。”

  “真是饭桶!”

  于千里几乎气红了脸,拍着椅于靠手,怒声道:“咱们巡江的人呢?难道都死光了?”

  于长寿依然躬着身道:“属下已要李副总管派入搜索去了。

  干千里哼了一声,问道:“你找出他致死之因了吗?”

  于长寿脸上一红,欠身道:“属下已经检视过丁副总管全身,却找不出他伤在何处?”

  于千里虎的站起身道:“走,让老夫去瞧瞧!”

  一面回头朝金澜说道:“丁副总管就是奉老朽之命,去调查令尊等人失踪之事的,世兄也不妨随同老朽前去看看。”

  金澜点着头应了声“是”,一面抬目朝丁天仁问道:“大哥去不去?”

  丁天仁道:“愚兄自然陪贤弟一起去了。”

  于长寿已经不待吩咐,走在前面,于千里也不和三人客气,跟着就走,金澜和丁天仁、易云英跟在于千里身后,出了书房,一路往前进行去。

  于千里心头极为愤怒,路上没有多说,金澜等三人身为客人,自然也不便说话。一直来至前进,只见一道腰门外面站着两个一身劲装手持朴刀的壮汉,看到总管陪同庄主走来,立即躬身为礼。

  于长寿伸手推开腰门,让庄主和金澜等人走在前面。从腰门进去,即是大厅的走廊,廊上也站着两个持朴刀的庄丁。

  大天井左首果然挺挺躺着一具尸体,身上覆盖了一片草席。

  于长寿抢在前面,急步走下石阶,等庄主走进,就俯下身去,揭开草席。

  于千里看到副总管丁盛的尸体,双目不禁起了一阵雾水,凄然道:“丁盛追随老夫四十余年,没想到竟会遭人毒手,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

  他俯下身去,仔细查看了一遍,依然找不出伤在那里?口中忍不住怒哼道:“这凶手果然狡猾得很,杀人不留痕迹,这手法……看来老夫也是查不出来了,唔,长寿,你先替他买棺厚殓,等后天大家到了,再让大家看看,也许可以找出他的死因来。”

  于长寿应了“是”,随手又覆上草席。

  丁天仁虽然毫无江湖阅历,丁副总管全身没有伤痕,自然不知道是什么手法?但他却听得出于庄主的口气,好像他已经想到了,只是有某种顾忌,才没说出来、

  傍晚时分,花厅上灯光如昼,一张大圆台面上,牙著银杯,掩映生辉!

  今晚是洗尘宴,庄主于千里给前来百里洲的几位老朋友洗尘,客人中当然也有丁天仁等三人在内。

  这次来的六位客人中,以巢湖蒙叟的身份最高,因此他坐了首席,年事也最高,一头白发,看去少说也有七十五六岁了。

  巢湖蒙望个子本来不高,再加腰背已弯,看去更是瘦小,手上拿一支竹节旱烟管,红得发紫,上个紫金旱烟斗,却有孩童拳头大小。

  据说他叫蒙望,是心仪蒙庄而名的,巢湖蒙斐,在大江南北名头极响,辈份极尊,为人更是谦和,因此也极受江湖同道的推崇。

  第二位是荆门山主季传贤,生得个子高大,方面大耳,黑髯飘胸,相貌极是威重,年约六十出头,也是长江上下游一言九鼎的人物。

  第三位是徘教总抡主罗长发。排教一向被视为带着神秘色彩的一个教会,不仅武功滴异,据说还会法术。总抡主是他们教中对外的总负责人,地位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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