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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六


  太上等掌声稍歇,蔼然道:“凌君毅,从现在起,你是本帮总护花使者了。”

  凌君毅道:“这是太上的恩典。”他这是跟左右护法学来的。

  太上道:“不,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荣誉,凭藉的是真才实学,没有一个人可以用权力拔擢你的。唯有公平竞争,才能使才隽之士脱颖而出。也唯有公平竞赛中选拔出来,才能使大家心悦诚服,各无异言,这是老身要向你道贺之事。”凌君教连连躬身道:“多谢太上夸奖。”

  太上又道:“这面总护花使者的金牌,你看清楚了,可知这金牌的意义么?”

  凌君毅道:“届下愚鲁,还请太上指点。”

  太上接道:“金牌八角,以示八表;中间护花金铃,代表的就是总护花使者,这就是表示:护花金铃,八表雄风,从现在起,这维护本帮之责,就须由你一力承担。当然,总护花使者之下,还有左右护法和八名护法、二十四名护花使者,但是他们以你为主,因此,主要责任也就在你一人身上,尔其勉之。”

  凌君毅一脸惶恐地道:“属下自惭弩钝,只伯难当重任,有负太上厚望。”

  太上微微一笑,伸手从身边一名黄衣使女手中,取过长剑,朝凌君毅递来,一面说道:“这是倚天剑,剑长三尺三寸,乃是古代名剑,斩金削铁,锋利无匹,老身赐你此剑,希望你好自为之。”

  这一赐剑之举,正表示太上对凌君毅极为器重。但奇怪的是,站在太上左右的百花帮主牡丹、副帮主芍药和总管玉兰三人,表情却各有不同。百花帮主听了太上的话,一双盈盈秋波,朝凌君毅含情一瞥,好像又惊又喜,不胜娇羞模样,徐徐地垂下头去。副帮主芍药似乎微感意外,死命地盯了凌君毅一眼,星眸之中,闪起冷峻的光芒,那是懊伤、嫉妒交织而成的异样色彩。

  总管玉兰眼中,却又充满了喜色。皆因三人脸上戴了面具,他们表情如何,谁也看不出来,光是从目光中流露出来的一点神采,别人哪能了解她们内心的秘密?这些原是一瞬间的事,凌君毅赶忙高举双手,接过长剑,感激地道:“太上厚赐,属下终身感戴不尽。”

  太上目光温和,点点头道:“好,明日清晨,可由总管陪你上百花谷去,老身另有指示。”

  凌君毅躬身应“是”。玉兰同时躬身道:“弟子敬领法旨。”

  只听芍药娇声道:“凌君毅复位。”

  凌君毅依言退下。芍药接着又道:“冷朝宗、蔡良登阶接受金牌。”

  九指判官冷朝宗、三眼神蔡良并肩走上石阶,行礼如仪。太上从玉盘中取起左右护法的金牌,授与两人,两人躬身而退。

  芍药娇声说道:“大会圆满结束,散会。”阶下众人,一齐肃立敬致,太上缓缓站起身来,望阶下颔首示意,然后由帮主、副帮主陪同,离场而去。

  四名黄衣使女跟着款步离去。玉兰星眸之中,满含着喜色,迎着凌君毅神秘一笑,道:“恭喜凌公子荣膺总护花使者,还蒙太上赐宝剑,真是天大的喜事。”

  凌君毅拱手逊谢道:“这是太上隆恩,在下深感荣宠。”说话之时,梅花、莲花、玉蕊等十二名侍者,一齐走了过来。

  玉蕊含笑道:“凌公子,姐妹们都来向你当面道贺了!”

  梅花娇笑着接口道:“是啊,凌公于荣膺总护花使者,乃是本帮的喜事,我们姐妹一直都在衷心拥护你的。”她是十二侍者之首,她一开口,大家纷纷说道:“恭喜凌公于荣膺总护花使者。”

  “恭喜总护花使者。”一片莺声燕语,都是“恭喜”之声。凌君毅根本分不清谁在说话,但觉衣香鬃影,眼花缭乱,不禁玉脸一红,慌忙连连拱手道:“诸位侍者盛情厚爱,在下感激不尽。”

  一百名花女,眼看太上一走,也纷纷跟着围了上来,只听人群中有人娇声叫道:“大家快来看新郎呀。”

  “啊,新郎官的脸又红了啦。”“恭喜新郎官。”

  花女们对凌君毅当选总护花使者,可说衷心拥戴,此时真像是疯狂了一般,娇笑、尖叫,闹成一片。凌君毅落在这热情洋溢的花堆里,当真变成了“新郎官”,一张俊脸,闹了个通红。玉兰朝他微微一笑,然后高声说道:“大家安静些,总护花使者方才连番交手,还没有休息,此时应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姐妹们若是要表示庆贺之忱,今晚帮主、副帮主要在大厅上举行盛大欢宴,大家不妨多敬他一杯。”花女们听得纷纷叫好。

  凌君毅苦笑道:“总管这么一说,不是把在下害苦了?一人一杯,在下非醉死不可。”玉兰笑道:“贱妾只是替你解围,其实纵使贱妄不说,她们今晚也会向你敬酒的。”花女们纷纷散去。

  左护法九指判官冷朝宗、右护法三眼神蔡良和新任的八位护法、二十四名护花使者,一齐走了过来。

  冷朝宗阴沉的脸上堆起一脸笑容拱拱手道:“恭喜总使者,兄弟就料到今天这场竞赛,凌兄定会当选。”蔡良大拇指一挑,接口说道:“凌兄少年奇才,一身绝艺,真叫人钦佩,无怪太上对凌兄特别器重了。”

  这两人自然因太上特别器重,也改变态度,前倔后恭,竭立拉拢。凌君毅拱手道:“二位护法夸奖,兄弟愧不敢当,今后仰仗二位之处甚多,还望不吝指点才好。”

  蔡良爽笑道:“总座太客气了,兄弟和冷兄,虽是痴长凌兄几岁,但凌兄是咱们的头儿,大伙全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总座只要交代一声,水里火里,咱们兄弟决不推辞。”他虽是一脸横肉,但看来还是他爽直些。

  冷朝宗一手拈着几根山羊胡,连连点头道:“蔡兄说得极是,凌兄一来就深得太上器重,咱们兄弟有这样一位头儿,日后沾光的地方多着呢。”他说到得意,不觉呵呵大笑,接着道:“走,咱们到里边坐坐去。”

  八名新任护法,全是冷、蔡二人的属下,有他们两人陪着凌君毅说话,其余的人自然没有插口的份儿。

  凌君毅由冷、蔡二人陪同,进入大厅右厢。这里是一排三间宽广的敞轩,放着不少椅几,敢情正是护花使者们休息的地方。

  这时天色还未全黑,室内已是灯火通明。冷朝宗、蔡良引着凌君毅上坐,大伙也依次坐下,早有两名使女送上茶来。冷朝宗端起茶盅,说道:“总座请用茶。”

  凌君毅笑道:“冷兄方才还说大伙全是一家人,怎么这回又和兄弟客气起来了!”蔡良笑道:“这是咱们这儿的规矩,从前冷兄和兄弟没先喝茶,弟兄们全都不敢先喝,现在总座是咱们的总头儿,自该由总座先喝了,弟兄们才敢喝。”

  凌君毅问道:“这里是本帮护花使者休息的地方么?”冷朝宗道:“不错,这里是花家庄院的最前面一进,也是护法和护花使者集会之处,从大厅进去即列为内院,弟兄们未奉宣召,不得擅入。”

  凌君毅点点头,随后站起身来,朗声道:“兄弟年轻识浅,荣膺总护花使者一职,实在深感惶恐!总护花使者、左右护法、护花使者,这些名称,只是职务上的分别,在执行任务时,有这样一个系统,便于统一,如此而巳。其实大伙都是弟兄,尤其在休息的时候,就用不着分什么尊卑。因此,兄弟觉得像喝茶这件事,大可不必拘束,就像一家人坐在一起,爱喝就喝,岂不更显得亲切多了?”

  蔡良道:“总座真是开明得很,兄弟早就觉得这件事儿,有些别扭,现在总座这么一句话,这条规矩,咱们就算废了。”丁峤站起身,走到凌君毅面前,抱拳作了个长揖,说道:“属下在比赛之时,不合使用藏在扇中的暗器,冒犯总座,内心深感不安,伏望总座恕罪……”

  凌君毅慌忙站起,还礼道:“丁兄决不可如此,人孰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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