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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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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君毅道:“兄弟刚替杨兄起下毒针,逼出毒血,正好总管来了。”正说之间,只见副帮主芍药像一阵风般从前舱走了进来,她一双盈盈秋波,一下就落到凌君毅的身上,娇声道:“凌兄,听说咱们巡逻的入出了事? 是不是遇上了黑龙会的贼党?” 凌君毅站起身,含笑道:“副帮主来得正好,详细情形,兄弟也不清楚,你先请坐。”他站起身,自然是让坐了。 芍药道:“凌兄请坐,我和三妹坐在一起就好。” 凌君毅只好仍在首位坐下。杜乾麟、罗耕云躬身道:“属下见过副帮主。” 芍药道:“昨晚是你们两人当值?”社、罗二人应了应“是”。 芍药道:“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杜乾麟道:“五更左右。”他不待芍药再问,接着说道:“昨晚属下和罗兄出去时,就分为两组,罗兄和万(有为)诸(福全)二位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南,属下和杨(家骆)沈(建勋)二使者巡逻大孤山以北,五更时分,天色十分昏黑,江面有雾,四五丈之外。就看不见景物芍药不耐道:“你说的简扼一些,别拖泥带水。”杜乾麟知道这位副帮主的脾气,连忙应了声“是”,续道:“那时属下等三条船,相距总在十几丈左右,属下因雾水极大,站在船头,忽听远处隐隐传来喝叱之声,属下急命水手循声寻去,但那时夜雾极大芍药不耐道:“我要你说得简单扼要,你怎么老说雾大。” “是、是……”杜乾麟连声应是,接着道:“等属下赶到,沈使者船上两名水手已死。沈兄身中三剑,一身是血,跌坐舱中,看到属下,口中说了声‘追’就昏了过去。杨使者仆卧船头,中了贼人暗器,已经昏迷不醒。” 芍药问道:“你没见到贼人的影子?”社乾鳞道:“那时夜雾……”他原想说“夜雾甚浓”,但只说了“夜雾”两字,慌忙改口道:“属下赶去之时,并未看到贼船。” 沈建勋身中三剑,失血过多,此时显得十分虚弱,一手扶着桌沿,站起身道:“启票副帮主,此事经过,只有属下一人最清楚。” 凌君毅道:“沈兄伤得不轻,你还是坐下来说好了。” 沈建勋望望芍药,不敢坐下。玉兰道:“总使者叫你坐下来说,你就坐下来说吧。” 沈建勋道:“属下遵命。”坐下之后,接着说道:“出事地点,大概在大孤山西北方,那时属下船只距离江岸,不过五里光景,属下听到一阵哗哗水声,起初只当是杨兄的船只驶来,并未在意……”芍药哼了一声。 沈建勋被她哼得不由口气一顿,续道:“后来忽然听到舱后‘扑通’—声,似有人堕水,属下回头看去,发现后梢窜上一条人影,属下正待喝问,那人身手矫捷,挺剑就刺,属下就和也动起手来。”芍药道:“你没看清他面貌?” 沈建勋道:“这人不但一身黑衣,连一柄剑都是乌黑的属下只看他是个瘦长个子,没看清他的面貌。” 玉兰道:“此人剑法如何?”沈建勋道:“剑法十分辛辣属下和他交手二十来招,腿上就被刺中一剑。” 芍药道:“杨家麟什么时候赶来的?”沈建勋道:“约莫在咱们交手了一盏荼的工夫。杨兄的船从左首驶来,届下听到杨兄大叫一声,纵身飞纵上船。就见那黑衣人左手一扬,厉声道:“下去。”那时晨雾很浓,属下怕杨兄中人暗算,急忙叫了声‘杨兄小心。’但杨兄凌空扑来,无处闪避,属下只听他口中哼了—声,十倒船头。属下因出声警告,稍—分神,又被刺中两剑。他剑上淬过‘毒汁’属下左脚麻木,跌倒船扳上,差幸那时候远处有船驶来,贼人神色慌张,从后梢跃落来船,匆匆逃走,接着杜护法亦跃上船来。” 芍药冷冷地哼了一声,才道:“对方只来了一个还连人家的影子都没有看清,就造成两死两伤,照这情形,咱们还能找上黑龙会去?”杜乾麟一脸惶恐,连连躬身道:“属下无能……” 芍药气道:“你们这些人,只配在花家院里打转。” 凌君毅含笑道:“这是意外,昨晚雾也确实大了些,对面都看不见人,才会被贼人所乘。” 他回过头去,朝杜乾麟抬抬手道:“杜兄叫他们把杨、沈两位使者扶进去,好好休息。” 杜乾麟答应一声,便和万有为、诸福全两人挟起杨家骢、沈建勋朝房中而去。芍药因有凌君毅开了口,也就不便多说,眼波一溜,说道:“太上要我来问的,我还得覆命去,凌兄你看怎么说好?” 凌君毅说道:“这是意外,谁都无法防范。太上问起来,副帮主只管照实把经过情形跟太上报告好了。”芍药披披嘴道:“像昨晚发生的这种事情,要是让太上知道了,责怪下来,谁能负责?” 凌君毅朗笑道:“太上早就说过,维护本帮之责,由在下一力承担,自然是在下负责了。” 芍药妙目凝睇,问道:“你如何负责?” 凌君毅道:“不出数日,在下自会把昨晚伤人的贼人擒来,这总够了吧?” 芍药站起身道:“等人擒到了再说,别先说大话,太上面前,可不能这么说。”玉兰看副帮主站起,也跟着站起身来。 凌君毅道:“副帮主可是不相信么?”芍药甜甜一笑道:“我信……”款步朝舱外行去。玉兰也紧随着她身后而去。右护法蔡良等芍药走后,豁然笑道:“咱们这位副帮主,比太上还要难说话,从没有敢对她这么说话的人,也从没看到她这般笑盈盈的对人说过话,看来,副帮主对总座特别客气呢!” 本来大家背后都说凌君毅是百花帮的“娇客”,给蔡良这一说,不由得全都笑了出来。这下凌君毅还没脸红,蔡良一张黄脸,倒反而红了起来,摸摸脸颊,说道:“兄弟说的是老实话。” 他越描越黑,全堂更不由得哄然大笑。 左护法冷朝宗一手提着旱烟管,站起身道:“好了,船已经开了一阵,现在差不多快到大孤山了,今天船上值日的是秦得广、张南强二位吧?咱们到船头瞧瞧去。” 秦得广、张南强同声应“是”,跟着冷朝宗朝舱外走去。凌君毅的卧室,是在大厅左首,除了床铺,临窗还有一张小桌,两把木椅,陈设虽极简单,但在船上已算是相当舒适讲究的了。窗临甲板,推过木窗,还可以远眺江上景色。凌君毅回到房中,小桌上早已彻好一壶上好龙井,他倒了一蛊茶,刚在窗下一张木椅上坐下,只听门上有人轻轻叩了两下。 凌君毅抬头问道:“是哪一位?”门外那人道:“总座,属下公孙相。” 凌君毅道:“公孙兄请进。” 公孙相推门走入,拱拱手道:“属下没打扰总座吧?” 凌君毅放下茶蛊,起身说道:“公孙兄请坐,来,喝一蛊茶。”从桌上取了一个茶蛊,正待替他倒茶。公孙相慌忙拦着道:“总座,属下自己来。” 凌君毅含笑道:“公孙兄不用客气,到了兄弟的房间里,兄弟就是主人。”倒了一蛊茶放到桌上。 公孙相躬身道:“谢谢总座。” 凌君毅道:“公孙兄,这是兄弟的房间,不用拘柬,哎!这两天,大家一口一声的总座,真把兄弟的头都叫胀了。” 公孙相道:“总座是咱们的头儿,总护花使者,叫起来不顺口,大家才叫你总座的,这是尊重总座的职务。” 凌君毅道:“咱们年纪都差不多,兄弟相称,不是更好么?” 公孙相一双星目闪着亮光,说道:“属下初次见到总座,就觉得和总座十分投缘,那天比赛之中,又承总座手下留情,实在使属下感到既钦佩,又感激,若非格于身份,属下真想和总座结为兄弟。” 凌君毅大笑道:“这叫做惺惺相惜,兄弟早就看出公孙兄气字不凡,公孙兄有此意,咱们今后就以兄弟论交,如何?” 公孙相一脸感激之色,说道:“总座盛意,令属下感激不尽,但帮有帮规,属下不敢逾越。” 凌君毅道:“本帮帮主、副帮主、总管和十二侍者,不是也以姐妹相称?并不有悖帮规。” 公孙相道:“这个属下实在不敢应命。” 凌君毅道:“公孙兄既然执意不肯,那么在兄弟房中”总可不用拘礼吧?来,来,公孙兄请坐下,咱们聊聊。” 公孙相拱手一揖道:“凌兄折节下交,兄弟恭敬不如从命。” 说着,果然在凌君毅对面椅上坐下,一面抬目道:“家师生性耿直,江湖上对他老人家虽有邪狼之称,实则守正不阿,只是很少和人交往。一生从不服人,惟有对凌兄尊师,却是十分钦迟,曾说中原武林。只此一人而已。” 凌君毅道:“家师也曾和兄弟提起过公孙兄的尊师,剑法自成家数,不失为一代巨匠。” 公孙相道:“兄弟入关三年,结交了不少武林中人,一直到投效本帮,在未遇凌兄之前,直觉中原武林,尽多碌碌之辈,家师一生钦佩的只有尊师一人,中原武林叫兄弟倾倒的也只有凌兄你—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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