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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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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子清不再和她多说,双足轻轻一点,身形拔空而起,越到屋檐,一下落到小楼走廊之上。一排三间书楼,没有灯火,也没有人声,连几扇朱红的雕花落地长门,也只是虚掩着! 林子清脚下稍微一停,探手从怀中取出“骊龙珠”,一手推门而入。珠子散发出清莹的光芒,照到这间屋中,林子清不由的一怔! 这是一间布置华丽的起居室,一切陈设已经说得上穷极奢侈,但却静悄悄的没半个人影,自然更不会有什么埋伏。林子清心头愈觉惊疑不定,目光一转,发现右首一道门尸,珠箔低垂,经珠光一照,闪着星星般碎屑的宝光,煞是好看。他蓦地想起方才迎春说过:“要救的人,就在楼上。”她伸手指的,就是这里边一间。心中想着,立即举步走了过去,奉帘而入。才一跨入,鼻中就闻到一股如兰如麝的香气,映人眼帘的,竞是菱花镜台,流苏罗帐,锦茵绣墩,陈设之美,令人目迷五色,说不尽的华美,这是女子的绣阁! 林子清呆了一呆,正待退出,瞥见牙床前面,无声无息的躺着一个青衣婆子,一望而知是被人点了穴道。林子清不觉停步,心头更觉疑虑丛生,一个箭步,掠了过去,这一瞬间,他既然发现床上还躺了一个女子。这女子身上覆了一条绣着戏水鸳鸯的绣被,只露出一张娇嫩的粉脸,侧着头脸,一头秀发披散在鸳枕之上。此刻睁大一双含着晶莹泪水的眼睛,望着自己,口中发出“唔”“唔”之声,似是在绣被中竭力的挣扎着。林子清目光一接,不觉又是猛然一怔:她赫然竟是方如苹! 林子清急急问道:“苹妹,是你,你被他们点了穴道!”一步跨上床前“踏凳”,迅快的伸手揭开鸳被! 这一揭,林子清不由大吃一惊,一张俊脸登的骤然红上了耳根,原来方如苹全身赤裸,不着寸缕,双手、双足被分开了用锦带紧缚住,一个“大”字形仰卧在床上。晶莹如玉的胴体,丰盈胜雪,玲珑凹凸,峰峦毕现! 林子清接触过不少女孩子,但像这般活色生香、悉呈眼底,还是破题儿第一次,一时但觉心头狂跳,大是手足无措,急忙拉过锦被,仍然替她覆到身上。 方如苹看到凌大哥,真是又羞又急,又惊又喜。羞急的是自己这样出乖露丑,全让他看到了,今后如何做人?惊喜的是他终于来救自己了,她双届羞红如火,紧紧闭上了眼睛,一颗颗的珠泪,从长长的睫毛中滚滚而下。 林子清定了定神,心中暗道:“时机紧迫,自己还是救人要紧。” “对了,苹妹口中‘晤’‘晤’作声,好像说不出话来,准是被他们塞着东西。”心头一动,这就低声问道:“苹妹,你口中被他们塞着东西么?” 方如苹闭着眼睛,点了点头。 林子清连忙一手轻轻托起她香腮,用手指从她樱口之中,挖出一大团棉花来。 方如苹羞急得要哭,说道:“大哥,你不用顾虑,快给我解开绳子。” “不错,身在虎穴,随时都可能惊动戚承昌的人,自己应该救人要紧。”林子清不再迟疑,但他也不敢掀开锦被,立即伸进手去,劲集指头,从她圆润得像雪藕般的皓腕开始,由腕至臂,把紧缚着两道锦带,一齐掐断。 掐断锦带,原也并不费什么力气,但光是两条王臂,已使林子清汗流浃背,可是方如苹身上还有四道锦带,使他感到有些为难。一道横缚在她高耸的双峰之上,一道紧扣在她腰肢之上,另外两道则缚住了她的脚踝。 林子清隔着锦被,手指接触着的是她温润如玉、柔腻如脂的丰满胸脯,锦带正好深深的勒在她的肌肉中,他强慑着心神,摸到了锦带,用指就掐。方如苹直羞得紧闭着眼睛,心头小鹿不住的乱撞,她几乎身如触电,不由自主一阵机伶的颤抖,呼吸紧促得快要窒息过去。“绷”!胸前一松,锦带随着他手指一掐而断。 林子清自然感觉得到,方如苹娇躯也在颤抖,他本来颤抖的只是双手,但方如苹娇躯起了颤科,他也跟着全身起了颤栗,一颗心飘荡得要从口腔里跳出来。差幸这锦带绷断的声音,使他心志猛然一清,暗暗叫了声“惭愧”,赶紧摸索到腰肢,又是“绷”的一声,掐断了腰间一道软索,他直起腰来,轻轻吸了口气,再替她掐断了双足踩上的两道软索。 方如苹敢情被软索缚得太久了,气血受阻,四肢仍然有些麻木,她缩在锦被之中,低声叫道:“大哥,你快找找我的衣衫……” 林子清“哦”了一声,运目四顾,发现床侧一张方凳上,果然有一堆衣衫,赶快替她捧了过去。 方如苹含羞道:“大哥,你背过身去好不好?” 林子清依言背过身去。 方如苹迅快穿起衣衫,在床下找到一双薄底快靴,然后跨下踏板,一眼看到地上躺着青衣婆子,不由怒从心起,口中喝了声:“该死的东西。”举脚朝她胸口用力蹬去。 林子清吃惊道:“苹妹,你这做什么?” 方如苹眼圈一红,流着泪道:“大哥,你还不知道呢!都是这老虔婆,为了向她主子邀功,剥我衣衫,把我绑在床上的就是她,你再迟一步来,我……只有死了……”随着话声,一下扑入了 林子清怀里!不,应该说是凌君毅的怀里。 林子清当然就是凌君毅,他在赶来“顾家花园”之时,早已洗去了脸上的易容药物。他就是要以凌君毅的本来面目,堂堂正正的向戚承昌讨回血债,讨回黑龙会的公仇。 凌君毅从方如苹的口气中,已可隐约听出,方如苹不知从哪里听到戚承昌的住处,赶来顾家花园,行刺被擒。戚承昌瞧出她是个女子,起了淫心,才授意这青衣婆子把她送到这座小楼上来。敢情这座小楼是老贼纵淫的地方,不知有多少妇女在这里遭到他的躁踊。这青衣婆子自然是他的帮凶,这么说,当真是死有余辜,方如苹这—脚,早已蹬得她口喷鲜血,气绝而死。 凌君毅轻轻抚着方如苹的秀发,说道:“苹妹,走,咱们找老贼去。” 方如苹道:“这楼上可惜没有宝剑,我去找一把剑才好。” 凌君毅笑道:“你要剑,就把我这把拿去用好了。” 说着,从身边抽出巨阙剑来,随手递了过去。 方如苹接过宝剑,忽然咦道:“大哥,你的倚天剑呢?” 凌君毅道:“那倚天剑足有四尺长,带在身上不方便,我留在荣老伯那里了。” 方如苹道:“那这柄剑还是你用,我不要。” 凌君毅道:“不要紧,对付戚承邑我还用不着动兵刃。” 两人相借纵身跃落小楼。 迎春果然还站在楼下一棵树阴下面,看到二人,立即趋步迎了上来,含笑道:“恭喜凌公于,把方姑娘救出来了。” 方如苹短剑一指,喝道:“你是什么人?” 凌君毅忙道:“苹妹,她是迎春姑娘,百花帮的人。” 方如苹道:“大哥,她明明是老贼婆一党的人,是她帮着老贼婆把我捆起来的。” 迎春接着笑道:“说的是,但方姑娘莫要忘了,那刘婆子,就是小婢上去,把她放倒的呀。我本来就可以把姑娘放了,那是我主人说的,让姑娘委曲些一会,还是等凌公子亲自来救你的好。” 方如苹听得双颊骤然一红,气鼓鼓地问道:“你主人是谁?” 迎春神秘一笑道:“小婢守在这里,就是领二位去见主人的。” 凌君毅问道:“戚承昌在哪里?” 迎春婿然一笑道:“凌公子,方姑娘不须多问,随小婢去就是了。” 凌君毅点头道:“好吧!姑娘请带路。” 迎春回眸一笑,俏生生走在前面引路。凌君毅、方如苹紧随她身后而行。园中树木深沉,花影迷离,夜色之中,只觉许多楼台亭阁全是隐绰绰的,看到的只是一些飞檐画栋的暗影,不但不见灯光,连人影也没见一个。 迎春分花拂柳,走得极快,不多一会,已经到了五楹屋宇前面。这是一座相当壮丽的楼宇,檐牙高琢,彤碧相映,气派相当宏伟,迎面有四五级白石台阶,围以朱红栏杆。正中间像是一间宽敞的厅堂。偌大一座花园,只有这里灯光明亮! 只要看这五橡楼字的气势,不用说,是园中的正屋了。主人当然是住在正屋里的,那么这是戚承昌的住处无疑。 迎春领着两人,拾级走上石阶,脚下一停,欠欠身道:“凌公子,方姑娘请进。” 凌君毅心中虽觉疑云重重,但他还是毫不思索地举步跨了进去。这是一间宽敞的厅堂,敢情是戚承昌日常起居之所,因此没有一般大厅的豪华,但一几一椅,莫不精雅绝伦,但厅上依然阂无一人。这情形愈使凌君毅深感讶异,到底戚承昌在耍什么花样? 就在他步入厅中之际,右首壁间一道圆门中,枣红门帘掀处,出现一个身穿古铜长衫,脸色火红,双颧高耸,目光炯炯的瘦小老头,当门面立,含笑朝凌君毅招招手道:“凌贤侄怎么才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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