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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


  第三章

  只听阴风飕飕,带起一线暗绿色的青磷毒火,恰似火树银燕般波翻浪涌而来。边志远心知他必是先前林中所见之人,心头一凉,陡然脱口惊呼道:“毒磷恶判!”

  呼声中一连攻出三招,双肩微晃,已快如飘风般退出楼外。

  那大头似的人物,果然就是江湖上恶性名素的青磷恶判钟辽,只他身形微晃,便已跟踪而出,贺辽睨着一双鬼眼,吱吱怪笑道:“想不到你这老儿果还有点眼光,不过血海别府向来有进无出,你今天就干脆认命吧!”掌随身进,电光石间连攻五招,阴风磷火,在夜空中腊腊飘荡,威势狠毒惨厉,令人心悸。

  赤焰残掌脚步微错,展开独步江湖的赤焰残掌,六十四招绝学,招招全是硬攻实架的手法,此时尽量施展,威势霸道无伦。潜龙堡荒烟蔓草之间,淡月疏星之下,只见衣袂飘飘,人影晃动,如同免起鹊落转眼是就甘余招。

  青磷恶判钟辽,三十六手青磷掌,诡异毒辣,除去十多年前败在神州五霸公孙丑掌下外,生平罕逢敌手,此时连攻廿余招未占上风,真是又惊又气。

  但赤焰残掌边志远;眼见血海别府之二三流角色,此时竟与自己打成平手,不由心头微凉,暗暗思量道:“怪不得大风禅师失陷此间,假若自己不能在十招之内击退此贼恐怕今夜要想全身而退,似比登天还难!”念头一转,连忙神凝紫府,气走百穴。

  陡地大喝一声,用足十成功力势如怒海狂涛般攻七掌,肩头一侧,就相……

  他本想抽身而退,谁如脚步一动,那身如立竿之铜牌一号已经欺进三尺之内,立肘沉腕,一声不响迳向肋下点到。此人动如飘风,显见轻功高人一等,尤其是腕肘齐施,凌厉诡奥,叫人防不胜防。赤焰残掌边志远事出意外,再想出招破解,已经迟了一步。心下一狠,上体半旋,右手“抽刀断流”硬往对方小臂上斩下。

  虽然这也是两败俱伤的打法,但设若对方拼去一条手壁不要,则边志远那条老合非要送掉不可。是以就招式而论,赤焰残掌仍旧输了一招。谁知事实尚不止此,那形如立竿之人,功力有独到之处,只听他阴侧测地一声冷笑,陡地反掌一拨。这一拨之力,竟把边志远攻出的右手天才开三寸。

  动手过招,讲的是千钧一发,往往粟米之差,便判生死。

  边志远棋差一着,“糟糕”二宇尚未出口,对方五指原式未动,已经点向胁下五处要穴,心头大震之下,不由黯然一叹:“想不到我赤焰残掌,今夜竞糊里糊涂地丧命在潜龙堡内。嗨1生死何惧,只是我此时一死,岂不让冷前辈望眼欲穿!”他思量末已,猛觉身侧微风飒然,一声惊叫过处,那身如立竿之铜牌一号,已经出三步开外。寒星闪灼,银河倒挂,沉寂凄凉的古堡一无变化,只是身边不知何时多出个玉树临风般的黄衣少年。剑眉星目,神朗气清,可不正是银槐镇上的文弱书生?

  他来到此地干嘛?那式凌厉形如鬼魅般的铜牌一号为什么会倏然暴退,难道是被这少年所逼?可是,这少年分明是一派斯文,难道还会武功不成?果真如引,凭自己的功力怎会看不出一点兆头来?

  赤焰残掌自闯荡了数十年江湖,耸钡本终呙裕竟没想想,这少年能够悄没声息地欺进三尺之内,岂是常人可及?赤焰残掌如此,那本个装神弄鬼的家伙又何尝不是?一个个干瞪着两眼,满脸全是惊异之色?/p>

  夜风指面生寒,朦胧月色之下,那面惨白之铜牌令主,终于嗤声冷笑道:“小辈何入门下?闯血海别府,难道真想找死么?”黄衣少年剑眉陡地一扬,沉声说道:“无知蠢贼,小爷何人门下也是你问的么?尔等窃据潜龙堡。装神弄鬼妄作威福,到底是何居心,还不尽速招来!”

  “大胆小辈,妄闯血海别府尚敢出言无状,十招之内我要叫不出你是何入门下,那还配执掌铜牌血令!”

  说话间陡地飘身而起,双掌一扬,电光火石般攻三招。

  黄衣少年冷笑一声,踢肩,亮掌,跨步,回旋,两招攻出,也只是转眼之间。月色下人影一触倏分,那身材瘦削的铜牌令主桀桀果笑道:“好小辈,这两招‘虎啸云山’、‘狮吼天庭’,虽然已具十成火候,但还不在本令主眼下.不说是你,就是万兽神君彭九麟那者鬼亲来,今天也休想全身而退!”黄衣少年冷笑一声:“瞎眼蠢贼,你再看看这两招!”

  声落掌出,步如流水,五指嘶风,中指朝立,指下垂,其余二指,半封半闭,似实还虚,隐约间蕴蓄无穷玄机。寂地夜空之中,突然爆出一声惊叫:“夫魔指!”

  随着这一声惊呼,众人不约而同地向后连退数步。

  黄衣少年俊目一扫,恰像苍穹双星,寒芒电射,令人心悸。只见他缓得两步。冷然说道:“你这个蠢贼,还算有点眼光,只要今天说出盘据潜龙堡的前因后果。小爷就网开一面,否则天魔指下……”说到此得,陡地一声冷哼,众人惧觉心头一震。

  那身瘦削之人木然半晌,蓦地双掌蓄气。缓缓提起,口中嘿嘿冷笑道:“真没想到阁下意是独指飞魔的传人,不过本帮在此立舵,与你天魔一派毫无关联,本令主外施仁你还是趁早……”一言未落,少年突然喝道:“好个‘毫无关联’,瞎眼蠢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可知在下冷浩乃是此间主人!”赤焰残掌边志远,闻言突然惊叫道:“冷少侠,想不到你仍然活在人世,令尊大人……”冷浩一闻此言,陡然间心中猛震,急道:“者前辈,家父如何?”

  赤焰残掌忙道:“令尊……小侠当心,这是穿心白骨爪!”

  原来那身材瘦削之人,趁冷浩说话分神之际,陡地双肩一抖,两手疾划而出。十指惨白,仅有一层皮包裹着瞵刚白骨,带起蚀骨阴风,已向冷治心头插下。冷浩一听“穿心白骨爪”几字,心头陡地一动,两臂猛提,九九玄功用足七成功力,就待……突然,微风飘拂,一团白影,由墙外翩然而来,身形之轻灵快捷,简直与伦比。

  白影落地,现出个仪容绝秀,但却面如寒冰般的少女,只见她双眉紧皱。阴森森地喝道:“住手!”说也奇怪,那身材瘦削之人,本是-势汹汹,及至一间少女之言,陡地飘身而退,躬身说道:“姑娘芳驾亲临,难道?”少女素手一拨扬,打出一块白冷哼,那身材瘦削之人话声,倏然而断。紧接着嘬唇厉啸。向少女抱拳一揖,带着十几条人影,快如射星般越墙而去。冷浩中暗暗思量。

  此人分明是江湖中一流高手,怎会受制于一个少女?

  这一斑神秘莫测的贼党,为何在自己故居这中盘据?

  这与家园怪变,到底有何关连?

  老父的下落何在?

  这只小小的绿玉韦陀,到底有何功效,值得这一般武林人物如此重视。也罢,擒贼擒王,只要把这少女制住,还怕这一切不水落石出吗?思量至此,目视那少女,正待……谁知那少女竟然抢行说道:“血海别府眼前倾巢而出,就烦你二人在此照顾三日,事完之后,姑娘重重谢你!”说完右手一扬,月色下一片七彩烟霞,突向二人吹来。

  未容冷浩仔细思量,一股奇腥的气味,已经隐隐约约透入鼻端……

  脑中刚觉一片迷茫,突然,一丝清凉之气,由心头缓升缓起,如同溶解后的三春自雪,转眼之间布满全身。那种迷茫之感又复惘然若失。此时那白衣少女,双目射出异样光芒,逼视着二人,一宇一句寒意澈骨地说道:“血海别府,有进无出,尔等必须善尽职守-“”冷浩那容她再说下去,当即怒喝一声:“信口胡言的丫头,你窃据潜龙堡究竟是何人指使?今夜若不说个明白……”少女似乎一怔,脱口惊呼道:“咦!你……“到此微微冷哼一声话锋一转,面向赤焰残掌沉声说道:“老鬼,这小贼与你有血海深仇,你就忘记了么?”冷浩冷笑一声:“鬼丫头,难道你这几句挑拨之言,就能…

  谁知一言未毕,赤焰残掌突然神情木然地说道:“不错,他与我有血海深仇!”冷浩,心中一愕,急道:“老前辈,你不要听那鬼丫头乱说,在下…”少女两眼寒芒四射,逼视着赤焰残掌冷冷地说道:“既然他与你有血海深仇,怎地还不下手?”赤焰残掌闻言之后,眼中射出下股怒火,蓦地大喝一声,双掌一扬,就向冷浩劈下。冷浩心中惊异,身形一侧,向左横跨三步,轻易地避开这凌厉攻势”一抬头,见那白衣少女,扭动腰肢,袅袅娜娜地向左侧一座幽暗的楼下走去。他心中一急,陡然长啸一声,平地拔起三丈,半空中单臂一划,使出旷古绝今的飞龙九转身法,如同白虹经天般穿人左侧楼下。就在这瞬息之间,那神情冷摸的姑娘已经消失不见。

  空洞的楼正下并排着主具棺木,尘沙密布,霉气触鼻。冷浩心中一冉。往后猛退两步,刹那间,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沧凄凉……门夕L射进一线暗淡的月色,依稀着到正中那具棺头上,写着一行惊,心动魄的字迹:“‘八斗书之生之灵枢”夜风萧萧,西沉的月色,照射着三具情廊,显得恐怖凄凉。

  冷浩缅怀往事,黯然神伤。

  三年一别,想不到昔日庭院,已成了狗窝狐穴,白发者父,遂尔作古,能不令人心伤!唉!潜龙堡婢仆如云,但不知这两位以身殉主,长眠在老父身侧的又是何人?他急欲打破心底迷团,思量中脚步一垫,已飘至右侧那具棺木之前。棺上积尘盈寸,但前方一行朱红字迹,兀自看得清清楚楚,赫然竟是慈母千秋水息之所。犹记得三年前与慈母瀚海逃生,烈日炙肤,唇焦舌蔽,种种惨状,一齐涌上心头…不过,慈母分明已死在那无琅黄消之中,又怎会返回故居?

  难道是她老人家又复活了?被那两个贼子捉了回来?

  可是,群鹰啄食下的那具白骨,又该如何解释呢?

  嗯!且先看一看左面棺中又是何人?

  ,心念及此,身形向左急问六尺,一低头……

  “咦!”

  冷浩瞧见棺前字迹,再也忍不住惊异心情,脱口叫了出来。

  原来这具棺上,写的竟是:“八斗书生爱子之灵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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