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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二


  李焕然道:“师父说,最近有一位久不见面的年轻客人,会来找我们,要我们带他一同去见他老人家,我看还是请胡前辈三位先回……”

  金瑛已念一转,知道师父所说的人,一定是史莒,当时也未加深想,便不自觉的“啊!”了声道:“他……”话到口边,心中的想法,又深入了一层,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寒噤,改口道:“他要我们等谁呀?”一顿,又道:“我看,还是由我先随三位前辈去看顾师父,大哥你在家里等几天好了!”

  她自以为弥补得天衣无缝,谁知胡大刚等三人乃是有心之人,平常人会疏忽的地方,他们却无不抓得紧紧的,已看出他夫妇并未完全诚心相待。

  胡大刚也不说破,只用劲的一拍自已的大脚,叫道:“该死,我竟忘了一件重要的东西了。”自责中摸出一面令牌,递给李焕然道:“令师说,贵友今天不到,明天一定会来,要我们一同在此相候,令师又说,贵友为人极是小心,特给了我们这块令牌以为凭征,请李兄过目。”

  他迟不取出令牌,早不取出令牌,这时取出令牌,显然看出了李焕然夫妇有着戒心。

  李焕然接过乃师西令罗骥的“西令”,转念忖道:“胡大庄主原就是南刀史伯伯手下大将之一,想必已经知道了史莒的身世,与师父有了结合,是以师父要叫史莒弟前去会合,我倒是太多心了。”

  此念一生,讪讪一笑,道:“不瞒前辈说,家师所说的那位客人已经来过了。”

  胡大刚目中精光暴射,按座而起大笑道:“老弟,你真沉得住气,为什么不请出一见,好急急赶路!”笑声一敛,声奋一沉,道:“令师,令师悬心得很哩!”

  李焕然长叹道:“只因三位退来一步,敝友因接不到家师,已于刚才离去了。”

  胡大刚一怔,道:“刚去不久?”

  李焕然道:“可说是前后脚之差。”

  张三插嘴道:“贵友可是循官道而去的?”

  李焕然点头道:“正是!”

  张三一愕道:“胡三哥,我们道见的莫非就是他?”

  胡大刚惋惜的一叹道:“我们真是当面错过,失之交臂了,只不知贵友可曾留下通讯之地?”

  李焕然毅然地道:“晚辈不能说没有,只是……”

  胡大刚哈哈大笑道:“老弟如有不便,就不用说了,贤夫妇有什么准备的,尽可自便,但请越快越好!”

  李焕然夫妇告了便,取了几件换洗衣服,带着英英,随着胡大刚急如尾火的向胡庄去。

  朱亭胡庄与闻庄相距不过数十里地,大家都最武林健者,李焕然虽然手中多抱了一个孩子,却无碍于脚下的速度。

  未过三更天,他们已是赶到了朱亭。

  李焕然没到过胡庄,反正心中无主见,闷头跟着向前走。

  金瑛似乎比李焕然跑的地方要多,皱了一下柳眉,没说话。

  大家又走了一程,金瑛终于忍不住问道:“胡前辈,这条路是不是要近些。”

  胡大刚微微吃了一惊,道:“金姑娘到过胡庄?”

  金瑛道:“晚辈只在四年前从贵庄门口路过一次。”

  胡大刚道:“这就难怪了,我们胡庄原有前后庄之别,中间隔着一个小山坡,令师因不愿人知他在敞庄养伤,乃住在后庄,这是一条可以不经过前庄的别径,所以姑娘不知道。”

  金瑛不便再说什么,便轻轻地扯了李焕然一下衣襟,表示她的疑心并未因胡大刚的解释而消退。

  李焕然则不然,他因见了“西今”,觉得再怀疑胡大刚,是一个失礼的行为,暗中要金瑛不要想得太多。

  金瑛气得暗中拧了他一把,自己暗中扣了一把暗器。

  她过去因护送珠儿,上过人家不少当,说来江湖经验要比李焕然多得多,所以她一点不敢大意。

  但路上一直都没发生什么,便被带进了一座庄子里。

  胡大刚先请他们在一间小客厅相待,进去了片刻,回来道:“真不巧,家兄忽然因事外出,不能亲自接待两位。”

  李焕然哪里在乎这些,只急着想见自己师父,道:“不敢劳驾大庄主,不知家师这时便不便见人?”时间这么晚了,西令如果入了睡,他自然不敢去打扰师父,所以有此一问。

  胡大刚道:“令师刚刚醒来,两位要见他,现在倒正是时候。”于是,带着他们穿堂入室,来到一间密室前面,推开房门,闪身让过一边,道:“令师就在里面,两位请。”

  一路上李焕然都抱着英英,英英也一直都睡得很香,时李焕然将英英交到金瑛手中,一步先进入房内。

  金瑛接过小英英,跟在李焕然身后,走了进去。这间房子除了正中放了一张桌子,四条板凳之外,别无一物,哪有师父的影子,两人对目一愣。

  只听胡大刚哈哈大笑,道:“两位将就着过一夜吧!我们明天再见。”

  “嘭!”的一声,把房门关上了。

  关门的巨响之声,把英英一震而醒,英英惊魂之下,“哇!”

  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焕然剑眉怒剔,双掌一领,吐气开声:“开!”以混元掌力,向房门击出一掌。

  掌力落实,发出一声问响,房门纹丝未动,李焕然却反震得退了三步。

  敢情,那房门还是精铜铸造的。

  李焕然又吸了一口真气,又想向四壁冲去,金瑛在英英哭声中止住他道:“不要白费气力了,用点脑筋,你就该知道墙壁不见得会比房门容易冲破。”

  小英英哭了几声,见平时最喜爱他的父母没有理他,更是伤心,而且,还嚷着道:“妈!妈!我肚子饿!”

  李焕然摇头一叹,泄去真力,道:“脑筋动到我们身上,这是从何说起?”

  这时,金瑛只顾着可哄英英,没有答理他话。

  英英确是肚子饿了,空言那能充饥,自是越哭越凶。

  李焕然走到金瑛身边,帮着一同逗孩子止哭。

  不知费了多大的气力,英英在精疲力竭之后,总算止住了哭,又睡着了。

  两人看了看怀中的爱子,不约而同地长声一叹。

  “唉”

  不对!他们只有两人,应该只有两声叹息,怎会多出一声来?两人一愣,四目交投,惊容毕现。

  金瑛轻声道:“另外一声叹声好耳熟。”

  李焕然征怔的忽然一拍桌子道:“师父!师父!那是师父的叹声!”

  “哇!哇!”孩子又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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