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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九


  是非老人眼睛一翻,冷声道:“你们谁能逃得比老夫的指风快?”

  挥手凌空弹出两道指风,那两个劲装大汉,但觉右耳轮—阵剧痛,伸手摸去,右耳轮已被是非老人的指风划开一道裂口。

  两个劲装大汉曾见过凌空发力的高人,当时便吓得脸无人色,那里还敢再生逃走的念头,颤声道:“老先生,有话但请吩咐,小的王大李二无不遵命而行。”

  是非老人道:“以最快的速度,把老夫送出二百里地,便没你们的事了。”

  两个劲装大汉没口地应道:“遵命!遵命!”立即操桨划行起来。

  是非老人见这两个江湖人物倒是非常识趣,冷笑了一声,撕下一片袍角,把伤口包扎好,坐在划子中央,闭目调息。

  那两令劲装汉子见是非老人闭起眼睛,动也不动,认为有机可乘,又兴起了逃走的念头,两人互相打了一个眼色,身子刚动得一动。

  忽见是非老人双目陡睁,两道电芒似的精光,向他们脸上一注,那两个劲装大汉被瞧得从心底冒出一股凉意,打着哆嗦同声道:“老人家,我们只是有点腿麻了,略微动一动,您老不要多心。”

  是非老人用鼻子“嗯”了一声,一句话也没说,又闭上了眼睛。

  经这样一来,两个大汉哪敢再生异心,只是拚命的用力,把羊皮划子划得更快,恨不得马上把他送到地头,离开这个可怕的老人。

  羊皮划子,原就轻巧无比,顺水而下,速度奇快,再加两个劲装汉子的全力划动,更是快上加快,二百多里地,未到晌午时刻,就到了。

  这一带两岸一片荒林,应该不是靠泊的地方,两个汉子犹豫地道:“老人—家,就是这里么?”

  是非老人点了一点头道:“靠左岸!”

  羊皮划子靠到了左岸,是非老人跃身上了岸边岩石,两个汉子慌不迭的就待把羊皮划子划开。

  蓦地,只听是非老人暴喝一声道:“你们哪里去!”

  吓得两个汉子面无人色道:“你老不是说过……说过……”他们当然不好直言是非老人的承诺。

  是非老人面色一沉道:“我说过甚么?你们快把羊皮划子拉到岸上来。”是非老人更想都不想自己原先对他们的承诺。

  两个汉子哪敢表示心中的不服,只好把羊皮划子的气放了,拖到岸上。

  是非老人森森地道:“挖个坑把羊皮划子埋了!”

  两个汉子鼓起勇气道:“老人家,这羊皮划子,小的们还有……”

  是非老人截口道:“你们要命?还是要羊皮划子?”

  事情是一步一步逼来,两个汉子只好挖了一个土坑,把羊皮划子放了进去,正待覆土掩埋,忽听是非老人发出一阵狞笑道:“这下没有你们的事了!”

  两个汉子听了这话好不高兴,刚进出半声:“多谢……”接着,变成一声闷哼,被是非老人挥袖一拂,把他们打落入坑内。

  是非老人扬袖再挥,平地卷起一阵旋风,把坑边的泥土尽行卷入坑中,举掌虚按,那高超的土堆,便被压得与地面相齐。

  是非老人发出一声得意的大笑,自言自语道:“骆人龙,这样你还能找得出老夫的去向么?”

  一阵大笑,身形电闪,穿过荒林,跃上一道山坡,顺着—丛竹林,走到一座小茅屋前面,压低嗓子叫道:“少麟!少麟!”

  屋内应声窜出一条人影,原来正是徐少麟,当他一眼看到是非老人的狼狈情形时,不免失惊道:“师父,你怎样了?”

  是非老人惨然一笑道:“百密一疏,这次失败得太冤枉了,我们只有另起炉灶了。”

  徐少麟脸上迅快地变了一变,道:“弟子惭愧,未能替师父代劳分扰。”

  是非老人一掌搭在徐少麟肩头上道:“你已经做了很多事了,譬如这次,你把殷氏父女弄来,便是一件非常大的功劳,有了他们父女二人,我们便不怕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了徐少麟被哄得喜洋洋地道:“师父,你这话是真的么?”

  是非老人笑道:“当然是真的!”。

  徐少麟剑眉微蹙道:“徒儿想不出他们父女二人对我们的东山再起,有多大的好处?”

  是非老人一面向屋内走去,一面道:“你慢慢就会知道了,为师的现在就和他们谈谈去。”

  徐少麟抢先走在前面,领着是非老人进入一间又小又黑的土砖房子,房子里草堆上,半卧半坐的躺着雪山神翁殷古侗和红衣罗刹殷如云父女二人,面容消瘦,景况极是凄惨,看见是非老人和徐少麟进来,气得全身不住地颤动,虽是坐立不起来,和骂不出声来,但那愤恨的表情,却尽现于双目之中。

  是非老人故意瞪目徐少麟道:“少麟,我怎样吩咐你的,你为甚么这样对待殷兄和殷姑娘!”

  徐少麟怔了一怔,恍然陪笑道:“师父,你老不知,殷老前辈多难侍候!”

  是非老人喝声道:“你总有理由,还不快替他们解了穴道,陪个不是。”

  徐少麟伸手解了殷氏父女二人穴道,莫可奈何地陪礼道:“殷老前辈,小子无知,冒犯了二位,请二位多多原谅则个。”

  雪山神翁殷古侗没有答理他,红衣罗刹殷如云却出其不意地出手打了徐少麟一记耳光,骂道:“谁要你虚情假意地陪甚么礼!”

  因为房子小,徐少麟又正躬身打着拱,红衣罗刹殷如云这一记耳光,倒是打了个正着,只打得徐少麟剑眉一扬,喝道:“丫头,你敢……”右掌一提,向殷如云肩头切去。

  “少麟,不得无理!”

  徐少麟但觉右臂一麻,尽力尽泄,身子被是非老人带得后退了五步。

  是非老人哈哈大笑道:“打得好,打得好,少麟这孩子太不听话了,正要姑娘这样的人,管教管教他!”

  红衣罗刹殷如云的年纪比徐少麟大了五六岁,是非老人这话,也不知他用心何在?但却把红衣罗刹殷如云和徐少麟都窘住了,谁也不好意思再动手了。

  是非老人左顾右盼,不住地哈哈大笑,声音越笑越大,真力也越用越纯,笑声绕缭,不仅慑人心情,而且化为丝丝透骨寒风,向雪山神翁殷古侗和红衣罗刹殷如云全身毛发渗入。

  雪山神翁殷古侗和红衣罗刹殷如云闭目凝功,全身相抗,竟是越抗压力越大,一筹莫展,蚀骨奇寒中,脸上冒出了黄豆大的汗珠。

  时间稍久,雪山神翁殷古侗和红衣罗刹殷妞云已是折腾得气喘如牛,颓然倒回草堆上。

  是非老人笑声一敛,吩咐徐少麟搬来一张椅子,舒服地坐下,然后,又要徐少麟出手点了雪山神翁殷古侗和红衣罗刹殷如云父女二人的“人迎”“少府”二穴。

  雪山神翁殷古侗和红衣罗刹殷如云父女二人,这才缓过一口气来,但全身瘫痪如棉,一时仍是坐不起来。

  雪山神翁一身修为,原不在各大门派掌门人之下,但落在是非老人手中,竟是不堪一击,是非老人这身功力,纵是受伤之下,仍是不可轻侮。

  是非老人待得雪山神翁父女缓过一口气,又换上一副和悦的笑容道:“殷老弟,你觉得好些了么?”

  雪山神翁殷古侗“哼!”声道:“不要假仁假义了,你功力虽高,老夫有死而已。”

  是非老人摇头喟叹道:“殷老弟,老夫救了你们,你难道一点情都不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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