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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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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晓竹正在规劝她静心等待时,只听数丈之外,八穷书生告诉他们道:“就二位立身之处,左行三十六步,右行四十二步,再转身右行八十一步,便可通过‘迷魂暗室’了。”王玉莲气道:“又是见不得人的安排。”方晓竹扯了王玉莲一下,轻声道:“莲妹妹不可多心,我们设身处地想一想,为自身安全计,此乃必要设置。”八穷书生刁宇通接口道:“多谢小侠明察!” 王玉莲声不响的展开身形,依言而行,方晓竹一步一趟,毫不落后。二人刚刚走完最后八十一步,眼睛果然豁然一亮,一道青蒙蒙的珠光,从丈远之外的八穷书生刁宇通手上发出。他们在珠光照耀之下,通过了一条甬道,这条甬道是经人工筑成,就以长度而言,其工程之巨,也可想而见。 他们走了不少时间,才走到甬道尽头,那里是三间石室,他们走进中间石室内坐下,这间石室最大,但空荡荡的,没有任何陈设,仅桌椅而已,四颗发光明珠分悬四角,照得全室雪亮。余外二间石室,廉布低垂,看不见内中情形。八穷书生刁宇通以低沉沉的声音,开始叙述自己的经历:“三十年前,老夫退出万洋山之后,即带了徒儿刁逢仇和一个失去了父母的独孙刁丽卿,隐居本山,那时,老夫隐伏在江湖中的实力尚存,是以雄心未死,力图再举,于是一面开始在本山建筑基地,一面命那逆徒四出联络,重新布置,谷内那片基业,便是那个时候由老夫亲手兴建的。”王五莲秀眉皱了一皱道:“这间密室也是那时候兴建的么?” 八穷书生刁宇通知道王玉莲问话的用意是说:“原来你早就留下逃命之地了!”当时微微一笑道:“不错,这正是预留退步的设计,想不到后来却成了老夫苟延残喘的藏身之所。”方晓竹也道:“这暗室的兴建,难道另无他人知道么?”八穷书生刁宇通道:“开辟这间密室之人,都被老夫暗中处死了。现在知道这间密室的,除了老夫之外,就只有二位小侠了。”王玉莲讶道:“你不告诉刁逢仇犹有可说,难道连自己的孙女也不告诉么?”八穷书生刁宇通叹道:“筑此密室之初,我原想告诉逆徒刁逢仇和我那苦命的孙女儿丽卿的,只是正当我要告诉他们之时,却发现了逆徒的叛迹……”王玉莲讽刺地道:“老前辈确够机警,只可惜你那时候太仁慈了一些。”八穷书生刁宇通苦笑道:“我发现他学会了一种‘制心之术’,把我亲信之人,弄得一个个的离我而去,转变成了他私人的势力,照说,我本可壮士断腕,下手将他除去,千不该万不该,只希望自己的梦想从他身上实现,决定了一个与我心性完全相反的做法。” 王玉莲急急问道:“什么想法?”八穷书生刁宇通道:“我要从他身上实现我的梦想,看出他心性之恶毒,较比老夫昔年尤胜千倍,他虽对老夫生了叛逆之心,老夫却不愿将他除去,于是!我率性设计伪作假死,消除他内顾之忧,让他随心所欲的发展长才,争霸武林,同时,老夫更可化身相助,这岂不是万无一失之事么。” 八穷书生刁宇通最后几句话,只听得方晓竹和王玉莲蓦然色变,霍的站起,八穷书生刁宇通睹状之下,摇手笑道:“二位小侠不要紧张,且听我说下去!”方晓竹俊面一红,觉得自己不够沉着,王玉莲却冷笑一声道:“你要怕人误会,便应小心措词!” 八穷书生刁宇通确已洗心革面,所以对于王玉莲的责问语气,并不在意,自顾说道:“如果他不是做了一件使老夫尴尬为难之事,老夫或许会初衷不变,要和二位小侠为难了。” 王玉莲哼了一声道:“老前辈要是有兴,晚辈们照样接下。”表现出一种倔强不服气的神态。 方晓竹也问道:“什么事情能使老前辈改变主张?”八穷书生刁宇通长叹一声道:“他不应牺牲我爱孙的贞操,去陷害铁心秀士曾弼!”王玉莲轻蔑地笑道:“老前辈也讲究这些小节么!”近百岁高龄的八穷书生刁宇通寿眉一剔,朗声道:“年青人说话不可过份嚣张,须知老夫生平作事,最恨利用女色迷人,何况,此事落到自己的孙女身上,真是不可忍,不可忍。”说话之际,一片凛然之色,显然,有些怒意了。 王玉莲一片疾恶如仇的心里,他因对八穷书生刁宇通成见太深,所以言语之间,总不免含有挑剔的意味,其实,他这句话倒是出口无心,说了之后也确实后悔,再听八穷书生刁宇通一说,当时便答不上话了。 王玉莲心想:“八穷书生刁宇通人性未泯,怪不得尚能老年回头,他的改过向善,应无虚伪了。” 八穷书生刁宇通观王玉莲尴尬之色,也知自己说话太重,于是一叹道:“丽儿为人老实,心性至善,被逆徒用计诱骗失身于铁心秀士曾弼之后,生下了玲儿,迫于情势,只有正面与铁心秀士曾弼为敌,其内心之痛苦,只有老夫可以揣摩其万一。” 王玉莲脸上沲起了戚然之色,她是女孩子,当然知道女人的心思,乘间瞟了方晓竹一眼,大有警惕之意。八穷书生刁宇通继续道:“老夫不能眼看丽儿抱恨终生,所以对于逆徒刁逢仇此举,产生了极大的反感,我不能忍受丽儿牺牲终身幸福!”余外之意,不言可知。 方晓竹安慰八穷书生刁字通道:“老前辈一念生仁,必获天佑!”八穷书生刁宇通讪讪地道:“老夫一生为恶,自知必遭天遣,但丽儿善良,不应报应在她身上!”方晓竹道:“老前辈放下屠刀,已是大大的善人,后福定然无量!”王玉莲忽然想起一事,尖声叫道:“老前辈既有向善之心,何不将刁逢仇亲手除去,那岂不干脆了当!”八穷书生刁宇通摇头道:“逆徒刁逢仇羽毛已硬,被他施术利用之人,遍及天下,我纵能将他除去,也挽回不了弥天浩劫,何况,他早巳谋得了狻猊软甲,护身有方,如果一击不中,便更难除他的。”王玉莲笑道:“老前辈不会通知令孙,设法除去他么?”八穷书生刁宇通道:“逆徒自学会制心之术后,任何人对他,都藏不住心中的隐密,而且老夫已死之事,二十年来,他并没有向我那丽儿吐露风声。”王玉莲道:“我就不相信他有这样厉害!”她似乎忘自己被害之事了。八穷书生刁宇通一笑道:“口说无凭,老夫请你亲自一见我那逆徒的绝毒手法如何?”方晓竹王玉莲同是一喜道:“是现在么?”八穷书生刁宇通站起身来,道:“二位请跟我来!”朝左边一间小室之内走去。 这间小室除了地上有一只颜色污黑的甫扇图,室顶有一颗照明宝珠外,再无第三件东西,只见墙上有五个钱大小洞,洞口油光水滑,像是经常有人接触似的。八穷书生刁宇通一指那些小洞道:“二位小侠从那小洞之内,便可看到地面与刁逢仇的机要活动情形了。” 方晓竹和王玉莲大喜过望,各自接目看去。原来,这密室与地面上距离甚远,遥达三四丈,每一个小洞,只能观察到地上一间房屋,自然,各洞所看到的情景都不相同。王玉莲接连换了三个洞才找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事物,方晓竹所看到的地点,竟然是百变天尊刁逢仇平日议事的大厅。 这时,只见百变天尊刁逢仇活神活现的南面而坐,对面坐着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忠厚长者,看他穿着打扮,没有半点江湖习气,像是一个生意买卖人,他们二人对坐而谈,方晓竹运足神功,疑神听去,依然听不出一丝声音,八穷书生刁宇通道:“二位看到了什么事情没有?”方晓竹说出了自己的所见,王玉莲也道:“我看到的是令媛翠玲姊姊的绣房,令媛正和他说话哩!可是听不到什么,有什么办法么?”八穷书生刁宇通一笑道:“我忘记告诉你们了,那小洞内侧,有一颗白石,你们把它取出,纳入耳中,便可以听到上面的谈话了。” 二人依言做了,才发觉那粒小白石是联在一根细线之上,那线非丝非棉,不知是何物制成,从那白石之内,有一丝清晰无比的声音,直透他们耳鼓,这时,他们谁也不说话了,各自听取自己所听到的事情去了。一先说方晓竹,他所看到和听到的是: 百变天尊刁逢仇满脸堆笑地对那生意人道:“甘建侯,我说的话,你考虑好了么?”甘建侯摇头道:“铁臂金轮李老爷子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恩将仇报,弄垮他一生辛勤建立起来的基业,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是一千一万个‘不’字!”言下正气凛然,不以生死为念。 百变天尊刁逢仇冷笑道:“老夫汇众山庄,凡是请来的宾客,没有不和老夫诚心相交的,我再说几件事情,你考量考量着办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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