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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二


  “接手吧,禅决,合该是你的!”

  展千帆敛芒减华,纵身斜掠,顺便引领穆拾郎三人退出周昌义的政击范围,而梦禅决也挟剑飘至,宛若天际曳落的流星,俯冲奔射,劈开周昌义交织的剑芒,并且以崩山之威,还夺恨之剑,将青森的冷锋没入周昌义的胸膛。

  周昌义瞪视梦禅泱,崩然倒地,各种表情便一齐出现在他的老脸上了!

  树倒狐猕散“阵阵嘶吼被弃械乞降之声所取代。

  梦禅决抱剑退走一步,他盯地上那具尸首,神情冷峻如冰,直到展千帆过来拍他的肩头,他才从杀气中恢复正常。

  这个时候,一名扎髦大汉走向展千帆,他的嘴在顾抖,大巴掌抹泪水!

  展千帆凝视前面于思汉子,眼中闪过千般流采,有激动、有兴奋,更有说不出的悲楚和辛酸。

  “除了你——抱琴,”展千帆大声道:“还有谁能够俱备如此精湛的易容术?”

  那个扎发大汉身躯蓦的一矮,伏跪在地上。

  “熊抱琴叩见二少君!”

  熊抱琴抬起头仰视展千帆,虎目中尽是泪光:“天幸二少平安,否则属下的愧恨就深了”“别这么说。”展千帆用力握紧熊抱琴的手腕,将他拉起来。

  是展家失德,连累各位弟兄跟受委屈!”

  熊抱琴揉一揉酸楚鼻子,摇摇头:“是属下无能,护主不力,致使总飘把子及老太君饮恨黄泉,大少君重伤失踪,生死不明,也害得二少君及少夫人颠沛道途,饱经风霜亡命之苦……。”

  展千帆用手那么自然的拍熊抱琴的肩,二人相对呼出热气交流——“天寒地冻,”展千帆柔声道:“先带兄弟们回去安顿,生抚死恤,你懂得处理的。”

  熊抱琴柃住双唇,用力颔首:“属下尊谕!”

  展千帆扫视混战之后的现场:“对于金龙帮的朋友,也别太为难,去留之间,任凭自择!”

  熊抱琴微微一愕:“今日放虎归山,恐怕他日养虎为患!”

  展千帆转头望向江边,看看楼慧娘伴随文世全步下跳板,然后他又转对熊抱琴,道:

  “冤有头,债有主,不罪无辜,莫为己甚,抱琴,你斟酌吧!”

  熊抱琴玲珑心肝,一点即通,他识趣地称是而退,不再多做异议。

  展千帆正想举步走向文世全,却被穆拾郎叫住了。

  “二魁君!”

  展千帆移目穆拾郎,和煦笑道:“展某用人但问忠诚与才能,有我口谕,熊执堂不会为难你们的。”

  “对于这点,小的并不怀疑!”

  穆拾郎屈身叩首一拜,林秀山和蔡胜中也起而效尤。

  展千帆挪步避开,皱眉道:“这是做什么,通通起来!”

  穆拾郎带头站起,他目光甚甚,言词侃侃,道:“草莽贱莠,江湖无赖,承蒙二魁君不以变节相轻,穆拾郎在此顿首拜谢!”

  “免!”展千帆挥手道:“我疏懒惯了,不作兴这些抚文褥节,何况你谈吐不俗,举止斯文,应该也是表杰中人,又何必学鄙夫姿态,徒然叫人扼腕!”

  穆拾郎顿了一下,道:“二魁君词锋锐利,小的委实招架不住了!”

  穆拾郎顿了一下,道:“二魁君词锋锐利,小的委实招架不住了!”

  展千帆淡淡一笑:“还有其他的事么?”

  穆拾郎点头:“是的,方小的登岸时,古月水古姑娘托小的带句话给二魁君,小的听不懂,可是古姑娘说二魁君一定会明白的!”

  展千帆皱起双眉等下文。

  穆拾郎道:“她说——风岛缝烟不卷廉,雨打梨花深闭门,无语凭阑干,目断行云!”

  展千帆不禁莞尔一笑:“这妮子,好巧的心思!”

  “话带到了,小的使命也了了,”穆拾郎欠身道:“二魁君,小的告退!”

  展千帆颔首示意他们三人离去,然后转身盯武景,他的目光怪异,似笑非笑,瞧得景浑身不自在。

  展千帆漫声吟道:“待月西厢下,迎风户半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小景,你教得好一篇风月文章,却还在这儿发楞装呆?”

  武只郝然道:“二爷,时地非宜……我……。”

  展千帆摇摇手指:“宁教雄心化度烟,莫将薄幸对红颜,我是个浪子,浪子可以得罪朋友,却不能愧负佳人,你别扭捏磨蹭,既折了男儿豪气,又损了裙钗清容!”

  武炭咬一咬唇,终于厚起脸皮,称罪而去。

  楼慧娘揪视武景的背影,走向展千帆。

  “睁眼说瞎话,不怕风大闪了舌?”

  “唉?怎么说话伤人哩!”

  “不服气,”楼慧娘白了展千帆一眼:“你这只狂蜂浪蝶,花间里处处留情,也不知撩拨了多少闺幢情愁,造作了多少相思孽债!我的二魁君,你甭吹嘴,嫂子我可没冤枉你,你自格儿的风流韵事,你自个儿清楚!”

  展千帆重重叹一口气:“数落我,你开心?”

  楼慧娘笑道:“开心极了!”

  展千帆翻一翻星眸,嗽一嗽嘴,那模样儿活脱脱像个小男孩。

  文世全和梦禅决这时也并肩接近。

  展千帆趁机转移话题,迎向他们。

  “全叔,您受惊了!”

  文世全摇头笑道;“打从三年前看你父子三人,在江南道大展雄风,杀得“江南九蛇]

  落荒而逃之后,直到今儿总算又重开眼界,再次目睹你展家的武学,回味到二少昔日的英姿风采!”

  展千帆退后一步,乾涩一笑:“全叔,小侄汗颜了!”

  “文老板,”梦禅决抚剑道:“你提到“江南九蛇”,岂不是当年燕大人辞官致仕,携女归乡时,在小孤山附近遇伏,险遭不测的那件事?”

  “没错,就是那桩武林美谈!”

  “文老板并不是江湖人,怎么会扯上江湖事?”

  “说来也是机缘凑巧,”文世全移睛展千帆:“我记得那天是三月初十,你母亲的四年忌日!”

  展千帆下颔微紧,点头不语。

  “那天我和犬子裕声到小孤山探视家父,正好毅臣也带两个孩子去祭扫云玑的墓,所以我才有幸躬逢其事,看他父子仗剑扬威,并且在日后成为千舫和盼归的大媒人!”

  “那是文老板眼福不浅,洪福齐天!”

  文世全笑道:“大概是文某人命好,所以撞上了这等奇缘吧?”

  说笑之后,梦禅决转向展千帆:“想来也挺纳闷的,燕大人就任礼部,官拜侍郎,怎么会和江湖黑道有恩怨牵连?”

  展千帆道:“我只知道那场过节是燕老在刑部任主事时所种下的,至于详情连我嫂嫂都不明白,更遑论哥和我了!”

  “千帆。”楼慧娘忽然皱眉道:“我听说当年那场搏斗之后,九蛇去上,只留下老五孙通及老九曾泳禄?”

  “嗯!”展千帆诺然道:“他们二人负伤而遁,从此消声匿迹。

  绝迹江湖!”

  楼慧娘抬目盯展千帆,神色怪异的道:“我从漠阳回来的途中,遇到谷执堂和信儿!

  展千帆星眸副蓦睁,惊喜之色溢于言表:“庆双和信儿?他们在一块儿?”

  楼慧娘没有丝毫的笑容-“他们正在追踪游建成,希望赶在汉阳之前截杀那个畜牲!”

  展千帆的脸色忽然发自。

  “与游建成同行的人,还有两名江湖人,那时候我听谷执堂描述,却想不起是何方神圣,经文老板一提,我才省悟,那两人正是[江南九蛇]硕果仅存的那两条长虫!”

  展千帆双手握拳,猛挫钢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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