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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老看一看,就知道它是不是死在解家‘神仙煞’之下了,一匹如此,我想解老不会再想要两匹的证据了。”

  红脸老者打开革囊口往里一看,须发抖动,两眼厉芒暴射,霍地射望那块垂帘,倏扬厉喝:“玉宝。”

  那块垂帘再度掀动,往里头走出个年轻俊逸人物,穿的跟红脸老者一样的讲究,但是白净的俊脸上,神色带点阴险,也一副不在乎的娇纵模样。

  他看都不看两个客人,径直向红脸老者:“您叫我。”

  红脸老者威态吓人,冲他一扬革囊:“你真下了手?”

  俊逸人物玉宝有点茫然,什么真下了手。

  “你说过要用‘神仙煞’,对付‘金兰牧场’的三匹牲口,我不许——”

  这位老者能当着外人这么问,足证他是个刚烈公正,不护短的人物。

  俊逸人物玉宝似乎弄明白了,“呃!”了一声道:“原来您是说……没有啊!我可没有!”

  没有,俊逸人物玉宝不承认。

  可是,不承认似乎不能就算了,连红脸老者这头一关他都过不了。

  红脸老者道:“没有?你自己看。”

  他抬手递出了革囊。

  俊逸人物玉宝没接,看看革囊,讶然问:“这是什么?”

  敢情他还不知道革囊里装的是什么。

  他是从后帐来的,前帐后帐一布之隔,那位李朋友刚才说革囊里装的是根马舌头,他居然没听见。

  红脸老者怒声大叫:“拿过去。”

  俊逸人物玉宝这才忙接过去,打开革囊口一看,他吓了一跳,还叫出了声:“哎哟!这是——”

  李朋友接了口:“解老,这位是大少爷吧。”

  红脸老者一点头:“对,他就是我儿子解玉宝。”

  李朋友转脸望解玉宝:“解少爷,这是一根马舌头。”

  解玉宝知道是什么了,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叫:“怎么说,是——”

  他话还没说完,红脸老者怒声又叫:“这怎么说,你给我说清楚。”

  解玉宝也叫,却是诧声叫:“我给谁说清楚?爹——”

  “对,你给我说清楚!”红脸老者道:“人家把牲口中了咱们解家独门‘神仙煞’的证据,放在咱们的眼前,你告诉我,这‘神仙煞’是哪儿来的,谁下的手?”

  解玉宝眼都瞪圆了,也叫的更大声了:“您怎么问我,我——”

  红脸老者霍地站起,一个耳括子把解玉宝打的退了好几步:“你是我解某人的儿子,你是个男子汉。”

  解玉宝嘴角都流了血,他捂着半边脸道:“爹,我真不知道——”

  红脸老者更怒,须发猛一张,跨步上前,扬手又要打。

  一声清脆、悦耳、甜美的娇喝,往后帐方向传了过来:“慢着!”

  主客循声望,那块垂帘弹起老高,一抹红影带着一阵香风闪了出来,就停在解玉宝身边。

  那是个一身红的似火姑娘,刚健婀娜,艳若桃李,一条大辫子垂在胸前,手里还提着根马鞭子,她一双清澈、明亮的目光望着红脸老者,嗔声发话:“爹,您是怎么回事儿,自己的儿子不护,尽帮着外人。”

  红脸老者还是一脸怒气,可是话声已经和缓多了:“丫头,你少管。”

  “不!”红衣大姑娘道:“您这个儿子是我的亲哥哥,有人找上门来欺负咱们解家,这种事我能不管?我管定了。”

  一拧腰,霍地转向李朋友,抬起马鞭一指,鞭梢儿差点没碰着李朋友的鼻子:“你,还有他,我在后帐看了你们半天了,谁知道你们这根马舌头是哪儿来的,你们凭什么提根马舌头,就指我们解家用独门的‘神仙煞’毁了你们的三匹牲口。”

  解玉宝叫道:“对呀——”

  红脸老者怒喝:“闭上你的嘴,你给我少开口。”

  解玉宝硬是没敢再吭声,八成是怕再挨嘴巴,挨嘴巴已经是难堪的事了,何况是当着这两个外人,面子丢到解家外头去了。

  红脸老者喝止了解玉宝,转脸又向红衣大姑娘:“丫头……”

  红衣大姑娘又截了口:“爹,这档子事说什么我都要管,除非您不承认我是解家的人。”

  不承认他是解家的人,办不到,红脸老者绝办不到,这个女儿是他的肉,是他的宝,是他的命,他宁可不要儿子,也绝不会不要女儿。

  所以,红衣大姑娘这么一说,他为之一怔没说出话来。

  就这么一霎眼间,红衣大姑娘又转向了李朋友跟马爷:“说呀,我问你们话呢?”

  李朋友很平静,缓缓道:“据我所知‘漠南’解家的玉珍姑娘,是个最明事理的人。”

  红衣大姑娘道:“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解家的每一个都明事理,不然不可能还容你们站在这儿,我这也就是跟你们讲理,有理你们就尽管说。”

  李朋友道:“有解姑娘你这句话就够了……”

  看了解玉宝一眼,接道:“今儿玉宝少爷,本来就有意思用解家独门的‘神仙煞’毒害‘金兰牧场’的三匹好马,这不假吧!”

  这怎么能假,红脸老者亲口刚说过。

  红衣大姑娘解玉珍道:“当然不假,可是你也听我哥哥说了,他只是那么说说,并没有真下手。”

  李朋友道:“我确实听见了,只是今儿玉宝少爷,真那么听令尊解老爷子的话么?”

  “当然。”解玉珍道:“做儿子的那有不听做爹的话的,我解家有我解家的家规,我哥哥他还没那个不听的胆。”

  李朋友淡然道:“真要是那样,令尊解老爷子就不会疼女儿胜过疼儿子,宁愿要女儿不要儿子了,是不是?”

  不但解玉珍为之一怔,连红脸老者跟解玉宝也为之一怔,解玉珍道:“你——”

  “解姑娘。”李朋友道:“令尊解老爷子只这么一个儿子,可是令兄玉宝少爷,他是个什么样的儿子,令尊解老爷子跟解姑娘你都清楚,玉宝少爷他这个做儿子的,闯了多少祸,伤了做爹的多少次的心,解老爷子跟解姑娘你也清楚……”

  解玉宝一声大叫,叫声中他发了疯似的扑向了李朋友。

  李朋友没躲,甚至连动都没动,像没看见。

  红脸老者及时暴喝,也出了手:“畜生,你还敢!滚回去。”

  解玉宝脚下一个踉跄,乖乖的退了回去。

  解玉珍讶然向李朋友:“解家远在‘漠南’,也很少跟人往来,你怎么会这么清楚解家的事?”

  李朋友淡然道:“我是个马骠子,或许我这个马骠子与众不同,只要是各牧场的事,没有我不清楚的。”

  “不!”解玉珍道:“就算你是个马骠子——”

  “解姑娘。”李朋友道:“这跟眼前事无关,是不是?”

  解玉珍美目射望李朋友,深深一眼,螓首一点:“好,现在不谈,那刚才我问你们的话——”

  李朋友道:“现在也已经无关紧要了。”

  解玉珍为之一怔:“怎么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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