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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老侯爷口中说的是“四阿哥”。

  不用说,来人是当今皇上卅几位阿哥里行四的允祯。

  傅玉翎道:“这时候他来干什么?”

  这位在阿哥里行四,而且爵位封王的允祯,当然可以到各大府邻走动,其实不只是他,神力侯府,其他的阿哥都是座上常客,而且也从不挑什么时候。

  玉贝勒所指的这时候,是指有姑娘胡凤楼在的时候。

  姑娘可没管那么多,往起一站就道:“我回避——””

  老候爷立即抬了手:“姑娘,不用,他是我这神力侯府的常客,都快把我神力候府的门槛踢断了,而且也跟玉翎称兄道弟,不算外人。”

  姑娘道:“老侯爷,凤楼乃是个布衣。”

  “布衣怎么样7’老侯爷道:“既是我神力侯府的座上贵宾,谁敢挑你这个。”

  傅玉翎道:“挑?您不是不知道,各大府邸哪一家不久仰咱们胡姑娘,巴望见一见,连大内都想看看她呢!’”姑娘道:“那是凤楼的殊荣,可是凤楼不能也不敢让人说,凤楼斗胆不懂礼。”

  老福晋道:“好了,姑娘,你就别跟他们说什么礼了,以我看,四阿哥九成九是冲着你来的,待会儿再把你请出来相见,还不是一样。”

  姑娘一双眉梢儿动了一下,还待再说。

  只听外头有人恭声道:“雍王爷到,王爷吉祥!”

  一个低沉的声音道:“起来吧!”

  “谢王爷!”

  老福晋把那八宝锦盒往丫头手里一递,丫头们施利而退。

  按理,老福晋该回避,她可以不见那位雍王爷,但她这时候不能走,因为她生怕姑娘跟她一块儿走。老夫妻俩还能不知道那位雍王爷挑这时候来,是来干什么的,为的是什么!

  老夫妻俩真想让姑娘见见雍王,因为雍王既然这时候来了,他就明知道姑娘在这儿,对那些位往神力候府跑得勤的阿哥们,神力候府不愿意跟哪一个远,也不愿意跟哪一个近,不必讨那一个好,可也不必去得罪谁。老夫妻俩坐着没动。

  傅玉翎已往前迎去,也刚到门边,打外头龙行虎步进来个人,颀长的身材,长袍马褂,细目长眉,人是相当英武,可却带着一股逼人的阴鸷。

  傅玉翎一笑道:“哟!四哥脚下可真快呀!”

  来人微笑道:“不看看到了哪儿,还能外头等着人迎不成?”

  一双逼人的目光从姑娘脸上掠过,异来闪现,然后他抬步上前:“给傅叔、傅婶请安!”

  尽管你贵为阿哥,也是个王,但是到了这天下第一家,见着这位功勋盖世,显赫得前无古人的神力侯,照样得恭恭敬敬的请个安。

  老侯爷跟老福晋坐着没动,以老侯爷在当朝的份量,这一礼他是绝对受得住的。

  其实,又何止是这位雍王的阿哥,任何一位阿哥来,都十分乐意,而且巴不得多行上几个礼。因为.只要哪一位让神力老侯爷点个头,那得以继承大宝的储位,就等于是他的了。

  只听老福晋含笑道:“今儿个怎么有空了?”

  来人道:“再没空,也得来给傅叔、傅婶请个安呀!”

  老福晋道:“瞧!多会说话.要是没听说人数凤楼姑娘在这儿呢?今儿个也得跑一趟,请个安么?”来人笑了,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哪能逃得过您的法眼,好在您和傅叔一向是最疼我了——”说着话,目光转投向姑娘那如仙的娇靥上:“这位想必就是了,您两位怎么不——”

  老福晋截口道:“怎么不什么?姑娘是你傅叔的眼花儿,心米儿,也是你傅叔眼里的神仙,还是央告你傅叔吧!”老福晋话虽这么说,姑娘怎好意思就这么面对内的站着?哪怕心里再不愿意,大面儿总得顾,她就要往前见礼。老侯爷抬下一拦说了话:“姑娘,慢点儿!”

  姑娘不能不脚下一顿,这位姑娘脚下刚顿,老侯爷手一翻,顺势摆向姑娘,一双星目望的是来人:“四阿哥,这位,就是名满京华,甚至上达天听、大内都想看看的姑娘胡凤楼。”

  老侯爷有他的用心,这么一来,逼得这位贵为阿哥的雍王,非先跟姑娘招呼不可。

  这位贵为阿哥的雍王,本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又何尝不明白老侯爷的用心,他可不会计较,就是计较也绝不会动声色。

  他先对姑娘拱了手,未语先含笑:“胡姑娘,我叫允祯,行四,对姑娘你,我羡慕已久——”贵为阿哥的雍王先招呼,先行礼,这对姑娘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可是姑娘知道,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下受这个。她不慌不忙的道:“胡凤楼不敢,见过——”

  两字“见过”刚出口,老侯爷又说了话:“四阿哥,凤楼跟我的女儿没什么两样!”

  这话谁都懂。

  姑娘接着两字“王爷”之后,就要见礼。

  雍王允祯怎么敢受这一礼,他忙避了开去:“姑娘,千万别客气!”

  对老侯爷,姑娘心里暗暗有一份感激,只因这一礼见得为难,轻了,那是失礼,重了,平民见位王爷,总该是个大礼,但姑娘实在不愿意。

  有了老侯爷这么一句,跟雍王允祯的这么一避,姑娘只敛衽一礼,也就算了。

  老福晋这句话说得更是时候了:“好了,都坐吧!”

  老侯爷还没吭气儿.要不是老福晋有了这句话,雍王允祯他还真不敢找个座坐下去。

  如今,他敢坐了,但这位绝顶聪明的雍王,却知道要坐之前先抬手让姑娘:“胡姑娘请坐!”姑娘更懂礼,道:“王爷请坐!”

  让过了,再等姑娘先坐,那过份,也显得虚假矫情,雍王四阿哥落了座,姑娘也坐了下去。傅玉翎踱了过来:“怎么就没人让我?”

  雍王允祯转脸一笑:“在傅叔、傅婶面前,明知道没有你的座儿,何必多此一举,让你尴尬。’”傅玉翎笑了,老侯爷跟老福晋也笑了。

  玉贝勒的这一句,用心跟老福晋刚才的让座一样,无非是怕贵为四阿哥的雍王心里头介意,脸上挂不住,如今,算是达到了目的。

  坐定了,笑过了,老侯爷没说话,也就是不问雍王干什么来的。

  老福晋可开了口:“四阿哥,雍王府的消息可真灵通啊!”

  雍王允祯赔着笑道:“玉翎跟接凤凰似的,一路浩浩荡荡,您说谁还能不知道?”

  姑娘两道黛眉微一皱。

  老侯爷道:“要照这么说的话,知道凤楼上我这儿来的,恐怕就不只你一个了?”

  雍王笑道:“我算是头一个,您放心,在我没走之前,他们不会来。”

  这是实情实话,阿哥们争储,多方拉拢,谁也不愿让谁知道,尽管这已经不是秘密。

  玉贝勒傅玉翎笑道:“那你最好就别走,要不然这神力侯府,恐怕今儿个一晚上都不得安宁了。”这也是实情实话,老侯爷对这些阿哥们,既不愿逢迎巴结,也没必要把哪一个不痛快,自然很烦这种川流不息的骚扰。

  玉贝勒这么一说,老侯爷也轻皱了一双灰眉。

  只听雍王笑道:“那容易,待会地请姑娘上我那儿做客去,难保他们不会再来扰傅叔、傅婶儿的安宁。”主意倒是不错,但却是为他自己打算。

  玉贝勒做不了姑娘的主,没敢接话,实际上也是不愿意姑娘走,最好姑娘能一辈子住在他神力侯府。但是,姑娘只在这儿一刻,阿哥们川流不息的骚扰就无法避免。

  两位老人家尽管拿姑娘凤楼当凤凰,可却实在受不了那些位阿哥们,来得勤了,也难免出是非,老侯爷不怕,但却受不了那种烦,也没必要找这里纠葛,基于这一点,玉贝勒他没方便接口,只把一双目光投向老侯爷。不知道老侯爷没看见还是怎么,他没反应。

  老福晋是个细心人儿,她看在了眼内,了解爱子的心意,她要说话。

  姑娘凤楼却抢在了前头,她站了起来道:“侯爷、福晋,时候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玉贝勒一听姑娘居然要走,他急了,但是他不能说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老福晋想留姑娘,可是老侯爷没怎么太留,这么一来,连老福晋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凝望着她。可是雍王三不管,他一怔之后忙站起:“我刚来,椅子都还没有坐热呢!姑娘怎么能就要走?”姑娘道:“我来了半天了,时候不早该告辞了,王爷再坐会儿吧!”

  “那——我跟姑娘一块儿告辞,上我那儿再坐会儿去。”

  姑娘道:“谢谢王爷了,容我改天再登府给王爷请安吧!”

  姑娘没等雍王再说什么,转向老侯爷跟老福晋施礼告辞。

  老侯爷马上道:“玉翎,你送凤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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