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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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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玉贝勒道:“不错,是有这么回事儿。” 他原也没有不承认的打算。 姑娘凤楼道:“群义镖局欧阳家三口,两个年轻女流,一个老弱病躯,居然劳动您这个统率帝都铁骑的威武神勇玉贝勒亲自带着侍卫营的人去抓,不嫌有点小题大作么?” 玉贝勒哪能听不出这话里之话,他道:“凤楼,他们一家三口是叛逆。” 姑娘凤楼道:“拿贼拿赃,尽管爱新觉罗人主当政,官家的话就是律法,可也得讲个证据。”玉贝勒道:“凤楼,你这是为欧阳家说话。” “随你怎么想。”姑娘凤楼道:“升斗小民也该可以问个清楚,弄个明白,其实我这也是为威远,为自己着想,有朝一目招官家有点不顺心,恐怕也会到威远来拿人。” 玉贝勒忙道:“凤楼,你这是什么话,那怎么会,欧阳一家王口是经人密告,又在侍卫营经当面指认,她们一家三口,一句辩解也没有,我还会冤枉她们么?” 姑娘凤楼道:“是有人密告指认?” “不错。” “官家有义务代为守秘,我也不敢问你,那告密的人是谁,但是我要知道,你把人家一家抓进侍卫营,有没有别的原因?” 玉贝勒当然懂这“别的原因”,可是他装了糊涂:“凤楼,你是指——” “你知我知。” 显然,姑娘胡凤楼是知道他装糊涂。 既然姑娘胡凤楼知道,这位威武神勇玉贝勒傅玉翎,他就没敢再装下去,当然,他更不敢承认有别的原因。他道:“凤楼,我是就事论事,也对事不对人。” 姑娘凤楼微一点头:“那就好,没我牵扯进去,没我什么事,我就可以安心,也可以不管了。”“你原就可以放心,根本没你什么事嘛!” “这话可是你说的,希望你永远记住,以后有事不要找我。” “以后有事不要找你,以后会有什么事?” 姑娘凤楼冰冷道:“人不犯你你犯人,我不信你不知道已经招惹了郭怀。” 傅玉翎为之双眉一剔:“我招惹了他郭怀怎么样?” “怎么样,你知道不知道,郭怀已经过了海威堂了。” “我已经知道了,他进了海成堂又怎么样?” “又怎么样你明白,这件事究竟是为什么,你也自己清楚,要说真是拿叛逆,我不便也不敢过问,要是为了郭怀,那不仅有失你的身份,也显得你这人卑鄙。” 玉贝勒他或许可以听姑娘凤楼骂他卑鄙,但绝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就是想忍也不好忍,他霍地站起来:“凤楼,你——” “我怎么样?”姑娘冰冷截口:“你心胸狭窄,意念卑鄙,你自己知道我有没有说错你,不为老侯爷、老福晋,不念这么多年的交往,我根本就借得理你,你已经给自己惹了大麻烦了,你知道不知道?” 玉贝勒双眉轩动,两眼之中威棱闪射,仰头一声笑,再望姑娘时,已经冷怒满面:“只有你抬举他姓郭的,也只有你认为他当不得了,把他抬上了天。我拿欧阳一家三口的事已经传遍了九城,他不会不知道,姓郭的他连头都没露,足证他没这个胆,再不就是他对付天津船帮是为他自己显能博名,作为他进海威堂的晋身阶,根本就不是真为群义镖局欧阳家,就凭这两点,姓郭的他不是懦夫就是小人,哪一样可取——” 姑娘凤楼连声冷笑,娇靥上寒霜凛人:“这就是你威武神勇玉贝勒,你就是凭这种眼光,这种见识威震京能,慑服天下?你就是凭这种眼光,这种见识,博得那五字‘宦海奇英豪’,我敢跟你打赌,郭怀他绝不是懦夫,绝不是不敢露面,而是——” 玉贝勒抬手拦住了姑娘的话:“好了,不用再说了,只答我一句,你要跟我赌什么?” 姑娘道:“我要是看错了,亲手挖下我这一对眼珠——” 玉贝勒一怔。 韩振天忙道:“凤楼———” 姑娘像没看见傅玉翎的表情,也像没听见老镖头的话,冰冷道:“你呢?” “我——”玉贝勒略一犹豫,双眉陡扬猛点头:“好!” 他这里刚一声“好”,外头响起个话声:“禀总镖头,宫里来人求见贝勒爷。” 韩振天微一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玉贝勒已然挥手怒喝:“叫他们不要烦我。” 只听外头响起个带着焦急的恭谨话声:“禀贝勒爷,卑职安桐,奉旨来见。” 安桐?领侍卫内大臣,又是奉旨! 韩振天神情一震,忙站起。 玉贝勒一怔,旋即道:“进来!” 步履之声匆忙,随着这阵匆忙步履声,厅里进来个穿戴整齐的瘦老头儿,一脸焦急色,直奔玉贝勒,近前一哈腰,急道:“贝勒爷——” 傅玉翎道:“什么事儿非在这时候跑这儿来找我不可?说!” 瘦老头儿,那位领侍卫内大臣安桐道:“回贝勒爷,漕运总督刚递紧急奏折,天津码头工人拒不装船,天津船帮原租给官家的船只,突然之间也不租了——” 姑娘凤楼的神情震动了一下。 玉贝勒道:“这宫里让你来找我干什么?” “回贝勒爷,宫里的意思,是让您赶紧想法子解决——” 玉贝勒双眉微扬:“这种事儿也来找我,漕运总督他是干什么的?” “回贝勒爷。这件事儿牵涉广,关系重大,漕运总督不敢轻动水师,就是动用水师恐怕也解决不了,甚且会把事情闹僵闹大,后果不可收拾,所以只有烦您——” 玉贝勒截口道:“这有什么大不了的,码头工人不装船,让他漕运总督派水师弟兄去装,天津船帮不租船,也可以就近征调官船。” 安桐额上见了汗,道:“贝勒爷,装船不是把货扛上船去就算了,一船装多少,装的快慢,都是学问。况且能用的船有限,耽误一天,南方的军报就接济不上,再说宫里也认为此风不可长,往后要是常闹这种事儿,对朝廷——”玉贝勒一摆手,不耐烦的道:“好了,好了,我懂了,码头工人为什么拒不装船,天津船帮为什么拒不租船,他们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要求?” 安桐举抽擦了一下板上的汗道:“回贝勒爷,这件事看似两码事,其实只是一桩,毛病还是出在天津船帮、天津卫一带,甚至于运河两岸,水旱两路,都在天津船帮的控制之下。” 玉贝勒道:“这个我知道,还用你来告诉我,我只问他们有什么理由,有什么要求?” 安桐道:“这个连漕运总督也不清楚,奏折上说,变故生于一夕之间,他们不干就是不干了。”玉贝勒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儿?” 总镖头韩振天突然插了句嘴:“恐怕贝勒爷还不知道,天津船帮已经对外宣称,归附海成堂了。”玉贝勒一怔:“真的,我怎么没听说。” 这么重大的事,负责捍卫京践的各营、各衙门,是千该、万该都该知道的,一旦知道,也应该即刻上报。如今玉贝勒他竟蒙在鼓里,各营、各衙门之办事如何,警觉如何,就可想而知了。 韩振天能说什么?只能这么说:“许是几个营没当回事,没留意!” 玉贝勒地居然还没在意,不但不在意,他还这么说:“既然天津船帮归附了海成堂,那就更好办了,找‘活财神’招呼一声就解决了,我这就去。”他还是说走就走,连招呼都没打,扭头就走了。 那位领侍卫内大臣安桐,连忙跟了出去。 韩振天一家三口都投送,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消息,大变故震惊住了,老镖头把一双难以言冷的目光投向!”娘胡凤楼。 姑娘娇靥上除了一片冰冷外,也有几分让人难以言嚼的神色,道:“他应该想一想,以天津船帮多年来的声威气势,为什么会突然归附海威堂下,他更该想一想,宫老是海威堂的总管,天津船帮这么做,事先他绝不可能不知道,他要是不点头允准,天津船帮也绝不可能这么做。” 韩振天神情震动了一下:“凤楼,照你这么说,只怕贝勒爷白跑一趟了。” 姑娘道:“我不敢这么说,因为他谁都没放在眼里,以为能人所不能。” 韩振天道:“那么,以你看——” 姑娘道:“我只认为这种事早不发生,晚不让生,偏偏发生在他抓了人家欧阳家一家三日之后,未免太巧了点儿。”韩振天目光一凝,双眉轩动:“你是说郭怀?他能有这种能耐?能支使‘活财神’,支使整个海威堂?”姑娘道:“义父,显然你也怀疑我的眼光?” “那倒不是。”韩振天道:“而是郭怀名不见经传,毫无来历,而且才进海威堂,就算凭他来京后的作为,充其量也不过个小角色,他凭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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