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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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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郡王道:“放下你的宝剑,跟我走,落在我的手里。” “为什么草民非要弃剑就缚不可?” “你绝对闯不过他们那一关;横竖是要被擒,不如落在我手里,帮我一个忙,让我建个功。”“草民明白了,这对王爷的争储,大有助益。” “对,可是我也有回报,可以保你——” 郭怀一声冷笑:“王爷的用心,令人齿冷。” 雍郡王一怔:“你——郭怀冰冷道:“我敢断言,凭你这样的心性,绝争不到储位,我也要告诉你,即使有一天你用卑鄙的手段争到储位,甚至于接掌王朝,姓郭的就是反你的第一个。” 迈步就走。 雍郡王脸上变色,挺身怒喝:“郭怀,你站住!” 郭怀的左手提起长剑:“允祯,不要逼我。” 雍郡王怒笑道:“难不成你还敢杀我?” 郭怀道:“杀你易如反掌,但是杀你污我三尺龙泉,闪开。” 带鞘长剑一举,直递出手。 雍郡王一惊,急忙侧退。 富家子坐不垂帘,何况他贵为皇子,爵封郡王,尤其还有争储接位的野心,他不愿意死,甚至不愿挨那够他受的一下。 他这里刚侧退让路,郭怀已带着一阵风,从他面前走过,望着那颀长的身影,他阴鸷之气洋溢眉宇,咬牙切齿:“郭怀,我希望你死,就算你今天命大,他日,我发誓要杀尽你南海姓郭的。” 不知道郭怀是不是听见了,只见他头都没回,直往外行去。 雍郡王又一声阴笑:“我看你闯!” 刚出“静明园”,“静明园”巨大的两扇门轰雷似的砰然关上。 郭怀仍没回头,因为他根本也不打算再进“静明园”去了。 但是,他脚下却不能不停了步。 前面出现了一排灯笼、火把,把“静明园”前照耀得光同白昼,几十名的带刀大内传卫,带领的两位并肩而至,是玉贝勒、胡凤楼那对新婚夫妇。 只听,身后响起个带慑人之威的苍劲话声:“郭怀,现在弃剑就缚还来得及。” 不用回头看,听话声就听出来了,那是神力老侯爷。 郭怀道:“草民要走了,老侯爷何必再加阻拦?” 身后神力老侯爷道:“本爵爱惜你,但是朝廷的威信,国法的尊严不能不加维护。” 一条黑影划空掠过,直落在王贝勒身边,是一名大内传卫,他向着玉贝勒附耳低语。 玉贝勒脸色大变,目进威棱,惊怒震声:“郭怀,你那白绫包里透露血迹,里面包的是什么?”白绫包背在左肩,红白分明,上头是有了血迹,不过那该是郭怀的臂膀之上沾上的。 但,没人想到这一点,再闻声目睹之余,胡凤楼花容失色,颜色剧变,她刚要说话,神力老侯爷的话声,已如晴天霹雳般暴起:“郭怀,说,白绫包里是什么?” 郭怀明白,但是他却不愿明说,道:“那是草民的事。” 话声方落,胡凤楼厉声尖叫:“郭怀,你该万死!” 叫声中,她人已掠起,疾如电闪飘风,上扑郭怀。 玉贝勒一声大喝,跟着掠起。 郭怀也觉察出,身后风生,是一股威猛无伦的劲风。 显然,不但是腹背受敌,而且是当世之中的三位顶尖高手同时发难。 他不愿还手,更不愿也不能就这么伤在这三位顶尖儿好手的同时发难,合力一击之下。 他提一口气,冲天拔起,直上夜空。 他躲过了这威力无论,就是铁打金刚,钢浇罗汉也难以禁受的一击。 但,玉贝勒、胡凤楼身形上掠,如飞追至。 神力老侯爷还在地面,显然,他老谋深算,是在下头等着郭怀。 半空中以一敌二,凌空一搏,力尽之后落地,紧接着就要再承受神力老侯爷雷霆万钧的一击。神力老侯爷他把兵法略韬应用在这个人间的搏杀上了。 郭怀不得不出手了,玉贝勒、胡凤楼适才发难的时候,四手空空,而如今两人腾空追上的时候,玉贝勒手里多了一柄抖得笔直的软剑,胡凤楼手里,则是那把曾经伤过郭怀的短到,是故,郭怀他也长剑出鞘,长剑出鞘后,人已头下脚上,凌空下去。 灯光及火把照耀下,只见满天剑气。 半空中,三条人影一合即分,震撼人心神,龙吟似的金铁交鸣声中,夜空中三道闪电倏敛,三个人也同时落下。郭怀以一敌二,落地后看,似乎乎分秋色,未判胜负,而,郭怀足已沾地,老侯爷便已在震天大喝中扑到。神力老侯爷两手无寸铁。 郭怀剑交左手,单掌迎敌。 砰然一声大震,石破天惊,风云变色。 老俟爷爵称神力,果然两膀力有千钧,就仗这两膀千钧力,他把郭怀震退了一步,而自己却也须发飘拂,踉跄后退。 老侯爷后退无碍,郭杯后退,虽仅只一步,却碰上了胡凤搂从后闪电递到的短剑。 郭怀绝想不到胡凤楼会从背后下手,以胡凤楼的绝世身手,尽管已经觉察却不容他躲。躲已是不及,郭怀暗咬钢牙,猛提一口气,硬使得身躯横移半尺。 “噗!”地一声,那柄短剑从左胁下透穿而过。 郭怀只觉一阵剧痛,胡凤楼飞快拔剑,一股鲜血喷出老远,郭怀他没哼一声,身躯不过一晃,他立又站稳。玉贝勒振声长啸,抖剑欲扑。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急促话声传到:“皇上有旨,任由郭怀离园他去,不许留难。” 抬眼看,刘宝山立于园门前,双手高举圣旨。 老侯爷、玉贝勒、胡凤楼不由一怔。 玉贝勒叫道:“这么说,圣驾安好无恙?” 郭怀回身望胡凤楼一眼,那一眼,包含得太多,令人难以言喻,然后,他带着一溜血光,身躯拔起,倒射而去,去势如电。 这一眼,看得胡凤楼的一颗苦心为之震颤了一下,就在那一刹那间,一种说不出是什么的异样感受浮上心头。只是,这种异样感受在她心里停留的时间太短暂了,那是因为新婚夫婿玉贝勒的一句话:“凤楼,咱们跟阿玛进去看看!” 进“静明园”去看什么?当然是看皇上。 这是人情世故,也是一个身为人臣的礼,事情已经过去了,当然应该进去给皇上请个安,看看皇上受了惊没有,问时也该请个罪。 胡凤楼走过神,只见神力老侯爷已经带着刘宝山往“静明园”里走了,玉贝勒则仍等着她,她当即袖起短剑跟了过去,玉贝勒过来跟她走个并肩。 刚进“静明园”,只见老侯爷跟刘宝山已经停了步。而且刘宝山已经单膝落地,跪了下去。原来,黄衣老人背负着双手,就站在不远处。 玉贝勒一望胡凤楼,双双飞步上前,行下礼去:“玉翎夫妇护驾来迟——” 话还没说完,黄衣老人已慈祥的抬起了手:“起来,起来,起来说话,别累得凤楼也跟着你一块儿跪着。”玉贝勒忙谢恩,胡凤楼也一句:“谢谢您的思典!” 夫妇俩双双站起。 黄衣老人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道:“说什么护驾来迟,倒是我扰了你们的洞房花烛。”胡凤楼娇靥飞红,玉贝勒却高扬一双剑眉:“全是那个该死的郭怀,您这么说让玉翎夫妇不安。”黄在老人道:“好了,不要再骂了,他人已经走了,事也了了,算了!” 玉贝勒道:“王翎斗胆,您太以宽容,像这么样一个胆大妄为的叛逆,您怎么能放他走?”黄衣老人道:“我放他走,自有我的道理。” 胡凤楼道:“容凤楼插句嘴,您是不是怕玉翎跟凤楼伤在他剑下?” 黄衣老人道:“这个郭怀,一身修为之高,是我生平仅见。” 胡凤楼黛眉微扬:“那您应该看看玉翎跟凤楼的身手,更应该看看老人家震退他的那一掌,跟凤楼穿胁而过的那一剑。” 黄衣老人一怔:“怎么,你伤了他?” 胡凤楼有点自傲,道:“是的,要不是因为您的旨意,他现在就算不死,也已经被擒获了。”黄衣老人脸色倏变,转眼望老侯爷:“连你也出了手?” 老侯爷须发皆动,道:“见他背着个带血的白绫包,以为他——郭怀他一身修为是惊人,应该是当世之中的第一个,岁月不饶人,我是老了。” 黄衣老人道:“你们……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好,总之,郭怀他无罪,不该受那一剑,反之,倒是这儿的几个人欠他的,他不但修为第一,论仁厚,他也应该当个第一。” 这句话,听怔了三个人。 玉贝勒大不以为然,道:“您怎么说——” 黄衣老人道:“别不服气,我自会让你们明白,你们一家三口为的是我,我实在不该怪你们,但是你们不知道,这么一来,我欠他的就更多了。” 老侯爷忍不住道:“皇上——黄衣老人截口道:“你们知道,那个白绫包里,包的是什么?现在我告诉你们,那个白绫包里,包的是他生身之母的骸骨。” 傅家一家三口听得猛又一怔。 玉贝勒道:“您怎么说,那个白绫包里,包的是他生身之母的骸骨?” 胡凤楼诧声道:“郭怀生身之母的骸骨,怎么会在这儿产黄衣老人道:“这话要从廿年前说起了——-” 老侯爷倏地神色一动,惊然道:“皇上,时候不早了----” 黄衣老人感激的看了老侯爷一眼:“我懂作的意思,但是你知道,我还不是扣人罪名以掩盖自己过错的人。而且,我也实在不忍让你们再怪他,再仇恨他,否则会毁了他的一生,尽管他未必在乎,可是我却有增添罪过之感——”接着,他从廿年前说起,说康亲王的献民女入宫,又说郭怀一家三口的遭遇,又说韩振天。当然,前者是他自己知道的,后者则是听郭怀说的,可是他相信郭怀,因为两下里一印证,并没有错,所以他也告诉了傅家一家三口。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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