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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


  “问他们自己他们当然不会承认,查得查出个明确的证据,此案非同小可,宁可屈杀一百,不能放过一个。”

  花三郎道:“我的看法跟督爷不一样,我是不放过一个,也绝不冤枉一个无辜。”

  熊英道:“可是……”

  项刚突然道:“熊英,我看这件案子你自己办得了。”

  这句话是项刚嘴里说出来,可是不轻。

  熊英窘迫一笑,忙道:“那你陪项总教习谈谈吧,我到处看看去。”

  他施一礼走了。

  项刚冷哼一声道:“我不懂三厂为什么老是改不了这老毛病,事情交给别人办,不是这个罗嗦,就是那个不放心,要这些人干什么,他们自己办算了。”

  花三郎道:“也难怪,谁叫他们上头还有人,出点差错他们担当不起。”

  “这就是肩膀不够硬,在这种人手底下当差,能苦死。”

  只见南宫玉走了过来,带笑道:“两位可真能说啊。”

  项刚道:“没事儿嘛,谁叫跟我这位老弟谈得投机。”

  南宫玉道:“花爷,能让项爷觉得投机的人,可不多啊!”

  花三郎笑道:“至少还应该有一位。”

  南宫玉倏然而笑:“好厉害。”

  项刚大笑,等笑声落后,他道:“南宫,你跟金老认识多久了,对他知道多少?”

  花三郎一听就知道项刚要干什么,项刚可真没拿这位姑娘当外人。

  南宫玉道:“我来京多久,就认识他多久了,这么久了,当然知道的不少,怎么?”

  “据你看,他象个练过武的人么?”

  “这您可是问对了人了,我肉眼凡胎,怎么看得出他会不会武,您何以有此一问?”

  “是这样的……”

  他硬把花三郎的任务跟查案经过告诉了南宫玉,而且还说得相当详细。

  静静听毕,南宫玉满脸惊容,“哎哟”一声道:“糟了,花总教习怎么能这么做,金老跟九千岁私交甚笃,这一惹了金老,不就等于惹了九千岁了吗!”

  项刚道:“不要紧,有我给他撑着呢。”

  南宫玉看了项刚一眼道:“有项爷你给花总教习撑,那谅必就不碍事了,只是项爷您把这档事告诉我……”

  项刚道:“当然是有事相托。”

  “托我!我能干什么?我能帮得上什么忙啊。”

  项刚道:“找个适当机会,让金老先看礼物,咱们作壁上观,看他是怎么个反应。”

  南宫玉皱眉道:“这……项爷不是强人所难吗!”

  “怎么,你不愿帮这个忙?”

  “不是不愿帮,而是不能帮,你应该设身处地为我想想,两边都是我的朋友,而我又明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叫我……”

  花三郎道:“姑娘是不愿眼见朋友经由自己的手吃上官司?”

  “不,他如果真牵涉在里头,真是个乱党,那么他这个人对九千岁就真太不仁不义了,而且对朝廷也是个威胁,这种人吃官司是罪有应得,我只怕他是无辜,今天又是他的寿诞之期,让他当着那么多贺客受窘,我于心不安。”

  花三郎由衷地道:“这倒也是。”

  项刚道:“南宫,我不能不承认你说的是理,但是在目前,我这位老弟他必须多方试探,多方冒险,他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不错,这两边都是你的朋友,但是朋友也该分个远近,何况这是为朝廷,为九千岁,你更义不容辞,就算内心里愧对朋友,朝廷的安危大于一切,似乎也值得,你说是不是。”

  南宫玉道:“项爷,你跟金老的交情也不错,为什么你自己不……”

  项刚道:“事情没明朗之前,我不愿让他知道三厂的人在暗中侦查他,但是事情一旦明朗,我项刚公私分明,动手抓他,我可能是头一个。”

  南宫玉沉默了一下道:“既是这样,我看我只有点头了!”

  花三郎一抱拳道:“多谢姑娘义赐鼎力。”

  南宫玉:“花总教习就别客气了,我这就去想法子安排一下,等要拜寿的时候,两位就上大厅寿堂去吧。”

  她转身袅袅走了。

  望着那无限美好的背影,项刚笑道:“能请到这位帮忙,还真不容易,老弟你面子不小。”

  花三郎道:“明明请她帮忙的是项爷您,怎么说我面子不小。”

  项刚道:“这你可不知道,我以前找她帮忙的时候不少,但凡是沾上这种公事的,她一概拒绝,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花三郎道:“也许这件事小点儿。”

  项刚道:“你错了,这件事最大。”

  花三郎笑一笑,没再说什么,心里可着实有点异样感受。

  项刚道:“要不要我陪你到处逛逛去?”

  “逛逛?”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万一你这一局押中了,他绝不会是一个人,必有他的同党,那么对这座金府多了解一些,对你应该是有益无损。”

  花三郎道:“项爷毕竟老到,看来往后我要向项爷讨教的还多呢。”

  “算了吧,老弟,还跟我客气,走。”

  一声“走”,项刚拉着花三郎信步行去。

  在金府前花厅台的僻静处,南宫玉跟老车把式站着,南宫玉把项刚告诉她的,又全告诉了老车把式。

  老车把式听得一双白眉连连轩动,等着南宫玉把话说完,老车把式冷笑道:“这小子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还真没想到他会有这一手!”

  南宫玉淡然道:“碰见他,我就知道他绝不是为拜寿来的,要不是心直口快的项刚告诉我,我也没想到他会下这步棋,五叔真是太不小心了,怎么会把只鞋落在他手里,事后也不跟我说一声?”

  “不露眼的事,谁愿提呀!”

  “可是这是什么事呀,线索落在人家手里了,还不提吗?”

  “许是老五有把握,那小子没办法查,事实确是这样,那小子虽找到了鞋店,找到了这儿,那是白搭,让他查吧,他做梦也想不到是怎么回事,咱们还乐得看出闹剧,不也挺好吗。”

  南宫玉轻轻一叹道:“也真难得,五叔能这么大义。”

  “谁叫他有这么个丢祖宗脸的哥哥。”

  南宫玉话锋忽转:“老爹去吧,随时注意情况的变化。”

  “是!”

  老车把式恭应一声走了,跟着,南宫玉也转身后行,没入那一片争奇斗妍的花丛中。

  项刚跟花三郎,两个人并肩缓步,一边走一边谈笑着,项刚手没指点,可是嘴里却不住地告诉花三郎,这是哪儿,那是哪儿。

  凭花三郎的锐利目光,一路所经,他却没看出有什么扎眼的处所。

  正走间,忽听有人叫道:“项爷,花总教习。”

  两个人停步一看,花三郎不由心头一震。

  一老一少,一男一女两个人走了过来,男的,是肖铮,女的,赫然是肖嫱。

  今天到这儿来的,不管是大姑娘,小媳妇,都刻意刀尺过,跟花儿似的争奇斗妍,但是姑娘肖嫱,却仍是娥眉淡扫,一身淡雅装束,在今天这个场合,不但不会让别的姑娘们压盖过去,反而显得特别醒目,特别悦目。

  父女俩走近,肖嫱美目深注,浅浅一礼:“项爷,花总教习。”

  花三郎含笑答礼,总有些不自在:“肖老,姑娘。”

  项刚不是个粗人,就算是粗人,他也粗中有细,察言观色,他立即胸中雪亮:“怎么,你们俩见过面了?”

  肖嫱娇靥一红,微垂螓首。

  花三郎窘笑道:“看来项爷是早知道。”

  “那当然。”项刚笑着道:“连这都不知道还行,象你,男女都分不出来。”

  花三郎窘笑道:“那当然了,项爷您见过肖姑娘不知道多少次了,肖姑娘当然瞒不了您。”

  项刚道:“姑娘,听见了没有,他可有点相见恨晚的意思。”

  肖铮呵呵而笑。

  肖嫱娇靥飞红道:“项爷怎么老爱跟我开玩笑。”

  项刚哈哈大笑。

  肖铮把话题转开了:“可没想到花总教习也会来。”

  花三郎正考虑他来的真正目的当不当说。

  项刚已然说道:“他来是公事,是为办案。”

  肖铮、肖嫱都一怔。

  肖铮道:“办案,花总教习上金府来办什么案?”

  项刚把花三郎的来意又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肖铮瞪大了眼:“这……”

  肖嫱满脸疑惑:“总教习,你会不会弄错了。”

  项刚都说了,花三郎也只好说了,他把“白云观”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然后接着又是鞋店的事。

  听完了这番叙述,肖铮、肖嫱都是满脸的疑惑,父女俩都表示意见,所表示的意见也完全跟项刚、南宫玉一样,总括三个字:不可能。

  项刚道:“老弟,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吧,照现在的情形看,不是你弄错了,就是这儿太擅于掩饰,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有等分晓以后才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宾客们纷纷往前院方向行去。

  项刚道:“拜寿了,咱们也过去吧。”

  一行四人,也跟着宾客们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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