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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七章 故居命断

  楚云秋又来到赤壁下那个古洞,他认为那个古洞里应该可以找到一点蛛丝马迦,也就是说他父亲至少该去看看这位救过命的朋友。

  但是他白跑了。古洞里的情形跟他上回去的时候没有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是“千面神君”齐九泉已变成了一副白骨。

  楚云秋又一次的悲痛,他带着这份悲痛离开了那个古洞。

  也就是因为这份悲痛,使他发誓非找到他的父亲不可。

  又是好些日子后的一天了。

  这一天,楚云秋登上了一座山,他往小路走。昔日的路已野草老高,几乎已分辨不出那是路了。但是,楚云秋能找到路,而且这一路的景色是他所熟悉的,这一草一木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一路走着,他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说不出那是什么,只知道越来越激动。

  走完了一座山,他盘旋而下,景色越来越幽静了。满眼都是高耸的古木,满眼都是翠绿,有花,有草,有流水,有一阵阵的鸟鸣,还有一片轻纱般的薄雾。

  他顺着这条清澈可见底的小溪往里走,他隐入了那片带着水气的薄雾中。

  到了小溪的尽头,水声哗哗,一道小泉从石壁上直流而下,泻入一个小潭中。小潭的旁边,两块峭壁高耸入云,中间宽窄可容一辆马车进出。

  目光经过两块峭壁之间投向那一边,那一边的雾更浓,但,圭在雾里可以看见几角流丹飞檐。

  楚云秋猛然一阵激动,两眼欲湿,他猛吸了一口气,迈步行了过去。

  这是一个山谷,圆形的谷,不怎么深,倚着谷底峭壁坐落着一片房舍,居然亭、台、楼、榭一应俱全,而且美仑美奂,不亚坐落在虚无飘渺问的神仙府。

  这是楚云秋所熟悉的地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因为这是它的家。

  他生于此,长于此,这儿有他童年的欢乐,也有他离开时的黯然与悲痛。

  他进了庭院,没有围墙,没有大门,只是房舍中间的一片地,原来有花圃,现在野草已经长出来了。站在庭院中,他游目四顾,脸上的表情定回亿,回忆那欢乐的岁月,黯然与悲痛的时刻。

  好静、好静,静得达一点声音都没有。

  站了好一会儿,他迈步要往里走。可是,突然他又停住了。

  他看见了一样东西,一双脚印,就在他脚前地上。

  他性蹲了下去,定睛仔细地看。

  这双脚印很清晰,很明显,刚留下不久,最多不超过两天。

  他抬眼四望,凝神再听。忽地,他站了起来。他目现棱芒,扬声发话,冷冷的语音:“是那位擅入楚家故室,主人在此,请出来一会。”

  没动静,没反应,他闪身往左扑去,疾快如雷。

  左边是一座大厅似的建筑,门开着,他停身在大厅门里,家俱摆设一样不少,四壁的悬挂也跟从前一样,只是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他没看见人,但是他清晰地看见靠座椅处有不少的脚印。

  至少这证明这座大厅里不久之前确有人。

  楚云秋突然叫道:“爹,是您吗?”

  大厅后头条地传来一声惊叫,一声异响。这声惊叫和异响都极其的轻微,但是,却没有能瞒得过楚云秋敏锐的听觉,他闪身扑了过去。

  大厅后没人,但他又听见了轻响,他急急循声扑去。

  就这么,敞轩、书房、水榭、琴台,足足炊饭工夫之后,他把声响逼在了一栋精雅的小楼上。

  楚云秋的身法及追扑的路线很妙,不管怎么扑,怎么追,他始终是耳目并用,耳朵听声响,目光不离房舍前空地。

  这是他的家,他清楚,这儿没有别的出入口,要离开这儿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刚才地进来的地方。所以,他尽可放心追扑,不虞那人走脱。

  事实上那人的确没有走脱,如今就在他眼前这座小楼之上。

  小楼孤立,纵然那人再跑,也不怕看不见那人了。

  他猛吸一口气就要登楼。

  突然一个带着颤抖的沙哑话声传了下来:“小秋,站住!”

  楚云秋身躯暴颤,不由自主地停了步。

  他叫道:“爹:我就知道是您。”

  那沙哑话声道:“你知道我没死?”

  楚云秋道:“我见过了齐伯伯。”

  那沙哑声音惊道:“你,你见着了你齐伯伯了?他,他现在。”

  楚云秋道:“不,齐伯伯现在已经……我上去告诉您。”

  他要动,只听那沙哑话声道:“不,不行,你不能土来。”

  楚云秋一征,道:“爹!您这是……”

  那沙哑话声说道:“听我的,小秋,我没有脸见人,更没有脸见你……”

  楚云秋道:“您怎么说这种话,不管怎么,我总是您的骨肉,这么多年没见您了,您何忍……”

  那沙哑的话声道:“不要说那么多了,你要想让我多活几年,你就听我来。”

  楚云秋道:“爹:您……”

  那沙哑的话声道:“不听父命就是不考,你真想逼死我!”

  楚云秋的心如刀割般,他头微微一低,道:“小秋不敢。”

  那沙哑的话声忽转柔弱,带着悲恰道:“小秋,不是爹忍心,爹实在是不得已,爹……唉!待会儿爹让你兄一面就是,现在有什么话,你就在下头说吧!”

  楚云秋忍着悲痛答应了一声,把怎么见着齐九泉的经过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楼上的人一声悲叹,便咽道:“没有想到,真没有想到,你齐伯伯他……他竟然为了……”

  楚云秋突然扬了扬眉,说道:“小伙斗胆要直问一句,您实在不应该让齐伯伯代您赴约……”

  楼上的人道:“小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齐伯伯,可是你哪里知道这里头还有内情,我岂是贪生怕死之辈,我是不得已的,害我一辈于的“残缺门”还在,我怎么能就那么死了?所以找让你齐伯伯代我赴约,请他拖一阵,我毁了“残缺门”再赶去,却已经迟了,我本想马上跟他一块儿去,可是我不放心你,我也知道找那诱我舍弃正宗、改习“左手刀法”的人,所以,唉!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说来说去一句话,我对不起你齐伯伯,我对不起你齐伯伯:“楚云秋道:“我不知道有这内情,您原谅……”

  楼上的人说道:“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应该早找“残缺门”,可是唉:没有用了,不说也罢:“楚云秋忽然问道:“爹,那诱您改习“左手刀法”的是谁?”

  楼上人说道:“现在不用问了,我心已灰,意已冷,还提什么仇,说什么恨,而且他已经遭到了报应,落得终生残废悲惨下场,也够他受的了。”

  楚云秋道:“您是不是说梅凌烟?”

  楼上的人惊道:“你怎么知道?”

  楚云筋从参加“百花城”的“赛刀会”说起,直说到找到那残废老人。

  听完了楚云秋这番叙述,楼上的人长叹一声道:“没错,小秋,“残缺门主”并没有骗你,诱我改习“左手刀法”的,确是梅凌烟,可是这不能怪他,在他来说这不是谋害,而是报复,报复我……唉!我已经羞愧万分自陷于万劫不复之地,不谈也罢”楚云林一颗心高高提了起来,他强忍震颤说道:“爹!梅凌烟所以采取这种报复,是不是跟那幅署名含烟女于画像有关?”

  楼中人道:“不要问我了,小秋。”

  楚云林道:“爹!有些事情是不能讳言、无法躲避的。”

  楼中人道:“小秋,我知道错了,可是悔凌烟自己也不是个正经人,他另有新欢,置闺中娇妻于不顾,你年纪还小,你不懂,一个女人是难耐那种冷落与寂寞的,可巧那时候你娘也已经没了,我的处境跟她一样,我需要伴侣的慰藉,因之,唉!小秋,一念之误铸大错,不要让我再说下去了。”

  楚云秋的心震颤到了极点,现在反倒平静了。他扬起双眉道:“爹:我不敢逼您,但是有件事我非得在您这证实一下不可,这也是我今天回家来的目的,我知道您健在,料想您很可能又回到了家里……”

  楼中人道:“我想见你一面,但却没脸到外头去找你,我料想你迟早会回家来一趟的,所以找回到家来等你。”

  楚云秋道:“您可知道,有人指您杀害了梅凌烟一家……”

  楼中人惊声道:“谁?谁指我杀了梅凌仅一家?”

  楚云秋道:““双凤门主”,我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也没见过它的真面目,但听她说它是梅凌烟夫妇的朋友,在梅家遭到变故之后,她曾经找到您,问过您……”

  楼中人惊骇叫道:“是她,原来是她,她还活着,天:这,这……小秋,你知道它是谁?”

  楚云秋道:“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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