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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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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宦门红颜奇女子 出大厅,走着一条青石径,越过一处月形门,进了后院,琴音更清晰了。严慕飞听得出,琴音的发起处,在几座小楼之后。 甫近小楼,琴音一泻而下,倏然止住。 严慕飞神情微动,宛平县突然一声轻咳:“玉琴,解大人,还有一位严大侠来看你了,快来参见。” 转过小楼,一方花圃呈现在眼前,花圃之中有一座朱栏碧瓦的八角小亭。亭子里,石桌上摆着一具瑶琴,旁边还燃着一支线香。 这时,一位年约廿许的白衣姑娘由一名侍婢搀扶着,袅袅步出凉亭,月色下看,她瘦不露骨,但却弱不禁风,她清丽如仙,美得清奇,冰肌玉骨,宛若神仙中人,但那张本该红润的娇靥,却苍白怕人。 除此,看不出一丝病态。 这么一位貌美才高的姑娘,却天生这么多舛的悲惨命运,令得严慕飞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受。 行近,白衣姑娘先向解缙盈盈裣衽:“愚晚见过大人。” 解缙忙抬手说道:“不敢当,姑娘快快请起。” 姑娘她转向严慕飞浅浅福了一福:“赵玉琴见过严大侠。” 严慕飞忙答了一礼:“姑娘,严慕飞一介江湖草莽,不敢当。” 不知怎地,姑娘她猛然抬起螓首,神情一震,美目顿放异采,苍白的娇屑上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红晕。 这,令得严慕飞神情也自震动,他忙避了开去,道:“姑娘,亭外风大,姑娘也不宜久站,还是请回亭中坐吧!” 解缙含笑说道:“对,对,大家还是亭中坐坐去吧!” 于是,几人行向了小亭。 小亭中坐定,宛平县爱怜地望着姑娘道:“玉琴,这位严大侠是来给你看病的。” 姑娘赵玉琴轻轻地“哦!”了一声,望向了严慕飞:“多谢严大侠好意。” “岂敢。”严慕飞道:“适才听令尊言及姑娘病情,我自知所学浅薄,没有把握,但我愿意竭力试一试。” 赵玉琴浅浅笑道:“严大侠忒谦,我看得出,严太侠非常人,只是,严大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严慕飞道:“难道姑娘不愿意一试?” 赵玉琴道:“严大侠,我试过近百次了。” 严慕飞道:“那么,赵姑娘又何在乎多试这一次?” 赵玉琴含笑说道:“严大侠又何必费事劳神!” 严慕飞道:“姑娘,世上没有不可怕的病。” 赵玉琴道:“事实上我这病曾使近百名医束手。” 严慕飞道:“我不敢自居名医,但我希望姑娘能试这最后一次。” 赵玉琴笑问道:“最后一次?” 严慕飞道:“是的,姑娘,很有可能就在这最后一次中治好姑娘的病。” 赵玉琴道:“严大侠既这么说,我只好答应了。” 严慕飞道:“谢谢赵姑娘。” “不!”赵玉琴道:“该我感激严大侠!” 严慕飞还待再说,解缙突然说道:“二位,别再谢了,快快动手看病吧!” 赵玉琴娇靥一红,但未能掩住那苍白怕人的颜色。 严慕飞迟疑了一下道:“姑娘,请先伸出手来,容我为姑娘把把脉。” 赵玉琴落落大方地伸出了皓腕,那只皓腕,欺雪寒霜,晶莹如玉,该是滑腻难以留手。 严慕飞定了定神,伸五指搭上了姑娘腕脉。 然而,五指甫一搭上姑娘腕脉,他便自脸色一变皱了眉。 宛平县忙道:“怎么样,严大侠?” 严慕飞摇了摇头,示意他别问别急。 须臾,他长吁一口大气,收回了手,道:“姑娘知道自己害的是什么病么?” 赵玉琴微摇螓首,道:“我不知道,这多年来,近百名名医也都未能看出……” 严慕飞迟疑未语。 宛平县却忍不住又道:“严大侠,小女她是……” 严慕飞眉锋微皱,道:“赵大人,我已经知道令媛害的是什么病了,实际上说,这不能叫病,只能说是先天上的一种残缺……” 宛平县忙道:“是什么?” 严慕飞没说话。 赵玉琴嫣然一笑,道:“严大侠,人人视死为畏途,我却并投有把死看得那么可怕。” 严慕飞一摇头,想说些什么,但他突然转注宛平县道:“赵大人,可否容我跟令媛单独谈几句话?” 宛平县望了望解缙,有点犹豫。 面解缙却一笑站起,道:“赵大人,你我那盘棋还没有下完呢!” 宛平县投过感激的一瞥,站了起来跟在解缙之后出了小亭。望着那两位背影不见,严慕飞收回了目光,道:“姑娘,恕我唐突,我希望姑娘诚诚恳地跟我谈谈。” 赵玉琴浅浅一笑,道:“自无不可,敢不遵命,只是,严大侠当真已看出……” 严慕飞点头说道:“是的,姑娘!” 赵玉琴道:“看来求医多年,严大侠才该是名医……” 顿了顿,接问道:“严大侠说我这不是病,而是先天上的一种残缺?” 严慕飞道:“是的,姑娘。” 赵玉琴道:“那是什么?” 严慕飞道:“姑娘不该问我。” 赵玉琴呆了一呆,讶然笑道:“严大侠,这话怎么说?” 严慕飞道:“姑娘,我希望姑娘诚恳……” 赵玉琴道:“严大侠,对你,我没有虚假!” 严慕飞淡淡一笑,道:“姑娘有一身好的武学……” 赵玉琴讶然说道:“严大侠你说什么?” 严慕飞道:“姑娘有一身很好的武学。” 赵玉琴突然格格娇笑道:“我只当严大侠是位真名医,却不料……像我这么一个弱不禁风,苟延残喘度日的女儿家,严大侠竟说我有一身很好的武学……” 又是一阵格格的娇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按说,这很失态,然而严慕飞一点也没在意,他只是平静地凝注着眼前这位美姑娘,一语不发。 渐渐地,赵玉琴声嘶力竭了,她不笑了,她带着娇喘,娇靥上泛着一丝难得的红润,回望严慕飞:“你仍认为我有一身很好的武学?” 严慕飞淡淡说道:“我同时也认为姑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衷。” 赵玉琴“哈!”地一声,道:“我又想笑了。” 严慕飞道:“姑娘只管请,等什么时候姑娘笑够了,我再跟姑娘很诚恳地谈正经的。” 赵玉琴没有笑,凝目说道:“你认为我不够诚恳,不够严肃?” “不!”严慕飞道:“我认为姑娘的确很有才华,由姑娘的琴艺及掩饰可见一斑。” 赵玉琴浅浅一笑,道:“琴艺,我自认不差,至于掩饰,恐怕你错了。女孩子家该会的,我样样会,样样精,唯独不擅此道。” 严慕飞道:“姑娘,难道你不珍惜自己的才华?” 赵玉琴道:“谁说的,人世有不珍惜自己的才华的。但造物弄人,我生来命薄,若之奈何,夫复何言?” 严慕飞道:“姑娘,我惊于姑娘的才华,视姑娘为当世奇女,诚心诚意来贡献绵薄,姑娘怎好如此对我?” 赵玉琴沉默了一下,旋即她又笑道:“我只有一句话,你错了!” 严慕飞淡然一笑,道:“姑娘自视很高,奈何连个承认的勇气都没有?我的确错了,那么,姑娘,容我告辞!” 他欠了欠身,站了起来。 赵玉琴没有说话。 严慕飞转身欲出亭,突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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