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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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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愈行愈近,眼看那两位怪老人,仍是不改前状,一无动静。 直至回到原地,经过仔细察看探查,才发现他们鼻息全无,似乎早已身死多时了。 他这一惊!实非同小可,登时毛发悚然!既恐怖,又困惑。且不由自主的张目四顾,恍疑另有高人隐伏左右,所以才有这强者亡,而弱者存的现象。 半晌,只觉空山岑寂,远近清明,除古松数株,挺拔摇曳于晴朗晓色中外,了无所见。更是石上僵死的二人,一无伤痕,端的万分不解? 尤其他初经这种事故,竟不知如何善后,因此赶忙飞奔回庄,打算问问吴能再说。 可是谁知道,这几个更次之隔,家中也同时有不寻常的事故发生了。 据老仆燕忠夫妇相告,教师爷冲天炮吴能,在三更刚过,就突然寒颤呻吟,连吐黑血而死。 这简直是一种不可想像的事,越发使我们的小书生燕凌云,扑朔迷离,惊诧不已!如同坠入五里雾中。 还好在这身死的三人,都是异地他乡之客,加上涂山附近,又没有别的住户,反正与燕家并无不利,所以在老仆燕忠主持下,也未惊动官府,便一齐掩埋了事。 俗话说的好,“不经一事,不长一智”,而且燕凌云,本是夙根甚深,读书明理之人,是以自从这一日夜之间,耳闻目睹,身受如此众多的启示。顿时憬悟武学之道,亦如文事,“玉不琢不成器”,非经过明师指点薰陶不可。 但何处有明师呢?并闻真人常不露相,又那能得识哩!何况前此为吴能所愚,平白吃苦盲练,空费不少大好光阴,就是前车之鉴。 因之一连多日,都为这桩心事苦恼,得不到答案。 直至有一天,忽然想起曾听冲天炮谈过,武林中人,常有以身背黄包袱作标记,出外求师访友之事,自己何不一试,而且古人有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能乘便一游名山大川,藉广见闻,亦是人生快事啊! 于是心意一决,即日将田园交与老仆执掌,带了一些银两,叩别先人庐墓,背起黄包袱,心想:“幽燕古多豪侠之士。”便单人匹马,取道北上。这时正是仲夏季节,溽暑方张,一般人避暑消夏惟恐不暇,如非必要,出门的人实在极少。 他行行复行行,一连多日,已来到南北东西要卫的徐州境界。 不过十分失望的,他沿途每一向人打听当地英雄豪杰时,不问是老是少,都哑然失笑,望望然而去,一无所得。 他就不知道,自己还不过是个大孩子,而且身着儒装,背上练武的招牌,不伦不类。更是那年头,凡属身背黄包袱,寻师访友的人,都极难招惹,连比武伤亡,官府皆可不计。 请想他所请教的,全不外乎是些安份守己的商民,谁个又愿多找这一份人命关天的麻烦呢! 不想正当他,意兴索然之时。这一天从徐州进入鲁境,却有所遇了。 原来恰有一行镖客,保着大批货物同道。自然这些人,都是成名武师,吃的刀口饭,惯走江湖,对天下何处有能人异士,那还有不一清二楚的道理。 因此燕凌云,一见便飞马追上他们镖车,然后又放辔缓缓随行,准备借故结识领教。 可是那知道,他这种举动,极与绿林道踩盘子行藏相似。立刻大启前行的镖客疑忌,而且其时,亦适距微山湖不远,地势荒僻,四野杳无人烟。 所以不待他开口,马上有一位魁梧其伟,豹头环眼的镖客,猝然勒马回头,卓立道旁,抱拳亮声道:“兄弟济南四海镖局陆志,匪号铁掌银鞭的便是。今日路过贵地,因限期太急,未能投帖拜山,敬请上覆薛寨主,多多包涵,将来一定缺情补情,缺礼补礼?” 敢情人家真把他,当作黑道上踩盘子脚色了。 并且这些江湖话,一恃使燕凌云摸不着头脑,讷讷不知如何作答。 更是适于此时,大道右侧密林中,蓦地飞出几十骑人马,一字儿摆开,拦住去路。 是以那位铁掌银鞭陆镖头,大约以为正主儿已到,立即不待答言,便赶忙拨转马,飞迎上去。 此际,燕凌云乍睹许多强人出现,也不禁有些心慌! 可是继而一想,自己身无长物,又体轻飞纵极快,反正将来要在江湖上走动,见识见识,怕他何来。 于是心胆一壮,便气定神闲,从容立马旁观起来。 但见前来的响马,除许多青布包头,各*兵刃的壮漠外,另有两男一女,在前并骑傲立,颇像为首之人。 那女的,高坐桃花马,背插长剑,体态风流,面目姣好,年龄顶多不过二十一二岁,一身红色劲装,连人带马,在赤日下,远看宛如一团烈火。 二男分列左右,身材高大,如同两座黑塔一般,浓眉巨目,貌相狰狞,可能还是一对孪生兄弟,也都正当壮年。 这时铁掌银鞭,已挥手止庄镖车前进,翻身下马,老远就向盗首拱手高呼道:“在下济南四海陆志,未能先期拜山,诸多失礼,敬请各位乡多海涵是幸!” 自然镖行走镖,素来凭的是,七分人情三分能耐,不论有理无理,这份礼貌,是万少不得的。而且黑道上人,也大半与之互通声息。只要招呼打过,亦能通情借道,不再为难。尤其济南四海镖局,总镖头皓首神龙于亮,交游广阔,威名远震,一枝白龙旗,南北通行,从来极少有人相阻,何况如今已到山东地境呢!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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