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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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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见那艇上的老者,刚一登岸,便抱拳呵呵一笑道:“萧当家的丰神一如当年,老朽周亮,应约来迟、敬请见谅!” 同时主人,也立忙拱手高答道:“一别十载,我萧明远无时不在念中,今日荷承宠临,幸何如之!” 这两位对头冤家,相见寒喧,竟和老朋友一般。 马上周老一行,便在主人肃请下,昂然入庄。 只觑大厅上,黑压压一片,陈设也极堂皇。 居中高坐一位小头小脑,目光灼灼,须发相连,双臂一长一短,四肢五官颇不相称的黄袍怪老头。 两旁雁翅股的,侍立许多雄赳赳劲装老少,气派甚是威严,仿佛有如水浒传里所描述的梁山大寨模样。 不过秃顶神鹰周亮,此来已胸有成竹,不仅面不改色,神态安详,而且还傲然只向上一抱拳,便迳趋客位落坐。 是以主人三手阎罗,看在眼中,深为不满。 也就不再客套,马上面色一沉喝道:“姓周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语,过去一掌之仇,今日如何结算?” 并不待答言,又阴恻恻一笑道:“本来彼此道路不同,对尔等亦用不看以礼相接,只缘此事十年来,萧某一直耿耿于怀,立意要当众重新一较长短,看看究竟是谁学艺不精再说!” 这贼徒,说话神情十分激动,足见恨毒之深。 于是秃顶鹰,闻言故作失惊之容问道:“咦!敢情萧当家的,近来已练有什么绝技不成?” 随又张目环颢,扮成一副恍悟之色,点点头目语道:“怪不得过去仅做独脚买卖,如今已成了大寨主啊!” 接着更双眉高扬,呵呵一笑道:“阁下这些话岂不是多余!周某既胆敢前来,自然一切悉听尊意,大不了再领教你几手新学的高招,这又何妨?” 显然周老这份做作,乃在索兴激恼敌人。 但见三手阎罗萧明远,立刻勃然变色,一面甩脱身穿英雄氅,一面嘿嘿冷笑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日萧某可要本利全收了!” 周老也淡淡一笑又道:“我有话说在先头,今天如若其败在阁下,可就再没有十年时间了呢!” 这亦无异是说:“过去我掌下留情,现在可不饶啦!” 试想这等话,对方那能听得入耳。 登时三手阎罗,便猛地一个虎跳,纵到厅前立掌当胸,厉喝道:“周亮老贼!来来来,尝尝萧太爷的铁掌滋味!” 秃顶神鹰一行,也见状立起身形,离座下场。 并且那位黄脸汉,首先超越同伴而出,直趋萧明远之前,毫无表情的冷笑道:“哼!凭你这种贼徒,也配再和我周师哥过招。有什么花样快使出来,本人全接着就是!” 本来三手阎罗,自拜师终南,十年埋首。如今二次出道,已自觉身价极高,轻易不肯亲和无名之辈动手了。 此次之所以苦苦向周老寻仇,与其说是为了当年一掌之恨,还不如说是要借秃顶神鹰之名,来在人前立威,以扬名立万于江湖。 也惟其如此,所以他一见这中年汉出场,便有了不值自己出手之意。 不过无如这人,面目既可憎,出言又刺耳,实在令人难以忍耐。 一时恼得三手阎罗,按捺不住怒火,马上目射凶光,断喝道:“小辈找死!老夫就先拿你作个榜样也好!” 同时又是一声“接招!”出口。 立刻便踏中宫走洪门,式演“云封五岳”,捷疾如风,向对方迎头劈下。 不论是招式火候,都极见功夫,确不等闲。 且照他的想法,这一掌,最少也有数百斤力道,敌人决不能当。 可是那知念头还没有转毕。 却陡觉眼前青影一幌,人家仅信手一捞,就结结实实的,牢扣住自己脉门要穴,满身瘫软,一动也不能再动,唬得心胆皆裂! 最是那黄面中年汉,又冷冷的一笑,逼视问道:“这就是苦练十年的工夫么?别丢人现眼了。快把人交出来,再饶你活命一次!” 先时厅上群贼,本对周老一行,丝毫没有看在眼中,依然各安本位未动。 大约彼辈,满以为三手阎罗必能料理,落得摆摆气派,免遭以众欺寡之讥。 但此际,一见如此状况,马上纷纷相顾失色。 连高坐的那位老怪物,亦不由霍地离座,飘身平飞厅前。 并扬近如同狼噑的语声喝道:“小辈勿伤吾徒!老夫终南天残叟来也!” 不消说,他这等口气,准是意在亮出招牌,以先声夺人。 只是不想那黄面汉,闻言根本就不在意,反侧脸斜睨微微一笑问道:“你这老儿,十年光阴,就教出这种脓包门下么?” 随又一沉脸喝道:“也罢,你既纵徒为非,这笔账就惟你是问好了!” 他虽然只是这样淡淡的几句话。 但听在天残老怪耳中,却比利刃刺心还要来得难受。 因为他成名已一甲子以上,昔年独霸关西,烕震黑白两道,江湖上提起洪同之名,无不侧目。几曾有人当面如此讥辱。 尤其现时爱徒在人家掌握之中,又投鼠忌器,纵有煞手,也不能下。 是以这位老怪,一时直气得须发倒竖,形如一头大刺猬一般。 半晌,才又目射碧光,沉声喝道:“你这小辈!既口称和老夫算账,还不把我徒儿放下?” 黄面汉,略一沉吟,也冷冷的答道:“那咱们就先来个走马换将再说如何?快把劫来的娃儿送出!” 这种提议,在老怪想来,颇觉合算,暗忖:“只要你这小子放人,老夫还怕尔等逃出手不成?” 于是立向徒众一使眼色,刹时周老的爱孙便被带出交还。 黄面汉亦如言松手,放了三手阎罗。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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