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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


  申勇志叹道:“我们是第二天才知道的,据阮叔说,贼人身手极高,院中八个看家护院有四人值夜,被人悄悄击杀,没弄出一点声响。钟蝶在内宅熟睡,突然被一阵吼叫声吵醒,只听一个熟悉的声音吼道:‘钟老匹夫,再不交出珠宝,大爷活劈了你!’又听老父喊道:‘恶贼,你杀了我夫人,你……’钟蝶大惊,立即披衣起床,操起刀子,从窗户跃出,大声叫:‘恶贼行凶,师傅快来!’喊声刚落,正房里一声惨叫,正是钟东家的声音,他被恶贼杀了。随后跃出两个蒙面人,分从两侧向钟蝶扑来。一人使一把连杆铁手,铁小拇指食指成钩状,其余三指直伸,指头尖锐如剑尖,这就是麻威的阴手。另一人着道装,使剑。钟蝶心胆俱裂。父母的惨死扰得她难以收敛心神对敌,才动手一招就险些被麻威击杀。正危急间只听师傅大喊一声道:‘蝶儿休慌,为师来也!’紧接着阮叔跃了过来,与玄木老道斗在一处。钟蝶有师傅在旁,心神稍定,咬紧牙与麻威厮杀。但麻威是何等人,钟蝶虽得降龙刀法真传,但从未经历阵仗,几个回合便支持不住。阮叔大急,撇开玄木老道向麻威冲来,并叫她快逃。钟蝶不肯抛下师傅,稍一迟疑,只见前院又来了个蒙面人。阮叔大吼道:“护院武师已死,蝶儿你真想死在这里殉葬吗!’钟蝶这才猛攻一招,飞身跃上房头。麻威大喝道:‘贱婢哪里走!’当即飞跃过去。后来的那个蒙面人也上了房头,堵截钟蝶。就在这时,阮叔忽然跃进正房客室,那在房头上的钟蝶也同时跃到地面,一下蹿进了闺房。麻威、玄木等以为她师徒要往外跑,没想到他们蹿进了房内,三人立即分开,堵门的堵门,堵窗的堵窗,但里面已没有了动静。三人破窗而入,搜查各个房间,均找不到两人踪影……”

  翠喜忍不住道:“啊哟,钟小姐莫非会土遁,钻到地底下去了,所以恶贼找她不着!”

  公治娇道:“胡说八道,哪来的土循法!”

  申勇志道:“钟蝶师徒钻进了暗道躲藏,那是钟东家前几年就修好的,可惜他老人家来不及进暗道就被麻威等恶贼杀了。第二天,钟蝶师徒从洞中出来,全院连同双亲婢仆和护院,十八口人全被杀光……”

  翠喜、公冶娇忍不住叹道:“真惨哪!”

  申勇志道:“在下等闻报后赶到钟家,帮着料理后事。三天后钟掌柜夫妇下葬,钟蝶和阮奎在第四天不辞而别,猜想他们缉访真凶报仇去了。钟家的血案,使家父愤怒不已,便命在下随同七护院中的三位叔叔出外查访,迭经数月,既未找到钟姑娘的踪迹,也未查出麻威等人的下落,一行人只好回堡。在下对此事耿耿于怀,请求单独出外暗访,蒙家父应允,于是单枪匹马出门。上月在开封时,听到有关锦衣卫捉拿江南神剑万古雷的消息,其中就有人提到过追命鬼玄木,于是便赶来京师,找双龙镖局张镖主打探消息,若能找到玄木,就可以找到麻威和那个老儒生……”

  公冶娇道:“玄木老道和恶头陀沙空、五毒先生仇灵子等狼狈为奸,并受锦衣卫指挥使皇甫楠的驱使,他们就藏在这南京城内!”

  申勇志倒吸了口冷气,惊道:“什么?老道居然与锦衣卫有瓜葛,这是从何说起呀!”

  公冶娇道:“别大惊小怪的,实情就是如此,你还有没有胆量找恶老道报仇?”

  申勇志道:“在下出来就为的是找到他们报仇,待摸清底细后,回飞虎堡搬兵。”

  张权道:“公冶小姐熟知对方情形,申兄你要报仇恐怕不是时候。一来对方高手太多,二来有锦衣卫掌印的庇护,有谁动得了他?”

  申勇志道:“请问张兄,对方还有些什么人手,请具实道来,以使小弟心中有底。”

  张权道:“在下听说天魔、地魔也归降了锦衣卫,此外还有一些高手,他们本是各藩王派到京师的密探,被锦衣卫分别捉了去,效忠的留命,不愿效忠的杀头……”

  公冶娇道:“张镖主何以知晓这些秘情?”

  张权道:“不瞒小姐,敝镖局称双龙,就是由在下和陈大哥陈卫共同主持其事。陈大哥交游甚广,有位表亲在锦衣卫任高职,常听这位表亲说起锦衣卫的事,故在下得知一些。”

  “那个表亲是谁,能说吗?”

  “在小姐面前,在下知无不言,陈大哥的表亲姓汪名承亮,任指挥佥事。”

  “唔,官不小嘛,他是皇甫楠的心腹,对皇甫楠的事应该知道得很多……”

  “小姐请听在下一言,这汪承亮不是皇甫大人的心腹,他是指挥同知房天兆提拔的。据他对陈大哥说,房天兆与皇甫楠等人面和心不和。四个指挥佥事中,只有他与一个叫薛子健的佥事是房大人提拔的,可惜在抓捕血蝴蝶时,薛佥事、刘千户、黄副千户都已死。现在他和房大人只控制着下层官员和侍卫,但能保得住多久就很难说,皇甫楠正千方百计安插亲信,收买人心,要把实权从房大人手里夺过来。”

  公冶娇道:“原来如此!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瓜葛,这可是我先前不知道的。”

  张权在美人面前管不住自己的舌头,说出了这些秘密,不禁有些后悔,便道:“小姐,还有你申少堡主,这些话且勿为外人道,只要传出些风声,锦衣卫追查起来,在下这条命就完结了!”

  翠喜瞅他一眼道:“咦,堂堂七尺之躯,竟也这般胆小,我看你还不如我这个女子呢!”

  张权脸一红,分辩道:“这并非在下胆小,实乃事关重大,泄露出去要牵连好些个人。”

  公冶娇道:“放心,我是什么人,能抬着到处去嚷嚷吗?又嚷给谁听?难道你信不过!”

  张权忙道:“不敢不敢,在下岂敢不信小姐,在下不慎失言,还请小姐原宥!”

  申勇志道:“张兄放心,这些是官场中事,说来无益,小弟决不会再与第二人说起。”

  公冶娇道;“好,时候不早啦,该走了。”

  申勇志忙道:“在下还请小姐助一臂之力,不知明日能与小姐见面否?”

  张权也道:“小姐要打听什么消息,在下一定效劳!”

  公冶娇想了想,道:“好,明日午时在三山街上的缘香茶楼见面。”

  张权忙道:“请小姐玉驾光临敝镖局如何?在下将陈大哥引荐给小姐……”

  公冶娇接话道:“他为人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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