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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二


  “借什么口?你一说走,湛蓝他们能不让牧先生走么?”

  “这也是。”

  “我不明白,象牧先生这么好的人,又怎么招惹了萧前辈了?真叫人难以相信。”

  陈野道:“人之一生,孰能无过?我佛以慈悲之心普度众人,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要改恶从善,就该高抬贵手,放开一条生路,又何必数十年耿耿于怀呢叩

  霓虹一双妙目盯着他,脸上似笑非笑。

  陈野一愣:“不对么?”

  “对对对,对极了,想不到野哥儿大法师还会说出这么一番宏论,大法师对小女讲经说法,小女子铭感万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她调皮地合起双掌,闭着眼睛,强忍着笑意,一副顽皮神态,模样儿真是可爱极了。

  她等着陈野也说些笑话讥她,等了片刻,不听他说话,杏眼一睁,却见他双目眨也不眨,呆呆地注视着她,脸上充满了爱意。

  她一下子心跳起来,脸一下红到了耳根,以佯怒来掩饰内心的喜悦:“你瞧着人家作甚?不认识么?”

  “你真好看,野哥儿爱煞!”

  这死鬼不说就不说,一说就直得愣的,一点不婉转,叫人可怎么办?

  一瞬间她想说:“又来胡说八道,人家不理你了!”

  但她马上想起上次发生的事,她不能再让他伤心,再不能让他产生误会,她必须果断地接受下来,以免失去他的情意。

  她鼓起勇气:“真的么?野哥?”

  “真的真的,野哥儿是真心话!”

  “以后不会变么?”

  “不会不会!”

  两颗心合着一个韵律在跳。

  这刹那间,他们似乎由两个人化成了一个人,再也分不开,也不会分开了。

  皇甫霓虹双目含泪,晶莹闪光。

  她面似桃花,眸似秋水,饱含深情。

  陈野那本是枯寂一片的心田,此刻已被霓虹那拳拳情意化成的纯净甘冽的泉水滋润洇湿。

  他深情地注视着姑娘。心中充满了柔顺和甜蜜,这是他从未体验过的,如此强烈、如此激动而又无比温馨的感情。

  霓虹哺南地轻声念道:“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陈野也信口冲出一句:“依作北辰星,千年无转移!”

  霓虹又惊又喜,个郎在寺中长大,居然也念出了前朝小曲《子夜歌》里的唱词,他可不像你想的那样呆,那样直来直出,他也懂得款款情意哩。

  陈野见霓虹望着他,明白她的心意,便老老实实道:“这是走镖时,晚上听人唱曲子记下的。”

  霓虹“噗嗤”一声笑了:“不老实,别的记不住,就记住了这个!”

  陈野咧嘴一笑:“记下来好念给妹妹听呢!”

  “哟,叫得好肉麻,什么好听的只念给妹妹听,我这个做姐姐的,能不能听啊?”

  汤四姑突然出现在窗前,似笑非笑地瞧瞧这个、望望那个。

  霓虹大羞,忙低下头掩饰道:“姐姐,别听他胡诌,人家是来找他谈正事的……”

  “得啦得啦,我又没有问你来此何干,这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

  陈野嗤嗤笑了。

  “瞧,被姐姐说中l啦!妹妹,你瞧他那个得意劲!”

  霓虹偷眼一瞧,可不是,这小子在傻笑呢,而且洋洋得意,羞得她恨不得冲过去给他一巴掌!这种人也真是的,真要命!

  汤四姑“吃吃”笑起来:“别羞别羞,好事嘛,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以后可不能忘了请姐姐喝喜酒!”

  霓虹听她越说越明,急得要分辩搪塞几句,哪知陈野抢在她之前说了话。

  你听听,他说什么哟,我的天!

  他说:“一定一定!决不会忘了请姐姐来的。”

  霓虹气得跺脚,一个头埋在臂弯里,伏在桌上,再也不肯抬起头。

  汤四姑笑得弯了腰,连气也喘不过来。

  陈野则乐得嘿嘿嘿傻笑,他一点也不害羞,反而高兴之极!

  霓虹在心里直骂:“死木头,大呆瓜,等到没人时,姑娘可饶不了你,非要狠狠咬你两口才解恨!”

  汤四姑笑够了,直起腰喘粗气,一手叉腰,一手指着陈野:“哎哟、哎哟,野哥儿,你倒有大丈夫气概,姐姐服了你了!”

  陈野也乐够了,不对,没有乐够,这种乐呀永远永远都不够,只是笑得嘴也酸了,该歇口气啦。

  “姐姐,进来有话说。”

  “你还要说么?妙、妙,姐姐这就进来洗耳恭听,你只管放心讲,姐姐爱听!”

  霓虹头也不抬:“死鬼!你还要嚼什么舌,还嫌不够么!”

  陈野道:“不是不是,姐姐,说牧先生的事!”

  汤四姑一听“牧先生”三字,脸先就红起来,心跳得也快了。

  莫非这傻小子看出什么来了?

  他要说什么?也许,这傻小子还能帮上点忙也不可知,牧先生心如止水,有时还故意躲着我,他究竟有什么事呢?莫非他对我看不顺眼?莫非他别有所恋?有谁能知道他的心呢?但愿野哥儿能告诉我!

  她边向屋里走,边转动着心思。

  坐下后,她极认真地注视着陈野道:“说吧,牧先生的什么事?”

  陈野道:“虹妹,你说吧。”

  霓虹听见谈正事了,这才敢抬起头来。看见汤四姑满面关切的神态,心便放了下来,不会再拿她取笑了。可是,马上她又暗叹一声,男人为什么都是些榆木脑袋,汤姐姐的心事,局外人都看出来了,可牧先生他……

  她顾不得想下去,得说别的事。

  她把昨夜听来的话又讲了一遍。

  汤四姑起先有些失望,但马上就强烈关注起来,听完后皱紧了眉头,道:“这还有什么迟疑的,得赶快走!”

  陈野道:“一辞行不就让人知道了么?”

  汤四姑想了想,道:“这事还不能让牧先生知道,否则,他就不走,宁愿让飞鸿庄把他抓了去,得想出个既能瞒住他,又能瞒住主人的办法来。”

  接着,她又道:“皇甫前辈他们不能走,如果和牧先生一块走了,飞鸿庄会把几位前辈当作牧先生一伙,故意与飞鸿庄作对”

  霓虹道:“哎呀,还这么复杂呢。这便如何是好?”

  汤四姑道:“这样吧,野哥儿和我陪牧先生走,其余人还可留在这儿……”

  她见霓虹眼巴巴地望着她,知道她不愿和陈野分开,于是补上一句:“当然,我一个姑娘家不方便,霓虹妹妹你陪着我。”

  霓虹满心欢喜,迅速瞟了野哥儿一眼。

  哪知陈野却道:“霓虹妹妹恐怕不能走,皇甫前辈会怎么说?”

  霓虹大恼,心里直骂这个没良心的,狠狠盯了他一眼,嘴里道:“爹爹面前,人家自己会说,何用你操这份心!”

  陈野见她不高兴,觉得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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