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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墨奇一口气掠出了天窗洞,回到屏霞嶂,见已无人踪,便停下来歇口气。他打算在此运功疗伤。

  此刻他胸中气血翻涌,忍不住又吐了一口血。

  但是,他没忘记那个大和尚中了最厉害的蚀骨粉,没有解药,半个时辰内内脏皆烂。

  他身上有解药,那是在广州黄埔码头一带从梁季龙手上巧夺过来的。他必须先把解药送去。于是,他勉强支撑着,直往山下掠去。等他赶到城中达娜他们住的旅舍,已经是浑身无力。他径直去敲喻凤、卓瑛的房门,她母女俩认识他。

  母女俩刚饭罢归来,正要躺下。喻凤开门一看,认出是他,喜道:“原来是恩人……”

  墨奇把手一摆,轻声道:“在下送一粒解药来,快拿去给大和尚服下。”

  喻凤高兴已极,卓瑛也跳了起来,母女俩顾不上招呼墨奇,慌着把药送到对面的房间,请精通医理的徐宛珠,去救治大和尚。卓瑛则上了楼,将这好消息去报告达娜。

  顿时,他们一个传一个,齐都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拥到大和尚和欧阳吉的房间去。

  徐宛珠立刻将丹药给大和尚服了,众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大和尚,将信将疑地等待着。

  除了喻凤、卓瑛深信不疑,解释了此药曾救助过自己的功效,才算说动徐宛珠下药。其余人未见过墨奇,心里哪能放得下?

  一盏茶后,大和尚睁开了眼睛,见床前拥着这么多人,连忙腰一挺坐了起来。这一下,喜得众人又是笑又是叫。大和尚也咧开了厚嘴皮傻笑。

  出尘居士道:“那位姓墨的客人呢?快请上来一见!”

  喻凤“哎哟”一声:“在楼下我们房里呢,只顾高兴,把恩人也冷落了。”

  众人急忙鱼贯下楼,来到喻凤母女房间,里面哪有人?

  “咦!人哪里去了?”卓瑛跺脚。

  卓群贵忙到外间柜台询问,答曰早就走了,也不知往何处去。

  喻凤后悔不迭:“糟,墨相公说话时有气无力、面色苍白,莫不是生了病?”

  林门主道:“说不定受了伤。”

  达娜道:“这人真怪,怎么就不辞而别了?不懂礼数!”

  卓帮主道:“这位墨大侠于我家有恩,只恨无缘相见。”

  出尘居士道:“辛加陀罗大人正是接到风魔剑客的留柬,释放了卓帮主的,莫非这位姓墨的大侠就是风魔剑客?”

  喻凤道:“墨大侠能从梁季龙手中夺到解药,岂是一般武林人?我看八成就是这位风魔剑客。县城不大,可以找到他。”

  林公挚道:“我们分头到大小旅舍去找,一定找得到的。”

  留下女的在家,男的分头出去,结果问遍大小旅店,均无墨奇此人。

  众人相聚后,商量行止。

  贼人既在雁荡山,那就再到山上搜寻。

  第二天,他们又上了山。整整一天,搜遍了山上诸峰,再也不见六丁六甲和北路游神的踪迹。

  由此断定,贼人根本就不在雁荡山。

  墨奇悄悄从旅舍退出,直往城外走去,他要寻找一处僻静地方来运功疗伤。

  城西外的丘陵地上,有一座破庙,他径直往那儿走,每走一步都感到十分吃力。

  从大道上看破庙,相距不远,走起来却有百十丈,他走进这座山神庙时,已精疲力竭。

  他随便往地下一坐,背靠墙壁,立即收敛心神,眼观鼻,鼻观心,运起佛门莲花心意功,敛集散存在四肢百骸的残余真气。

  不多时,他已进入物我两忘境界。

  醒来后,两眼一睁,顿觉神清气爽。

  佛门莲花心意功极为精深,练成后功随意生,生生不息,属上乘阳柔功劲,自成一家。

  他感到内伤已愈,完好如初。

  “喂,小子,你睡够了么?”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循声看去,只见供桌上坐着一个土味十足的乡巴佬,这老儿身架不高,满脸堆笑,一身黑土布衣裤,一点也不起眼,唯一让人看着扎眼的,是腰上围着一块大红绸巾以充作腰带。腰带上插着一只旧唢呐。

  “老丈,问在下么?”

  乡下老头笑嘻嘻说:“不问你这个在下的,莫非我老儿问自己不成?”

  “在下睡够了,老丈,告辞;”

  “哎,慢来慢来,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么?”

  “是啊,怎么了?”

  “小子打瞌睡,老儿替你赶苍蝇,睡足了就走之大吉,只怕你良心过意不去吧?”

  “老丈替在下赶苍蝇?如此,多谢老丈。”

  “谢也不必谢了,老儿守了你一个时辰,肚子也饿了,你看……”

  “在下奉送二两银子,老丈自买吃喝如何?”

  “不行不行,老儿可不能占这个便宜。”

  “那要如何?”

  “请喝酒吧,两人都吃,这样你也不吃亏。”

  “好,老丈请。”

  老儿麻利地从供桌上跳下来,笑嘻嘻跟着墨奇走。来到城中上了家酒楼,这是乡巴佬指名的,叫“醉月楼”。此时正值黄昏,正是酒楼生意好的时候。乡巴佬似乎非常熟悉,把墨奇领到角落里坐下。要了酒菜,墨奇与他攀谈。

  “老人家尊姓大名?”

  “嘻嘻,老儿姓孟,名一夫。”

  “听口音,老丈并非江浙人士。”

  “老儿祖籍山西。”

  “老丈来此地探亲访友?”

  “不是不是,老儿专爱各地走走,瞧瞧有没有红白喜事,好凑个热闹。”

  墨奇不解:“红白喜事?”

  “老儿是吹鼓手,就靠这玩艺儿挣口饭吃。”他拍了拍腰带上的唢呐。

  墨奇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你大爷有无红白喜事,照顾小老儿?”

  “没有没有。”

  “只怕不见得吧。”

  “老丈此言何意?”

  “酒菜来了,喝酒喝酒!”

  墨奇品出老头儿话中有话,当下也不再问,吃喝起来。

  乡巴佬干完了一壶,又叫了一壶。

  “你瞧,与你相好的来了。”老儿忽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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