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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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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替邵安波设想了一下,的确找不出任何理由,足以让对方相信真是路过此地,无意中人肆买醉的。 邵安波平静如常地道:“我们自然有充分理由进入此店,但在说出理由之前,你们须得先露两手来瞧瞧。” 她目光盯住那位小商贾打扮的人,又道:“瞧你的样子,纵然不是头头,也差不多了,你报上姓名,再抖露点什么来瞧瞧……” 那小商贾打扮的人,淡然一笑,道:“在下等人本来是不须隐瞒姓名的,可是你们两位来历如谜,在你们未表明身分之前,我等当然亦不会表明身分了。” 沈陵立即道:“在下姓沈名陵。这位同伴身分特殊,在下向来称她为二夫人,诸位也不妨如此称呼她。” 他衣着华丽,气宇轩昂,绝对不是下人身分,因此他既称邵安波为“二夫人”,则对方之人,与他作同样称呼也算不得是侮辱。 那个商贾打扮的人道:“好,在下姓管名大维……”他指指旁边的大汉,道:“这一位是鲍永正。” 其余的四个人,都很注意地看着邵安波、沈陵二人的反应,但见他们仅是点点头,当下都泛起了怒色。 这管、鲍二人,在江湖中并非无名之辈,相反的,他俩是冀鲁地区的名武师。邵安波的确未曾听过他俩的名字,但沈陵干的是杀手工作,对两人颇为了解,但碍于目前的处境,他只得装作不知。 管大维没有再介绍其他同伴的名字。 “现在你们打算怎样?如果想跟我们印证,最好将兵器取出来,你们将兵器藏在桌下,紧贴着桌面的底部,虽然藏得巧妙,但碰到行家,就瞒不过啦!”邵安波冷冷地道。 管大维、鲍永正以及其他的人,无不耸然变色。 可见得他们的兵器果然藏在桌底。 身材高大的鲍永正,个性爽直,抢先道:“待我等取刀向两位请教请教。” 管大维一伸手拦住了他:“鲍兄弟一等,人家明察秋毫,已经露了惊人的眼力,手底功夫一定也差不了……” 鲍永正接口道:“那又如何?难道能避免动手么?” 管大维道:“也许可以避免动手,你暂且忍耐一下。” 沈陵道:“我倒是看不出有避免动手的理由。” 管大维态度认真地道:“假如我们甘愿认输,是否可以避免动手呢?” 沈陵一怔,道:“你们岂肯在三言两语之下,便认低服输?” 管大维道:“那也不见得不肯,假如二夫人说得出何故走人此地,而又能证明不是冲着我等而来,在下等一定服输。” 沈陵道:“这种偶然动念之举,如何说得出什么理由?” “这话不啻是说,两位有可能是冲着在下等人而走人这间酒肆的,可是这样?” 邵安波不待沈陵开口,接口道:“不错,我的确是冲着你们来的。但此念却是直到我们经过高梁桥时,才生出此念。换言之,原先我们根本不知道有你们这一伙人,在这间酒肆内,至于你们有何图谋,更是无从得知。” 鲍永正接口道:“二夫人可否将突然产生探查之念赐告?” “可以。”邵安波这回爽快地道:“我经过高梁桥时,耳闻马群喷鼻踢蹄之声,不禁起了疑心。因为此地僻处城郊外,河岸边只有这么两排房屋,居民不多,哪里来的马群?于是查看地面,发现了许多蹄迹,竟是我早先经过时所没有的,我见了这些痕迹,再加以推勘,认定马群必是挤集在酒肆后的廊中,所以与沈陵过来瞧瞧。” 沈陵听得暗中点头,暗忖这邵安波的确心思缜密,反应敏捷,与自己刚才所见及推测的雷同,自己由于必须藏拙,所以不敢将所见说出来。 他目光转处,但见对方之人,也没有一个不是很服气的样子,尤其是管大维,更有五体投地那种佩服的神情。 “在下认输就是。”管大维郑重地道。 沈陵道:“若是服输,就得听由我们摆布啦,有没有还要试试刀剑拳脚上的功夫?” 鲍永正大声道:“咱也服气得很,只是要束手就缚,任凭处置,却未免觉得太窝囊了一点。” 邵安波点头道:“这也是人情之常,你且取出兵刃,练两招给我瞧瞧,我就知道沈陵可以在几招之内,把你击败。” 鲍永正听这话,心中一百个不相信。心想,我平生所会的高手名家,已不算少,可还没有哪一个能够轻易赢得我的,而对方究竟能在两招之内,就看得透我的底细?这种事情我死也不信…… 他迅即自桌子下面摸出一把长刀,健腕一翻,刀光闪射,一连使了两招。 邵安波点点头,道:“行啦!阿陵,我限你在十招内,打他一记耳光,不妨把他牙齿打掉几颗,以示薄惩。” 沈陵认为这等惩罚,在她来说,的确算是薄儆了,当下应道:“在下试试看,只不知行是不行?” 他举步行出,直到站定在鲍永正正面前四步之外,气定神闲地注视着对方。 鲍永正面色很难看,道:“咱如果在十招之内落败,从今以后……” 邵安波用笑声打断他的话,道:“若是败了,你便如何?” 鲍永正一时语塞,只好道:“你说如何便如何。” 邵安波道:“好,你若是在十招之内落败,便把聚集在此的理由从实相告,不许有一句虚言。如果阿陵办不到,我输你们百两黄金……” 她从衣袋里掏出几张钱庄的银票,看了一下,拣出一张,随手一扔。 但见这张银票,疾射鲍永正,鲍永正面色一变,深恐这张银票不是纸帛之质,而是薄薄的金属片所制的外门暗器,于是赶紧一侧身,避开电射而来的银票。 劲风一掠而过,唰的一声,击中了后面的一根坚实的木柱。 银票的边缘嵌入木柱内,深达一寸,其余露在柱外的部分,旋即软软垂下,可见得银票乃是纸帛之质无疑。 全座之人,看了她这一手功夫,无不面色大变。 他们虽然还不能算是一流高手,可是这种以气劲贯注于纸帛上,使之坚如钢铁,远射如镖箭的功夫,简直就是内家最高的“摘叶飞花,百步伤人”的手法了,这教他们如何不震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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