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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五


  秦玉雄恼道:“你说够了么,愚兄身负重任,岂能说走就走?国事家事,自古以国事为重。愚兄下山后,连父母双亲都未去探望,这不都是以公为先么?你将实情禀告师傅,师傅深明大义,就不会怪罪师兄。你将人参燕窝带去,这份薄礼表我一份孝心,过上两三个月,我自会去探望师傅,请师傅放心就是。”说着拿起茶几上的人参燕窝,递给郎戈。

  郎戈气愤已极,道:“既然师兄不愿回山,我这就回去禀报,让师傅来找你吧!”

  秦玉雄怒道:“郎戈,休得放肆!我几时说不愿回山了?你……”

  雷霄和梁公柏冷眼旁观,见秦玉雄如此薄情,对他的为人更为不齿。

  雷霄灵机一动,劝道:“这位小兄弟,跟我们住上几天,我们带你四处玩耍……”

  郎戈瞪一眼:“谁要跟你们这些人玩耍?就是你们这班人,带坏了我师兄……”

  秦玉雄喝道:“放肆,你……”

  郎戈愤愤然甩手走去,几上的人参燕窝也弃之不顾,秦玉雄连叫数声都不理,走了。

  雷霄道:“原来秦兄有两个师弟,这小师弟今日见到了,还有一位在何处呢?”

  秦玉雄道:“你听他瞎说!在我之后师傅确是收了个二徒弟,但那是为了送给一个失去功力的和尚,那和尚叫个什么法号我都忘了。他走后不久,师傅又带这个郎戈上山,由他料理我师徒生活,待我走后侍候师傅。其实,认真说来,他不过是师傅的一个侍童而已。”

  梁公柏道:“不管他是什么身份,但令师遣他召你上山,你就不该推卸的。”

  秦玉雄道:“怎么你也这般说,我走得了么?请两位来,有要事相商,我的事就别提了。”略一顿,续道:“京师武林帮会,在我们去径山后,由金刚门周涌张罗,大都听令入会,金龙会已一统京师武林大小帮会,唯独飞龙堂妄自尊大,至今拒不入会。本欲于夜间灭其满门,但总坛忌讳在京师闹出命案,便只捉俞老儿父子二人,这事就交给两位。”

  梁公柏道:“我和伏兄去捉拿俞家父子?”

  “光凭两位自然对付不了俞老儿,但我与司徒兄已说好,请其堂伯总坛护法司徒阳前辈出手,将俞家人以酥精散麻倒,两位将俞家父子捉来就成,不费吹灰之力。”

  雷霄道:“何时动手?”

  秦玉雄道:“今夜三更,不得再拖延。”

  “捉来雅庐交给秦老弟么?”

  “不错。二位来时,把人交给陈志鸣就行。”

  “还有哪些人要去?在何地会齐?”

  “两位到时先来雅庐,自有人引路。”

  梁公柏想说什么,想想又忍住了。

  秦玉雄道:“俞老儿事了,就该轮到虎威镖局、九宫门、白鹤门了。”

  雷霄道:“不是说他们都逃走了么?”

  秦玉雄冷笑道:“逃?想逃么?能逃到哪儿去?在径山,他们竟敢反叛,投靠紫星红梅凌晓玉,就以为万事大吉了?不错,凌晓玉确是钦探,手中握有不少的权力,但是,凭这点权势就能护住他们了么?依我看来,他们不过是用灯草架屋,白费功夫!”

  梁公柏道:“你怎知凌晓玉就是钦探?”

  “这还不容易么?以往不知其姓名,无处可查其来历。径山一战,其党羽雌雄刀卢新泰当众揭出她的姓名,你们忘了么?知道了姓名,相爷命人一查,还不查个明明白白么?凌晓玉,四级钦探,羊操,三级钦探,风尘二怪,三级钦探,江湖四杰,四级钦探,他们均受一名二级钦探节制,瞧,凌晓玉的真面目不是清楚了么?下一步就好对付她啰!”

  雷霄道:“这就奇了,钦探是朝廷官员,胡相爷为何要对付他们?要是被钦探秘奏给皇上,胡相国岂不要糟?”

  秦玉雄冷声道:“凌晓玉屡次与金龙会作对,胡相爷岂能容忍?至于奏给皇上,有什么要紧,有谁敢去告胡丞相呢?有何凭证说胡丞相杀了几名钦探?当今之世,除了皇上,只怕没人敢招惹胡相爷。再说死了几名钦探,也不会呈报给皇上,他们的身份太低。”略一顿,又道:“是以我说,凌晓玉末日已到,张元顺、骆艄、裴泱……”说到这里,咬牙切齿:“我一定要亲手活劈了他们!”略一顿,把眼睛在雷霄、梁公柏脸上扫来扫去,恨声道:“对叛徒若不加以狠狠惩治,金龙会还有戒律么!顺便告诉两位,相府护卫堂已派高手缉拿这班叛贼,我看他们能活几天!”

  梁公柏道:“护卫堂亲自出马,一定旗开得胜,只是别碰上青衫客才好。”。

  秦玉雄愠道:“咦,梁兄此话何意?”

  “青衫客武功深不可测,碰了会怎样,我不说你也知道!”

  “哼!护卫堂自有高人对付青衫客,老兄你大可不必操心,别以为青衫客天下无敌!”

  雷霄怕梁公柏再顶撞秦玉雄,便道:“护卫堂高人和总坛几位总护法,对付青衫客不在话下,不过应早些将他除去才好!”

  梁公柏道:“走吧走吧,回福居睡觉去。”

  秦玉雄道:“两位回去调息,二更来此会合其他人,别误了时。”

  雷霄、梁公柏答应着往外走,片刻就回到自己的住屋,两人相邻。看看两头无人,雷霄来到梁公柏房里,商议晚间的事。

  梁公柏道:“今夜要对飞龙堂下毒手,我看现在就去告诉俞堂主,和他们一家去找东野兄,从此脱出金龙会,伏兄你说如何?”

  雷霄道:“我二人能多留一天就留一天,不必慌着反水。但适才从秦玉雄的神情上看出,他对我二人已起了疑心,我们要十分小心。”

  “我也觉得他神色不对,他既然对我二人起疑,又为何要我们夜间去飞龙堂?”

  “他虽起疑,但无凭据,是以今夜要我二人去飞龙堂,旨在考查我二人的行为……”说到这里略一顿,脑中念头紧转,然后接着说道:“对了,他要看今晚的事会不会泄密,还想知道我二人怎样泄密,与什么人联络……所以,我二人大概已被人监视……”

  梁公柏一惊:“不会吧,伏兄?”

  “我也拿不准是不是如此,如果真是这样,我二人便无法送出消息,飞龙堂就得遭殃。”

  “去他的,我二人就明着去飞龙堂报信,今天就反水,我早就憋不住啦!”

  雷霄想了想,道:“别忙,小不忍则乱大谋,不到万不得已,我们不能反水。”

  “那飞龙堂的事如何处置?”

  “这个,一时想不出,多想想吧!”

  二人静默下来,冥思苦想。片刻,雷霄察觉有人顺走廊轻轻走来,便碰了碰梁公柏,示意他走廊上有人,别作声。

  梁公柏功力不如他,直到那人走近才觉察出来。只见那人停立在门边不动,—似在查探屋中有没有人,正想站起来查看,被雷霄止住。

  雷霄道:“该你设子啦,怎么老半天不动……”说着取过围棋棋盘放在桌上,又指指原先放在桌上的黑子白子。

  梁公柏会意,道:“慌什么,山人自有妙着,看,这一步如何?”说着抓一粒子摆上。

  “啪!”雷霄也放了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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