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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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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四娘冷笑道:“难道你以为我就怕了这种暗器?若连这几根钉子都躲不过,我还算什么女妖怪?” 她嘴里虽然一点都不领情,心里却也不禁在暗暗感激。 她实在没有把握能躲过这种暗器。 她也不想被这种暗器打下水里,再活活的淹死。 无论对什么人来说,淹死一次就已够多了,尝过那种滋味的人,绝不会还想再试第二次。 跳河也一样要有勇气的,跳一次河还活着的人,第二次就很难再鼓起勇气来。 所以沈璧君还活着。 她垂着头,坐在那幽暗的角落里,痴痴的看着自己的脚尖,也不知在想什么心事。 刚才的笑容,就好像满天阴霾中的一缕阳光,现在早已消失。 风四娘走过来,扶着她的肩,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他在哪里?” 沈璧君头垂得更低。 风四娘又道:“这地方虽不错,你还是不能在这里呆一辈子的,该走的迟早总是要走,你难道忘了这是谁说的话?” 沈璧君抬起头,看见了章横,又垂下头——女人的心里要说的话,总是不愿让男人听见的。 幸好章横还不是不知趣的男人,忽然道:“你们饿不饿?” 风四娘立刻道:“饿得要命。” 章横道:“我去找点东西来给你们吃,随便换身衣服,来回一趟至少也得半个时辰。” 风四娘道:“你慢慢的找,慢慢的换,我们一点也不急。” 章横笑了,摸着脑袋走了出去,还顺手替她们关上了门。 沈璧君这才抬起头,轻轻道:“他……他在哪里?为什么没有跟你在一起?” 风四娘也叹了口气,正想说她心里的话,却听“砰”的一响,刚关上的门又被撞开,一个人从外面飞了进来,“咚”的一声,跌在桌子上,桌子碎裂,这个人又从桌上掉下来,躺在地上,两眼发直,竟是刚出去的章横。 非但还不到半个时辰,连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他居然就已回来了,他回来得倒真快。 一个人刚才还四平八稳的走出去,怎么会忽然间就凌空翻着跟斗飞了回来? 难道他竟是被人扔进来的? “水豹”章横并不是个麻袋,要把他扔进来并不是件容易事。 风四娘忽然抢前两步,挡在沈璧君面前,其实她的武功并不比沈璧君高,可是她和沈璧君在一起时,总觉得自己是比较坚强的一个,总是要以保护者自居。 章横直勾勾的看着她,脸上带着种无法形容的表情,嘴角突然有鲜血涌出。 血竟不是红的,是黑的,黑也有很多种,有的黑得很美,有的黑得可怕。 风四娘失声道:“你怎么样了?” 章横嘴闭得更紧,牙齿咬得吱吱发响,鲜血却还是不停的涌出来。 就连风四娘都从未见过一个人嘴里流出这么多血,死黑色的血。 沈璧君忽然道:“你能不能张开嘴?” 章横挣扎着,勉强摇了摇头。 风四娘道:“为什么连嘴都张不开?” 章横想说话,却说不出,突然大吼一声,一样东西弹出来,“叮”的落在地上,赫然竟是一枚三棱透骨针。 风四娘的心沉了下去,慢慢的抬起头,就看见门外的黑夜中,果然有条黑黝黝的人影,一张脸都在月光下闪闪发着光。 章横想必是一出去就看见了这个人,刚想叫出来,三棱透骨针已打入他嘴里,打在他舌头上。 风四娘握紧双拳,只觉得嘴里又干又苦,章横的痛苦,竟似也感染到她。 黑衣人忽然道:“你想不想救他的命?” 风四娘只有点点头。 黑衣人道:“好,先割下他的舌头,再迟就来不及了。” 风四娘忍不住机伶伶打了个寒噤,她也知道要救章横的命,只有先割下他的舌头来,免得毒性蔓延。 可是她实在下不了手。 沈璧君忽然咬了咬牙,从章横腰边抽出柄尖刀,一抬手,卸下了他的下颚。 章横惨呼一声,舌头伸出,就在这时,刀光一闪,半截乌黑的舌头随着刀锋落下,落在地上,发出了“笃”的一响,他的舌尖竟已僵硬,他的人已晕过去。 沈璧君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将手中尖刀抛下,冷汗已流满她苍白美丽的脸。 风四娘吃惊的看着她,道:“你……你竟能下得了手。” 沈璧君道:“我不能不下手,因为我不能看着他死。” 风四娘沉默,她忽然发现她们两个人中真正比较软弱的一个人,也许并不是沈璧君。 有些人的外表虽柔弱,可是到了紧要关头,却往往会做出令人意料不到的事。 黑衣人一直在冷冷的看着她们,冷冷道:“现在你们已可跟我走了。” 风四娘道:“跟你走?你是什么人?” 黑衣人道:“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人。” 风四娘道:“你就是天孙?真的天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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