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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哥俩好(4)


  要不是燕大少奶奶亲口证实,这行儿死因必定是套牢在二少的身上,无人能代其洗清罪名。

  虽然二少人已死,至少证明了他尚不是个丧尽天良、毒害亲侄儿的凶手。

  然而,逝者已矣,这来者就算追着了又怎么样?

  燕大少奶奶脸庞弥漫着一种让人看不出来的神情,似在缅怀什么,又像懊悔着什么。

  只是“鬼捕”的眼神全是疑惑与不解的紧盯着燕大少奶奶的脸上,就仿佛看一幅画已出了神一样。

  蓦然的想到什么,燕大少奶奶发现周遭停顿的空气、眼里带起一抹不安也似掩饰什么,湍湍道:“如你想去看他最后一面,你现在可以去了,我再也不会说什么了,因为你该知道的都已知道,剩下的牵涉到个人的隐私,我没理由再告诉你。”

  “我了解,最后容我一问,你绣花吗?”

  这句话更让人莫名其妙。

  钱老爹实在想不透过“鬼捕”到底是不是个正常人,也很想伸手去摸摸他的额头,看看他是否在发烧。

  前两句话失礼不说,这后一句更是疯狂,难道二少的案情和大少奶奶绣不绣花有关?

  好像很难回答,燕大少奶奶沉吟了许久。

  “是女人大多会绣花,我是女人。”

  “是不是也有的女人不绣花?”

  “应该是有的。”

  “谢谢你给我的答案,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对不?”

  “我要走了,我也会等着你,洞庭湖,君山。老爹,‘回燕山庄’内要请下人们保持原样,有人会再回来的。”

  “鬼捕”没去后面看燕二少最后的一面,在燕大少奶奶走出大门后,他就一直望着门外想着许多问题。

  有谁会再回“回燕山庄”?

  她自己?她不是回洞庭湖君山了吗?

  如果不是她,又会是谁?燕大少?燕二少?

  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她儿子的死因?

  她有必要帮二少洗清毒害侄儿的罪吗?

  她刚刚在想着什么?又懊恼着什么?

  “臭豆腐哟,臭豆腐哟——”

  看到燕大少奶奶一出门,李员外也吆喝了起来,声音很大,也是二短声。

  就在他的声音刚歇止时,眼前香风一阵,燕大少奶奶已坐在了椅子上。

  “员外李,别人都这么叫你是不?麻烦你给我来一盘臭豆腐,泡茶不要了,臭不可闻已够让人难过,再加上酸的话,我真不知要如何下咽。”

  李员外,又叫员外李,这只是道上的人方会如此称呼他。

  现在他的圆脸已快成了长脸了,真后悔自己会听了“快手小呆”和“鬼捕”二个人的馊主意,跑来乔装卖什么臭豆腐。这可好本为是监视人家的,殊不知早暴露了身份,应该在暗处的却在明处。这不和耍猴戏一样吗?

  昨天那戴帽子的男人已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今天就不想再扮下去了,偏偏“小呆”和“鬼捕”这二个人说什么守了一晚上没见那人回来,应该不会再有人发现的,这下子女主角上场,还要吃自己的豆腐,是卖还是不卖?

  笑了。李员外的脸又圆了,仍是那特有的笑容。

  只因为他想到了自己从没见过哪一出戏演到一半就罢演了。

  而且他也想到有个女人曾经对自己说过:“员外李,你可知道只要是女人,都会被你的笑迷的说不出话来吗?”

  所以他笑了。

  “大少奶奶,你先坐会,豆腐嘛!老一点的香,我这就给你重新炸过。”

  摆出一个自认最具代表的笑,李员外回道。

  他却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在哭的时候突然止住哭,而把哭改成笑了,“破涕而笑”只是针对女人而言。

  在他看到大少奶奶盈盈的坐在自己面前的一刹那,他没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实在比哭好不到哪去,那么现在他又哪摆得出来那“迷死人”的笑容呢?

  二位从未见过面的人,尤其一男一女,又在这种情况下,似乎笑是最好的桥梁。

  大少奶奶笑了,在看到员外李的笑容后。

  什么是一笑倾城?

  李员外现在看到了。

  男人和女人比笑容看谁笑的美岂不荒唐?

  所以李员外输了,输的目瞪口呆。

  “我的豆腐——已老了。”

  “是吗?老一点好消化呢?”

  “我是说你油锅里的豆腐。”

  “我也是说我油锅里的豆腐。”

  “你能告诉我,你卖豆腐的原因吗?”

  “呢,只因为有人喜欢吃豆腐。”

  “你能放弃吗?”

  “不行,只因为我自己也喜欢吃豆腐。”

  “我愿意出五十倍的钱,买下你的摊位。”

  “不,我还指望它卖出名呢!”

  “你就真的那么死心眼?”

  “是的,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并没有尝一口,燕大少奶奶站起身,笑容消失了,继之而起的却是一股冷煞,双手微微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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