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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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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地,向衡飞停住脚步,轻轻一拉王一萍的手,王一萍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一条人影自左侧掠入王宅的后园。 那人影身法不弱,身形起落之间,竟有两丈远近,向衡飞愕然问道:“王兄家里还有些什么精通武功的人吗?” 王一萍更惊异,道:“没有呀!”微一转念,惊道,“只怕有什么梁上君子要光顾敝舍了。”向衡飞摇头道:“不会,不会,据我所知,京城之内的小偷,没有一人有此身手。”王一萍暗暗一笑,忖道:“他对京城的小偷倒熟悉得很。”其实那夜行人轻功之高,别说是小偷里不会有,就连两河武林里恐怕也很难再找出一两个来。只是王一萍与向衡飞两人不明武林中人功夫的深浅,把别人都和自己来比,却不知道以他两人此时的身手,已经足以震惊武林了呢。 王一萍忽然思索起向衡飞的身份,站在那里竟然未动,向衡飞却暗自着急:“这位真是公子哥儿,有夜行人进了他家,他还站在这里像没事似的。”一拉王一萍,道,“王兄总该进去查看查看吧。” 王一萍一惊,忙道:“是、是,向兄也一起去。”身形动处,宛如一双轻燕,一个起落,掠出三丈开外。两人的轻功竟也不相上下。 两人进入了后园,身形的灵巧使得自家绝没有发出一丝声音来。向衡飞鹰目四顾,庭院深寂,四周哪有人影。 王一萍也自侧首低语道:“看不到人呀!”转念又不禁骂自己太笨,“那人如果是想来偷窃,自然不会在园子里打转了。”猛又想及那人如果掠入前院惊动了父母,岂不糟了,忙又低语道:“向兄,我们到前面看看那厮有何举动。” 两人身形再起,本能地都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就在他们身形跃起的那一刹那,两人忽然听到园中荷池旁的假山附近,发出一阵阵极为轻微的敲击之声。 两人临敌经验虽不足,武功却得自真传,不约而同地在空中一扭身躯,停顿住向前掠的力道,微一转折,轻巧地落在园中一株巨大的树干上,想查看这敲击之声的来源。 此刻夜色甚浓,两人略一闭目,练武人的目力本不寻常,何况他两人自幼即得到内功真传。略一探视,立刻发现一全身着黑的人影在围着假山缓缓走动,手持一物,不停地轻轻敲击山石,声音的轻微若不是两人事先警戒,绝难听出。他两人这一看清,心中反倒更奇怪。这人半夜三更跑进人家的花园里敲石头做什么? 尤其王一萍,方才估量此人非奸即盗,此刻却见此人只是在敲石头而已,虽然鬼鬼祟祟,但敲石头总不能算做奸盗吧?他心中不解,问道:“向兄,此人到底在弄些什么玄虚?” 向衡飞也自摇头,却见那人微一停顿,似乎听到了王一萍讲话的声音,忙低声道:“我们把这人弄出去问个明白。”王一萍忙称是,两人片刻之前还在动手过招,此刻却已并肩迎敌了。 向衡飞劲贯右掌,力透指尖,将枯树的树枝折了一段下来。连日风雪,那树枝湿透了,折下来的时候,竟没有发出声音。 向衡飞又将那段树枝分成十数段,分了一半给王一萍,手一扬,一段树枝电也似的向那行踪诡异的夜行人击去。 那人身手也不弱,听到暗器破空的风声,身躯一扭,避了开去。 向衡飞、王一萍两人存身的枯树,距离假山尚有一段距离,但那树枝去势如电,而且余势不衰,“夺”的一声,击在假山上。王一萍暗暗点头,暗忖:“他手上的功力不弱。” 总之以树枝当暗器是极难的,能练到向衡飞这种手法就更难了。 那夜行人眼观四路,见来的暗器体积甚大,料知不会有毒,伸手一抄,将那段树枝接了下来,只觉暗器劲力甚强,甚至是平生仅见的。一看之下,竟是段树枝,不禁大骇:“京城附近怎地有这种内家高手?” 他再不迟疑,也不敢发话,匆匆向暗器的来路一看,蒙蒙胧地没有看清,身形一弓,猛一展身,向园外掠去。 向衡飞悄声道:“盯住他!”毫未作势,人就从树干上掠了出去。 两人轻功还比那夜行人高出一筹,到了墙外望见那人并未跑出好远,脚下一加劲,身形更快,转眼就要追上了。 那人想必是个武林中的能手,瞬即发觉身后有人追踪。回头一望,见到追踪自己之人的身法,竟远比自己高明,心中暗暗叫苦:“哪里跑出这两个武功如此高的人来的?”他心中突然一动,竟停住身形,非但不再前奔,而且转过身子,居然等起来了。 向衡飞、王一萍又一愕,也猛然停顿住身形,收放之间,潇洒自如,绝没有一丝勉强的意味。那夜行人更惊:“这两人是谁?怎地身手如此高明。”再一细看,依稀却像是两个年轻的后生。 那夜行人久闯江湖,大风大浪不知见过多少,此刻他并不慌张,从容抱拳道:“朋友夤夜追踪,不知有何见教呢?” 王一萍暗忖:“我不问你,你倒问起我来了。”朗声一笑,道:“朋友夜入敝舍,却又有何见教呢?” 那夜行人哦了一声,再走前两步,将王一萍、向衡飞的面容看得更清楚了些,忽然抱拳一揖,道:“小弟冒昧,不知道阁下就是园林主人,恕罪、恕罪。”王一萍心中一动:“这厮倒也文质彬彬的。”先消了一半气,再一打量这夜行人长身玉立,面白无须,两眼也炯炯有神,很像个人物,不觉又添了几分好感,竟也道:“恕罪倒可免了。”言下已无敌意。 向衡飞眉头一皱,暗忖:“公子哥儿脾气又来了。”遂接口道:“不过朋友半夜三更闯入别人园子里,却是为的什么呢?” 那夜行人侧目一望向衡飞,不觉一惊:“这人好厉害的目光!”面上却微微露出笑容:“此事说来,实是荒唐。”他微一打量王一萍的装束,又道,“只是小弟看阁下不但是位高人,还是个雅人,对小弟的荒唐之举,也许可以原谅。” 向衡飞闭着嘴不出声,王一萍却大感兴趣,道:“请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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