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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灵武四爵(2)


  赵子原纳剑入鞘,神色凝重的道:“此剑名唤‘青霭’,论其打造年代,据小可推测大约在两百年左右,其锋利并不下莫邪干将,为近代剑子中罕有之珍品!”

  那华服青年始终关注赵子原的动作,如今听他说到那剑名唤“青霭”,脸上的神以骤然为之一变,但他掩饰的甚好,瞬息之后,脸上又恢复了淡淡之容。

  铁匠老者没有注意他的神色,点点头道:“不错,不错,老汉尚有一事请教,公子可知此剑之历史背景么?”

  赵子原正色道:“我朝创业,太祖与张自诚互争天下,此剑便属张自诚所有,大概历经沧桑,后来此剑落人一位武林异人之手。”

  铁匠老者问道:“敢问这位武林异人是谁?”

  赵子原肃声道:“灵武四爵中的金鼎爵!”

  铁匠老者神色微微一变,旋即说道:“对极,对极,这柄剑子是小哥的了!”

  赵子原不禁有些受宠若惊,那华服青年突然说道:“且慢!”

  铁匠老者朝他一望,淡淡的道:“公子有何见教?”

  那华服青年道:“此剑尚不能属这位兄台所有!”

  铁匠老者不悦道:“剑是老汉之物,老汉已说过属那位公子所有,阁下缘何相阻?”

  那华服青年冷冷的道:“在下自有相阻的原因!”

  赵子原眼看剑子即将到手,冷不防半途中杀出一个程咬金,心中实是大大的不快,说道:“请道其详!”

  那华服青年道:“在下有一事请教兄台,此剑即是金鼎爵所有,缘何又会在铁匠老丈手上,兄台能道其详么?”

  赵子原一呆,这一问倒真是把他问住了。

  那华服青年笑了一笑,又道:“假如兄台不知,在下可为一说,不过……”

  赵子原道:“不过什么?”那华服青年道:“这柄剑子就不能属兄台一个所有了!”

  赵子原目视铁匠老者,只见他一下一下拉着风炉,那刀胚已烧的通红了,但他此刻宛如未见,犹自拉个不已。

  赵子原暗暗吃惊,心想这老者有点奇怪,便是眼前的华服青年也不简单,当下说道:“只要兄台能把事实说出,小可自有定处!”

  那华服青年微微一笑,道:“君子一言!”

  赵子原道:“快马一鞭!”

  那华眼青年干声咳了两下,这才说道:“兄台适间所言大体都还不错,不过说的不够详尽,话得从头说起,据在下所知,灵武四爵便是昔年张自诚手下四大王爷,文殊为忠孝王,金鼎为信义王,普贤为仁爱王,太乙则是和平王!”

  赵子原怦然一惊,敢情有关灵武四爵的过去历史,他一点也不知道,如今听那华服青年一说,心中犹有疑念,目视铁匠老者,只见铁匠老者茫然拉着风炉,神情甚是迟顿,好像在回忆什么似的。

  赵子原暗暗称奇,心想这才是怪事了!

  那华服青年顿了一顿,又道:“一年张自诚与大祖争霸兵败,四大王爷保护张自诚落荒而逃,然太祖追兵越来越多,自诚自知难逃天限,遂对四王日:此天亡我也!”

  “四王心中不服,力歼数百骑,然明兵越战越勇,就在此际,大将常遇春与徐达先后追至,常徐两位武艺精湛,四王至此方知大势已去,当下商议遂由文殊金鼎两爵断后,普贤太乙则保护张自诚且战且逃,斯时张军所剩无几,被常徐两人一阵冲杀,几乎损伤泰半,时张自诚身边除四王之外还有一位得力大将,此人复姓公孙,单名一个云字!”

  这时那铁匠老者已抽出刀胚“当当”打着,一轻一重,打来甚是有板有眼。

  赵子原道:“后来如何?”

  那华服青年道:“这公孙云原属金鼎爵手下爱将,他见金鼎爵留着断后,也自这柄留了下来,时常遇春掩杀而至,金鼎爵奋起抵挡,用的便是这柄‘青霭剑’,常大将军用的是枪,金鼎爵用的是剑,在兵器上先就吃了大亏!”

  赵子原点点头道:“那是当然!”

  那华服青年续道:“然金鼎爵仍凭青霁剑与常大将军力拼三百合,金鼎爵腿上已中了一枪,常大将正欲结果金鼎性命,公孙云飞骑而出,拼死把金鼎爵救了起来,他便和文殊爵保护金鼎爵突出重围,金鼎爵因感激爱将相救,遂以此‘青霭剑’相赠,尔后张自诚失败,四王与公孙云都还留在世上,但彼此曾誓言不食明禄……”

  “嗤、嗤、嗤……”

  赵子原张望望去,只见那铁匠老者泪水夺眶而出,泪珠滴在那通红的剑胚上,是以才“嗤嗤”发出了异响。

  赵子原大惊,他纵是再笨之人,也猜想得出那铁匠老者便是金鼎爵手下大将公孙云了。

  他暗暗吸了一口气,问道:“后来又如何?”

  那华服青年一怔道:“兄台可是明知故问么?”

  赵子原道:“如此说来,兄台故事到此便完了?”

  那华服青年道:“不错,难不成比兄台故事还差了些么?”

  赵子原哈哈笑道:“不差,不差,但小可尚愿请教兄台,兄台见过家师了么?”

  那华服青年怔道。

  “你是灵武四爵中谁的徒弟?”

  赵子原泰然道:“金鼎,普贤,太乙俱是小可之师,兄台所云,小可自是熟悉得紧!”

  那华服青年瞪了赵子原一眼,心中似是有些不相信,那铁匠者也朝赵子原一望,脸含怀疑。

  赵子原微微一笑,又道:“看样子兄台有些不信了?”

  那华服青年道:“在下的确有些怀疑!”

  赵子原想了一想,道:“然则小可表演一下家师武功如何?但不知在三位家师之中,兄台希望见见谁的武功?”

  那华服青年道:“兄台手上正拿着金鼎爵昔年那把剑子,何不把他武功展布一二,以广见闻!”

  赵子原摇头道:“金鼎师剑式杀气太重,我看不如表演太乙师的武功较好!”

  那华服青年倔强的道:“不,还是表演金鼎爵的剑式吧!”

  若在平时,赵子原可不会这么轻易演示武功,可是此时情形特别,他不暇多想,右手紧紧抓住剑柄。

  那华服青年全神贯注,那铁匠老者也停止打铁动作,两眼炯炯注意着赵子原。

  赵子原好像不知那铁匠老者在注意自己,剑身将抬未抬之际,态度从容的对那华服青年道:“在未拔剑之先,小可尚有一言要说,便是兄台适间所言,灵武四爵一心忠于周室曾誓言不食明禄,不过据小可所知,此乃以往之言,如今事情已成过去,四位老人家都已改变初衷,自叹天命攸归,非人力所能抗衡,诸如文殊太乙两位老人家今都已在江湖上走动,设若公孙云前辈在世,小可相信他老人家必也改变了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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