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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树木的悲哀(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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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树木悲哀吗? 树木纵然有悲哀,也不是人所能了解的。 因为人不是树木,又怎能了解到树木的悲哀? 但有一点是不可否认的,在人的观点上,树木是悲哀的。 因为树木从发牙到长大,老去枯死,都是在同一个地方,除非有人将它移植,否则材木自始至终都是在同一个地方生长。 而人就不同了,人可以到处乱跑,可以任意吃自己喜欢吃的东西,玩自己喜欢玩的,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固然有些人都是在做自己所不愿做的事,吃自己所不喜欢吃的东西,但最起码他还能动,还能走。 树木呢? 它不喜欢这里的阳光,就可以自己躲起来吗? 它不喜欢这里的土质,就可以自己找块好一点的土地吗? 不能。 所以在人方面来说,树木是悲哀的,是值得同情的。 树木是悲哀,那么“树木人”呢? 像树木一样的人是不是更悲哀,更值得同情? “将这三种药加在一起吃下去,为什么就会变成‘树木人’?”皇甫对于这个问题实在很好奇。 “因为牵机是一种至寒的药,兔丝却是一种至热的药,将这两种至寒至热的药吃进肚子里,你想想看会发生什么事情?” 载思不等皇甫回答,自己就先说出了。 “当然是会将人体内的五脏全部搞坏掉。”载思说:“可是光五脏坏掉了,人还是可以动,可以说话,所以才要再加上东床的‘无梅’。” “那么吃了这种混合毒药后,有没有药可以解呢?” “没有。” “没有?” 皇甫这下才真的吓了一跳,他马上看向床上的花语人。 载思知道他看花语人的意思所以马上笑看说:“她的毒已经被解了。” “被解了?”皇甫又转看载思:“你不是说没有解药吗?” “是没有解药,但却有解的方法。”载思说:“要找三个练不同内力,且根基深厚的人,同时用内力将中毒人体内的毒在同一时间逼出,一分差错都不行。” “三个不同内力的人?”皇甫问:“三个何种内力?” “牵机是至寒的药,必须要用比它更寒的内力,才能将它引出来。” “圣母峰上的‘寒夜冰心功’?”皇甫说。 “是的,也唯有‘寒夜冰心功’才能将牵机引出来。” 载思说:“兔丝是至热的药,也当然要用比它更热的内力才行。” “昔年明教的镇教神功‘纯阳神功’?” “纯阳神功已失传了近百年,最近根本就没有听过有谁练过这种神功。”载思的声音中仿佛有一丝惋惜。 “那么无梅必须用什么样的内力才能将它引出?”皇甫问。 “只要有三十年以上的根基就可以了。”载思说:“无梅只是令人手脚发软而已,只要内力雄厚就可以将它逼出了。” 天虽己亮了,但却还是灰蒙蒙的。 皇甫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的吸了一口,等茶缓缓的顺喉滑下后,才将视线望向桌前的载思。 这是皇甫的书房,他们将花语人安顿好之后,就直接来到这里。 “花语人的毒已被人解开了,是谁帮她解了?”皇甫说:“要找一个练有寒夜冰心功的人虽困难,却还是找得到,内力有三十年以上根基的人,更是满处都有,只是这明教的纯阳神功已失传了百年,如今是哪一位练有这种传说中的神功?” 载思突然不开口,他那双如鹰般的眼睛,忽然露出一种很奇怪的光芒来,他并没有看皇甫,他将目光落在窗外庭园里的一朵玖瑰花上。 花瓣上有昨夜的露珠在闪砾,闪砾如载思眼中的光芒。 晨风轻拂,拂过庭园,花瓣上刚凝结出的露珠立即被晨风吹落。 露珠一落,光芒即失。 载思的眼神又恢复了精明的样子,这时他才又开口,他虽在说话,但头仍未回,视线仍停留在玖瑰花上。 “纯阳神功虽已失传百年,却仍有一个人会这种神功。”载思淡淡的说:“她也是近五十年来唯一会这种神功的人。” “谁?”皇甫说:“这个人是谁?” “她不但会纯阳神功,寒夜冰心功更是一流的。”载思说。 “这么说他岂非已是江湖中第一流高手了。” “何止第一流,五十年前能在她手下走过二十招的人已不太多了。”载思微微一笑。 “这个人是谁?” “仇春雨。” “仇春雨?” “昔年魔教的教主夫人仇春雨。”载思说:“小楼一夜听春雨的仇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本来只不过是一句诗,一句意境非常美的诗,带着种欲说还休的淡淡轻愁,带着美得令人心碎的感情。 白天羽那把剑上就刻有这七个字。 小楼一夜听春雨。 这七个字还有另外一个含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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