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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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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面容一肃,微叹又道:“不过,有一个姓韦的小辈,近日才由中原前往三岛,不知他用何蛊术,已将三个老东西说动,据云已得到逆天大法精奥之学,功力不可轻侮,家父便是失手在他手中。” 欧阳珉骇然一震,道:“那小辈是不是叫做韦松?出身南岳百练羽土门下?” 霍剑飞点头:“正是他。” 欧阳琰怒目切齿道;“这小子屡次三番,与本教作对,只恨在西岳地底石府中,没有把他烧死!” 田秀贞却诧问:“闻说他在岳阳,已经自断心脉,破除真气,时隔不久,怎会突然又获得功力?” 霍剑飞道:“在下也颇感不解,那韦松初至三岛,确实毫无一点内力,先后仅二三日时间,突然获得一身惊人功力,除非依仗‘逆天大法’,决难达此境界。” 欧阳珉骇道;“逆天大法真有如此惊人的功效?” 于是,霍剑飞便信口开河,极力暄染鼓吹,直把半部逆天秘录,吹嘘得如仙家妙术,一旦夺获练成,便可无敌于天下—— 欧阳双煞等人倾耳静聆,个个眉飞色舞,心中跃跃欲试。 只有田秀贞。自从聆霍剑飞提到韦松,一直默不做声,秀眉紧锁,贝齿不时咬住楼唇,显得心事十分沉重。 转眼天色大亮,田秀贞立起身来,传话道:“两位护法请代本座招待霍少侠,船只加紧准备,事不宜迟,今日午刻,咱们便动身吧!” 双煞同声应诺,率众就送田秀贞转入后殿休息,立即吩咐备酒,大伙儿围着霍剑飞,问长问短,对天外三圣种种,全有无限兴趣。 这时候,殿外大树上倏然轻烟般掠起一条蓝色人影,飘落在神殿屋脊上。 那人影略一停顿,足尖轻点檐角,竟于曙色朦胧中,一鹤冲天,上拔五尺,悬空一翻,落人后观画廊下。 他,正是连夜从海宁赶来的韦松。 回廊直通后观一排云屋,八名侍婢在前引路,田秀贞正娉婷而行,柳腰款摆,摇曳生姿。 韦松贴身藏在转角处,目注田秀贞姗姗进人一间云屋,不禁记起她一只左腿已断,整膝以下,装以木制义肢,暗叹道:好一个倔强好胜的女人。 他捷如狸猫般,蹑踪掩到云屋窗外,侧耳倾听,只听田秀成正吩咐侍婢们:“我有些累了,你们自去休息,让我静静躺一会吧!” 其中一名侍婢道:“婢子替教主更衣。” 田秀贞道:“不用了,你们顾自己去,午后登船,还有一番颠簸,不叫你们,不必再来。” 侍婢们应着,鱼贯着退了出去,随手带拢房门,各自分头休息。 韦松暗喜,轻轻舔破窗纸,凑眼一望,只见房中设着素几锦榻,陈设虽然简单,却收拾得一尘不染,锦榻上,罗帐虚掩,斜倚着一个彩衣美人,正是田秀贞。 田秀贞并未更衣休息,只是娇慵地靠在榻上,用一柄精巧的小银刀,漫不经心地修着纤纤玉指。 韦松正寻思是否该现在下手,突听房中田秀贞轻轻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既然敢来,何必躲躲藏藏?” 韦松骇然一惊,却估不透是不是说他,仍然隐在窗外不动。 田秀贞忽地“噗嗤”一笑,随手从榻旁拾起一条丝巾,纤手一扬道:“窗子外面那一位,装什么蒜?” 丝巾之上,被她贯注内力,决如箭矢,嗖地一声穿窗射出。 韦松无法再躲,翻手一握,接住丝巾,拍开窗槛,闪身而入,冷哼道:“田秀贞,想不到你眼力倒不错。” 田秀贞耸肩而笑,秋波轻转,凝视了韦松一眼,浅笑道:“我若眼光不够,怎能结识你这位少年英雄呢?” 继而摆摆手,指着壁下一张锦凳,道:“坐下吧!我的大英雄。” 韦松怒目道:“你不用跟我来这一套,我要问你,知道我此来之意吗?” 田秀贞井不生气,仍然低头用银刀修着指甲,头也没抬,慢声道:“还用猜吗?你那张字条上,不是写得明明白白了?” 韦松心底暗暗吃惊,哼了一声,道:“你倒认出是我的笔迹__” 田秀贞忽然欠身坐起,秀目中放射出喜悦而热情的光芒,嫣然笑道:“难道你忘了,那次咱们一起去鲁家堡,在客店中商议暗语记号,你的字迹,我已深印脑中,一辈子也忘不了。刚才一见那字条,便知必是你假冒三圣岛名字写的。” 韦松沉声打断她的话,道:“那么,你现在究欲如何?” 田秀贞间道:“你是指东海之行和半部逆天秘录的事?” 韦松哼道:“你何必明知故问!” 田秀贞脸上笑容渐渐消失,黛眉轻皱,叹道;“韦松,这件事乃是我母亲的意思,你知道,我是无法违拂她老人家的——” 韦松冷笑道:“你是堂堂一教之主,竟说出这种话来。” 田秀贞幽怨地道:“真的,我娘自从失意中原,远走苗疆,忍辱多年,为的就是要在中原扬眉吐气,她老人家性情固执,说出来的话,是不由人驳回的。” 她偷偷瞄了韦松一眼,又道:“譬如说,这一次洞庭之会,使百忍师太惨死,我曾经力劝无效,终于——唉!我知道你一定恨透了我,也许还等着机会向我报复呢!” 韦松怒哼道:“血债血偿,自然放你们不过,但我现在要问你的,只是三圣岛的事,我可以坦白地告诉你,尽我之力,不惜血溅天王观,也不容许你们踏上三圣岛——” 田秀贞道:“你跟三圣岛是何关系?听说你在岳阳已经自废武功,怎的又恢复了从前功力?我真替你高兴。” 韦松退了一步,仰面道:“这就是我不能让你们踏上三圣岛的原因,三圣待我恩同再造,你如一定要前住,除非先把我杀了。” 田秀贞垂下头道:“从前你把我错当你的表妹,那时候我要杀你,只不过举手之劳。老实说,几次三番我都想下手,又总被自己强行压制了下去,我如要杀你,何必等到现在。” 韦松冷笑道:“但如今你我势同水火,你不杀我,我迟早也会杀了你的。” 田秀贞目蕴泪光,浅笑说道:“生死之事,我并不放在心上,咱们好久不见面,为什么总说这些话呢?这样吧,你如愿意跟我一同到三圣岛去一趟,我可以下令不许损伤岛上一草一木,取了逆天秘录,立即折返——” 韦松嘿嘿冷笑道:“想得未免太天真了,你以为我没有办法防止你们吗?” 田秀贞正色摇头道:“老实说,东海之行,如箭在弦,无论如何也不能中止,船只已经准备妥当,午刻一到,便要动身了。” 韦松扬眉道:“假如午刻以前,欧阳双煞突然发现教主失了踪,他们大约不会自愿出发了吧?” 田秀贞眸子一亮,道:“你的意思,是要现在将我劫持而去?” 韦松攸忽欺近一大步,错掌沉声道;“你以为我办不到吗?” 田秀贞注视他一阵,忽而嫣然笑了起来,竟出人意外点点头,道:“唔!”这倒是个主意,但是现在天色已亮,天王观中高手如云,你自信能出得去吗?” 韦松傲然道:“区区欧阳双煞,井不在我眼中。” 田秀贞又道;“但你可不能小视了霍剑飞,他的武功不在你之下!” 韦松嘿地一哼,道:“连他父亲亦不过手下败将,何况是他!” 田秀贞又道:“但我们万毒教以毒着名,你不怕咱们用毒?” 韦松怒目叱道;“君山之上,一瓶地心火毒,你们毒死了我么?” 田秀贞耸耸肩头,道:“这么说来,你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今天我是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但是,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我却是个残腿的女人,大白天,你准备怎样带我离开这座天王观呢?” 是啊!光天化日,男女有别,怎能劫持她离开?这却把韦松难住了。 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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