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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六


  金银双钩同时一惊,脱口问:“你是说,逆天秘录已被康一苇得去了?”

  韦松道:“正是,要不然,我又怎会在黄山负伤——”

  韩定山点点头,对弟弟说道:“此事必须飞报二位护法,老二小心囚禁着人,愚兄即刻动身。”

  钮钩韩铁山微笑道;“大哥只管放心,兄弟能把他诓了来,就决不让他逃出手去。”

  回头吩咐道:“这三人一起打人后寨石牢,加链加锁,派人守护,未得我允准,任何人不准擅入石牢探看。”

  庄丁们共应一声,上来七八个人,抬了韦松,连艾长青和鲁克昌一并押离正厅。

  途中左折右转,来到后寨,那所谓“石牢”,原是连山凿成的岩洞,人口另加厚达数寸钢门,洞中盘旋曲折,尽是支离甬道,行约七十丈,才看到一列十余间十分坚固的牢房。

  庄丁们分别将三人推进三间牢房中,又在韦松脚上加了铁链锁,才掩门上锁退去。

  石牢之中,暗无天日,每一间牢房内,只在石壁上凿洞,点着一盏昏暗的油灯,因此光线暗淡,显得分外阴森而潮湿。

  韦松仰面躺在湿辘轳的硬石地上,除了眼睛能开阖,嘴也能开口,全身一丝却无法动弹,只有叹息的份儿。

  过了许久,左边隔室传来“叮叮”地铁环击石声响,鲁克昌的声音问道:“韦兄,你怎么样了?”

  韦松苦笑道;“内有毒酒,外有链,四肢穴道被制,连动一动也办不到。”

  鲁克昌的声音叹息道:“这都怪我,若非我一时天真,将湖北之事全告诉了韩氏兄弟,他们也没有那么容易骗你上山。”

  韦松反慰藉他道:“事至如今,无法怨天尤人,我若是谨慎一些,也应该认出韩铁山与他哥哥的相似之处。唉!一时大意,竟上了他们的恶当。”

  鲁克昌激动地道:“难道咱们就甘心待毙么?韦兄,咱们得想个方法脱身才行!”

  正说着,右边牢房的艾长青突然冷笑一声,道:“脱身?死了心吧,地狱死牢,用什么方法才脱得了身?”

  韦松忙道:“艾老前辈,前在云梦,因何不辞而别,容得晚辈和马姑娘四出追寻,耽误了二日时间赶到岳阳,以致迟了!”

  艾长青冷冷答道:“毁家之仇,杀妻之恨,姓艾的要自己报复,你们跟着老夫,自是惹人厌恶。”

  韦松又问:“云梦失败,老前辈又怎会落在万毒教手中?”

  艾长青哼了一声,道:“嘿!过去事还提它则甚,谁会知道那姓盛的贱人,也在万毒教中,老夫一到,就被他认了出来。”

  韦松长叹一口气,这才弄清楚原来艾长青摆脱了自己和马梦真以后,竟是径赴洞庭总坛,却被凌鹏和盛巧云认出本来面目,弄得失手被擒

  过去的事虽然明白了,但眼前的困境,却仍然毫无办法解除。

  韦松不再言语,默默提气检视体内毒液,一连试了几次,总因四肢穴道真气不通,难以提聚,胸腑中那团毒酒热力,凝结了伤后淤血,怎么也无法消散。

  他咬牙强自运功提气,猛冲四肢穴道,足足耗去大半个时辰,依然毫无效力,却挣得冷汗遍体,只得放弃了。

  隔室又传来艾长青的声音,道:“老夫劝你不必徒耗力气,千毒蚀骨散乃毒中奇品,若非你体内有先天抗毒之力,只须一杯毒酒入肚,永也休想解脱。”

  韦松呻吟片刻,问道:“老前辈这种毒药,难道没有解法?”

  艾长青的声音道:“解法虽有,只是——”

  正说到这里,牢房外突然响起一阵步履之声,艾长青一顿,立时闭口不再出声。

  脚步声渐渐来到韦松牢房外,只听一个清脆的口音道:“把牢门打开,让我看看!”

  另一个粗哑的声音答道:“二当家的有令,未得他允准,任何人都不能私来石牢探着的——”

  清脆的口音笑道:“有什么关系,只要看一看,难不成他就会飞了?”

  粗哑的声音道:“小的不敢违拗二当家禁令,相公只就着门上小孔,略望一望,岂不一样——”

  清脆的口音不悦道:“牢口昏暗,怎能看得清楚?你不要开口闭口拿二当家的名头压我,少时我把话告诉了老夫人,瞧你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个人似被这句话所慑,先是一阵铜钥声响,片刻之后,“哗啦”一声,牢门打了开来。

  韦松凝目斜望,只见门外站着两人,其中一个庄丁打扮,满脸无可奈何神情,另一人和他目光一触,几乎使他惊讶出声。

  原来那人正是曾在太平县城中,向他问起负伤原故的白面青衣少年。

  青衣少年双目灼灼投注在韦松面上,缓缓举步跨进牢房,嘴角挂着一抹神秘而俏皮的笑意。

  韦松混身无法转动,心中有气,也只好“哼”了一声,闭目不去理睬他。

  青衣少年走到身边,用脚尖轻轻挑动韦松手足之间的铁链,讥讽笑道:“我一猜就是老兄,果然不出所料,韦兄在太平县城,拒人于千里之外,现在怎么变成了阶下囚啦?”

  韦松闻言刺耳,憋住一口闷气,只给他一个闭目不睬。

  青衣少年却不肯罢休,又道:“韦少侠昨日还拿小弟当作傲啸山庄中人,如今不期于此重逢,难道也不问问小弟究竟是何身份?”

  韦松闭着眼睛冷笑一声,骂道:“傲啸山庄与万毒教不过一丘之貉,有什么值得问的!”

  青衣少年哈哈笑道:“对!对!骂得对极了,可是,你且睁开眼来看一看,小弟哪一点像万毒教中人物?”

  韦松霍地怒目相向,厉声道:“既是蛇鼠一窝,还撇什么清,识趣的,请你滚出去,你若在心讽刺嘲弄,可别怪姓韦的口出恶言!”

  青衣少年纵声大笑,索性蹲下身来,笑嘻嘻在韦松脸上重重拧了他一把,道:“我倒真要试试,一个待宰囚徒,还敢出什么怨言——”

  他话声未完,韦松已怒火激升,口一张,呸!一口唾沫,正吐在他脸上,同时厉声叱道:“小贼!仗势欺人,你若把韦某人当作戏弄对象,那就是你瞎了狗眼了!”

  青衣少年猝不及防,直被唾沫溅得满脸皆是,顿时勃然大怒,跳起身来,“劈啪”打了韦松两记耳光,怒骂道:“好一个不识抬举的狂妄小辈,惹得少爷性起,现在就要你的狗命。”

  一面叱骂,一面拳足交加,如雨点般的拳头脚尖,在韦松前后左右一阵乱打乱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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