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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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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那人俯身也在地上看了一会,又用手蘸着血污拿在舌头上舔舔,道:“真的,一点不错,正是人血。”说罢,扭头向厅上便跑。 傅小保和崔易禄伏身屋顶,掌心中早就扣了两枚金莲子,但他心里总是记着“七指姥姥”古若英的训诫,一直不忍用暗器下手杀害那两名蛇形门弟子,转眼之间,那两人已奔离庑廊不见了。 崔易禄用肘端碰了傅小保一下,提着李升尸体,伏腰沿着房脊向后奔去,傅小保随后也越过房脊。崔易禄用手向前面一栋高大楼房一指,低声道:“如今形迹已露,千万不能再硬闯,咱们把这两具死尸先行移放到那栋房顶上,寻地方避一避再说。” 傅小保顺着他手指望去,见那高楼正是刁家寨内眷居住的地方,便跟着崔易禄,迅速地两三个起落,跃登屋顶。刚将二具尸首放在承雨檐里取回金牌,前面大厅上陡地响起一片急锣声,傅小保心急,道:“怎么办?咱们到哪儿去躲呢?” 崔易禄一声不响,拧身倒纵退下屋顶,足尖才沾地面,略为一使力,“唰”地从一扇窗子外穿窗进入室中。 顿时,室中传出一声不太大的惊呼声,但那声音一发即止,隔了一忽儿,崔易禄已从窗口探出半个身子,向仍留在房上的傅小保招手。 傅小保并非没想到入室躲避,但他自幼在刁家寨生长,知道这下面一间卧房,正是刁人杰一个宠妾居住。他曾为刁人杰义子,因此甚不欲冒然撞进义母的卧房,尤其是一个年龄与自己相差无几的义母。 但是,崔易禄不管这些,早已先行入室,而且,想来他也已经将室中女人制住,这才会再来招呼他。他本想不下去,当不得前寨此时已经人声鼎沸,十余条黑影,均已跃登房顶,孔明灯此亮彼熄,正在各处照射搜索。虽不见得会搜到后寨,自己留在房顶上终嫌不妥,只得一横心,反身飘落地面,也跟着越窗进入室中。 房中灯火依旧,傅小保那位年轻义母已被崔易禄点了穴道,平平放在卧榻上。傅小保才进室中,就见那女子亵衣外露,崔易禄手中却掂着一面金牌,笑向自己道:“为了这捞什子,险些露出马脚来,所以我一进来,便首先想到借她这东西用哩!” 傅小保下意识总觉得他这么男女不分,动不动就解人家妇女裤带上系着的东西,毕竟不是大丈夫所应为。但他此时也无心和他谈论这些,仅只向榻上瞥了一眼,拉过一条被子,盖在那女人身上,这才说道:“崔前辈,这儿乃刁家寨后寨,居住的全系内眷,咱们躲在这儿,并不安全。” 崔易禄咯咯笑道:“傻子,你我扮了女装,正该往女人堆里挤才能隐蔽形踪,这儿是内眷住处,那岂不更好吗?” 傅小保又道:“但,这间房,乃是刁家寨掌门人平素常来的卧房,如果等一会他到这里来,那可如何是好?” 崔岳禄一听,眼中突地射出两道异样光芒,凑过头来低声问道:“什么?你说这女人就是刁人杰最宠爱的小老婆吗?” 傅小保皱眉点头,道:“正是,据我所知,他是经常住这间房间的。” 崔易禄又郑重其事的问道:“那么,他一共有多少宠妾,平素专爱的,有几个?” 傅小保心里有些不悦,冷冷答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崔易椽咯咯笑起来,压低了嗓门,缓缓说道:“但是,你别忘了咱们是干什么来的?刁人杰宠妾房中,极有可能便是你要寻的灵蛇剑谱藏书所在,小伙子,咱们还不趁现在快搜,要等什么时候才动手呢?” 傅小保一跳,混身血液加速循转,一颗心紧张得差一些要从口里跳出来,叫道:“果然,那咱们趁快动手搜吧!” 说完,跃到床后,拉开锦帐,便开始将那些堆放在床后的大箱子,一个一个搬下来,打开乱翻胡找,找完一个,又开另一个。 他这么忙忙碌碌,一口气寻了七八口大箱,但那些箱中除了锦衣彩服、金银珍宝值钱的东西之外,别说剑谱,连写着一个字的纸片也役有。 他心里急得不得了,抬头却见崔易禄悠哉悠哉,斟靠在一张太师椅上,望着自己,盈盈而笑。 傅小保真有些气他不过,但又不便叫人家也帮助自己翻箱倒柜寻东西,一赌气,低头又找开了另一口大箱子。 当他正急急乱翻着箱中衣物,地听崔易禄冷冷说道:“似你这样找,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到,今天夜里,时间是无论如何不够了。” 傅小保正在心急如焚,闻言不悦地道:“晚辈为了师门剑谱,受了许多委屈,今夜就算把刁家寨翻过来,也得将剑谱找到才罢,前辈如果无意协助寻找,在下自会独自承当搜寻之责。” 崔易禄笑道:“并非我不肯帮忙你翻箱倒柜,实在如此白忙,也无甚益处,眼前就有可循捷径,你又何必一定要死心眼翻箱子呢?” 傅小保立时停了手,仰面诧道:“前辈有何妙计,敢请明告。” 崔易禄用手指着床上那女人,道:“刁人杰如将剑谱收藏在这房里,她岂有不知道的?咱们只要摆布她一番,不愁她不老老实实说出来……” 话音尚未落,陡听得房外响起一阵脚步声,由远而近,似乎不止一人,不一会,脚音在房门外停住,接着门上响起“笃笃笃”敲门声。 傅小保霍地跃起来身来,一晃肩,欺到门后,右手轻按腰际,“铮”地轻响,缅刀已撤在手中,一面探手便要去拉开房门。 但他的手刚刚触及门柄,突觉被一只软绵绵的手掌遽然按住,扭头见崔易禄业已立在身后,向他挤目示意,不可妄动。 崔易禄带开傅小保,自己迎门而立,却压低了嗓门,轻问道:“是谁?这样夜深了,敲门干嘛?”一面用手在腰间围了围,那意思叫傅小保赶快将缅刀藏起来。 傅小保刚把缅刀重围在腰间,房门外已有一个女人的声音说道:“十五姨睡了吗?寨主有令传下来,前面大寨已经发现有奸细,叫咱们后寨里多多当心,门窗要小心严谨,别让歹人混进寨来。” 崔易禄捏着鼻子暗地一笑,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好端端地,那会有什么混到后寨里来?十五姨刚睡熟,你们别在这儿鬼叫鬼嚷的,回头倒害咱们挨骂。” 门外声音略顿,停了一会,似乎几个人在议论不忿,只听有一个较为粗重的妇人嗓音在说:“这会是谁?说话这样跋扈,难不成咱们奉了寨主令谕知会大家,倒落了不是啦?秦嫂,你问问她,看是哪一个仗着主子,看不起人的臭丫头?” 另一个声音又说:“唉,算啦吧!还用猜吗?准是玉梅那小蹄子,她近来狂得不得了,仗着少寨主看中了她,只当自己真成了少奶奶,也难怪她瞧咱们这些粗婆子不上眼,谁叫咱们早生了几十年呢!” 崔易禄听得脸上竟然一红,但他咬咬嘴唇,硬生生将满腔怒火又给压了下去。 虏门外那粗嗓门又嘀咕说道:“哼!什么狐媚子的东西?仗着粉脸漂亮,越来越没把咱们看在眼里,老娘要是退回去三十年,哼!这寨里那还有这批狐狸精立足的地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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